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彼岸
    昏暗的天空，沒有一絲光穿透濃稠的黑霧，到達我的腳下，也沒有照亮我的視野，照入黑霧中的光也變得詭秘陰森。
    夢遊般，我茫然的前行著，猛然間停了下來，啊列，沒路了？走到這裏似乎就已經盡頭了，路硬生生的在我腳下消失一般，腳下方傳來水流淌的聲音，我迷離的向下望去，灰暗色調翻著土黃的濁河流流動著，奇怪了，這裏怎麼會有河？路莫名的消失，以及攔截在我和對岸的河流，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為什麼來到這裏呢？連之前的記憶都仿佛出現了濃霧，空白的一片，有些記憶就是無法破霧而出。身體開始不自主的，反射的後退，總感覺，這條河讓人不舒服。好像在呼喚我過去。後退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對岸有兩個身影沒有被霧淹沒，慢慢的好像浮了出來，是白和君？警惕的懷疑慢慢的放下，他們在那邊幹什麼呢，他們在衝我招手，讓我過去呢。要過這條河嗎？本能的直覺似乎有點恐懼那條河。
    可是。。。白和君還在衝我招手呢。
    河中有婆婆支撐著船，穿過霧靠著岸，看著我：“要。。。過。。。河。。。嗎。。。”仿佛用盡力氣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現。。。在。。。不。。。過。。。河。。。就。。。來。。。不。。。及。。。了。。。”
