萬惡的舊社會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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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從慘烈的“兄妹”戀中解脫出來,玄璣的聲音就鑽進了腦子裏:“。。。。。。君霆的身份一被暴露,太後無地自容,當場自盡。。。。。。東窗事發後,苛家幹脆揭竿而起,依恃重兵倒伐皇室,遂掀戰火。。。。。。寒氏一族先是作壁上觀,隨後趁亂遷入北方,占據多處重鎮。。。。。。三族成割據之勢,開始陷入了長達九年的戰亂。。。。。。摩亞帝國經此大戰,被一分為三:東為苛裏沃國,北為鳴國,西南為昔日摩亞皇族的扶離國。”
如此說來,流影是摩亞皇族的直係後裔?一直隻曉得他的字號是流影,如今才知道他原來姓淩。
但這些曆史問題都不是我所關心,我最關心的是--
“淩嫣的蓮印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不錯,她將蓮印化作了怨咒。”
“那為何我的額上還有蓮印?”
“你額上的蓮印,和她的不同。”玄璣拭了拭鬢角的汗--看來剛才製造幻境,費了他不少靈力。
“你的蓮印隻是媒介。”
“媒介?什麼意思?”
“就是說,它能將你與這裏,甚至與淩嫣聯係起來。”
“難不成。。。。。。”我衝他眨巴眨巴眼睛,“我額上這個,也是你給弄的?”
“是。”他回答得輕巧,"隻不過是借你之手罷了。"
厲害!異時空都能弄個印子在我額上!這才是傳說中的高人!高,實在是高!
將手中的器皿放下,我伸伸腿,有些難過地說出自己的猜想:“我。。。。。。會不會是淩嫣的轉世投胎什麼的?”
他楞了楞,繼而好笑道:“為什麼這麼覺得?”
“我和她的樣子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倒的,還有你弄的這個蓮印。。。。。。”聲音漸小,我失落得不行了。
搞半天,我這是回到了前世,還是個苦戀殉情的主兒。
“淩嫣並沒有離開這一世。”玄璣慢條斯理道。
“什麼?!”我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略帶思索,他沉吟:“我自負通曉各種靈異法術,惟獨缺憾預知後世的能力。當年淩嫣他們趕到拉爾緹山時,恰逢我出行,以至於造成了莫大悲劇。蓮印化咒後,我用隔空術回到拉爾緹山頂,隻見到了身首異處的君霆和肉身盡碎的淩嫣。君霆已死多時,魂魄散盡,而淩嫣才亡,魂魄尚離身不遠,我當時內疚不已,施法將其納入定魂神器內,保存至今。”
我條件反射地看向一旁瑪瑙器皿,脊背發涼,結巴道:“她。。。。。。她。。。。。。在這裏麵?”
玄璣淡笑不答,自個兒回顧:“緣份這東西或許真的存在。雖說在淩嫣生前,我見到不過是個孩童,可這孩子留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刻骨銘心。”繼而悵然,“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她,會是那般景象。若我那日尚在拉爾緹山上,她就不會……”後話沒說下去。
我了然地陪他歎氣。
“你對淩嫣的情深義重,不消說,我也瞧得出來--閣樓裏全是她的畫像。”剛說完,我就詫異。淩嫣在六歲以後不是沒見過玄璣嗎?可那些畫像都是她少女的樣子啊?
仿佛會讀心術,他微些傷感:“那些畫像是我依照幻象畫的,每年一幅,為的是不能忘記她的樣貌。”頓了頓,“她的死,終究令我難以釋懷。”
我本想寬慰他幾句,驀然想到自己好象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說,淩嫣的魂魄仍在這神器裏,我不是她的後世,”腦袋轉不過彎,“那我和淩嫣之間。。。。。。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他清清淡淡答道。
“什麼叫‘沒怎麼回事’?”我承認,我遲鈍。
“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笑,“你是你,淩嫣是淩嫣,你們之間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我和她。。。。。。沒關係?!”
“恩。”
“沒關係你幹嗎把我弄這裏來?”我氣結,揮舞著粉拳開始發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蓮印,我差點被人當作是淩嫣什麼的,一把火燒死!”
呼,換誰都會氣得發飆!好生生地被弄到個不知什麼時空的古代,大好的成名機會泡了湯,親人、師友在一瞬間成為了記憶,更別說我新考的駕照還沒用過、新配的電腦還沒預熱、新買的香奈兒還在皮包裏。。。。。。
然後,曆盡了近一年的坷坷坎坎,突然有人“好心”告訴我:其實你和這裏的一切,啥關係都沒有。。。。。。那感覺,怎麼說呢?比吃蘋果時看見半條蟲子還難受--辛苦了半天,到頭來,自己就一傻冒,活得不耐煩了,還巴巴地尋個不明之地找死。
待我氣順了些,他又開始笑:“召來你,是君霆的意思。”
“少唬我!那家夥都死了百把年了!”我點著額頭,暴跳如雷:“這印子都你給弄的,還說不是你搞的鬼?拿個死人當擋箭牌,真以為我弱智啊!”
“可。。。。。。”他被我凶得直搖頭,頓了好半晌,才道:“這蓮印,並非誰都能擁有,靠的是機緣巧合。”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是中六合彩頭獎了?”我象小風一樣噴著鼻氣,譏諷道:“謝你這麼好心送我一特大號‘驚喜’!我都快‘喜’得要殺人了!”有刀子在手,我立馬砍他一刀也說不準。(某時,某人有暴力傾向!)
望著我憤怒到要扭曲的臉,他不急不緩道:“你可還記得被召喚過來時的情景?”
“那晚,時值子夜滿月,你身處通靈之所,心念咒語,激發出蓮印的靈力,將你點下的朱砂烙入肌膚,變成了靈識媒介。”
。。。。。。難怪我覺得那晚的月亮特別明亮,敢情它也是罪魁禍首!
“當日又正好是二十年一輪的尤庫諾部族祈天祭日,我命流影以君霆的頭顱替換了用於祭祀的那顆——”他輕歎,“君霆雖死,可腦子裏一直殘存的對淩嫣的深情愛念,卻執意不散。以他的頭顱作為召喚的引導,配合尤庫諾部族靈魂巫師的魔咒。。。。。。”
“我便成功穿越了。”我一頭黑線的接話。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摩亞最後一個皇帝,正是君霆!
玄璣微笑點頭,隨即將目光投向空茫,“已經是第五次了,百年過去,才尋著一個你。”
呃,果真是中了個至尊頭彩!
“當初若不是流影回來複命時,無意間瞧見我手中淩嫣的畫像,多嘴一句,說在澤希森林救過酷似畫中人的女子,還差點被錯過了。”自嘲一笑,他淡然道:“我活了兩百年多年,居然還是無法平靜麵對失敗。前四次的祭祀沒有任何回應,多少令我心灰意冷,對這次的召喚儀式未曾留意。不想,你就出現在了這次。”
難道是我耳朵有問題,他說他活了兩百年?!
被這句話狠雷了一下,後麵那幾句沒留意聽。
“那個。。。。。。請問你今年貴庚幾何?”我文縐縐地橫插一句。
適才光顧著憤慨去了,竟沒注意到一個震驚的事實:麵前這位玄璣同誌的生理年齡,已經是超超超級高壽了!
“什麼?”他還沒跟上我的思維,一臉迷糊。
年紀大的人,腦袋瓜子就是不好使。我又耐心問了一次:“你多大了?”
玄璣撩起鬢發,雲淡風輕地繼續說著驚世駭俗地話:“大概就兩百多歲吧。”
"就……兩……兩百……"再次得到親口證實,我氣息不穩。這……人能活那麼久嗎?(換句話說,他還是人嗎?)
乖乖,敢情一直跟我說話的是位上上世紀生物!而且還和吸血鬼一樣,永保青春!
。。。。。。那個啥,吸血鬼?!
“你不吸血吧?”腦子一想到那兒,我立馬哆嗦著開口問。
“吸血?”玄璣又呆了,“吸血幹嗎?”
抹抹胸口,我籲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他不是那類生物。
尷尬一笑,我將話題引開:“那個什麼。。。。。。您都這麼大了,還真看不出來。”(開始注意用尊稱:您!)
玄璣不以為然:“修行多年,光陰於我,不過是一塵不變,靜止不前罷了。”
嘁,您老是得道高人,壽命或許無極限。可同樣是修行,淩嫣她老爹不是早見耶穌了嗎?還有那個彥川仙人,就一牛筋老頭,也沒見他青春永駐啊!
相比之下,越發覺得眼前這位,沒準已經修煉成精,咳咳,成仙了。
亂七八糟的瞎想了一通,我無比痛恨地敲了敲腦殼——這呆瓜腦袋淨操心些不相幹的東東,又把我拉跑了題。先不管他是什麼,我現在已經非常清楚的了解了一個事實:我是無辜的受害者(這麼蹊蹺的事,居然會被我攤上),與淩嫣毫無交接,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糾正錯誤!
我很想拍拍他的肩,告訴他:知錯能改,仍是好同誌。我這人大度得很,從不記仇,隻要能把我打哪兒來送回哪去就好。
可問題是,他似乎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居然花了大力氣,費了大心思,耗了大把時間,把毫不相幹的黴女我“召喚”了過來。
依據眼前形式,我旦旦不可再發火了,萬一他別扭起來,將錯就錯,非要把我留下。。。。。。不行,我要改變策略,開始懷柔政策。
“仙人爺爺。。。。。。”我喊得那叫一個倍兒甜。
剛喊完,我就捂住了嘴。。。。。。呃,這稱呼也忒惡心了點。可我現在不是要態度親和的與他套近乎,再哄他施個什麼法術送我離開嗎?沒事,我對自己鼓氣:忍忍喊喊就習慣了。
玄璣大笑:“我何時多了你這麼個小孫女?”
我撇撇嘴,幹笑。心忖:笑吧您呐,反正你比我大百把歲,若按這年代的繁衍規律,我都不知道是曾到哪一代的孫女呢,不吃虧哈。
“說實話,做您孫女,隻怕是把您給襯老了。看您這樣子,說是我男朋友,絕對沒人不信。”恭維恭維是必要的,雖說這“恭維”有些占便宜之嫌。(唉,我承認,我嘴笨。)
“不必計較那些俗套,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吧。”玄璣拂了拂衣襟,嘀咕:“再用這麼奇怪的語氣說下去,我還得回去添件棉衣,免得又起雞皮疙瘩。”
我麵上一僵。隨即擺出一副好學架勢,規規矩矩坐直,撲閃著亮晶晶地眸子裝可憐道:“您看看,既然我和這裏啥關係沒有,估計是弄錯了,咱趕緊糾正糾正,送我回去。那個。。。。。。您不是也同意送我回去了嗎?”這會兒,我沒心思去想念我那窩子“男性”好友了。
如今還是早點走,早點了。以我往日的經驗以及倒黴的運氣推斷,說不定到時候又哪弄錯了,被傳去了其他時空。。。。。。到時候真是哭天不應,哭地不靈了!
“給你看樣東西。”他不搭理我的廢話,雙掌合十,閉目默念了一句什麼,地麵上那些奇怪詭異的符號和圖騰銀光乍現,升騰起一道道模糊的影牆--天啊!我似乎在一道影牆上看到了輛紅色跑車!(也不知道是不是法拉利)
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晴,待我再去看時,影牆已然消失了。
“這……這些符號什麼的,都代表著某個空間?!”他是宇宙守望者嗎?這麼神奇!
他笑,算是默認了。
“一個完整的召喚儀式,咒語、蓮印、君霆的頭顱,一個不能少,還要配合天時地利,方可發揮作用。”他自言自語,“在這些類似鏡像般獨立的空間裏,我必須先找到與淩嫣擁有相似肉身的人。然後製造機會將蓮印與蓮印之咒滲入她們的生活,每二十年利用尤庫諾部族祈天祭禮時靈魂巫師祈咒的機會,通過君霆的愛念召喚。”忽而看向我,他眸子一閃,低聲道;“你是一早被選中的。”
“什麼意思?”沒弄錯嗎?
“我需要你。”玄璣朝我彎眉一笑,笑得煞是好看。
我莫名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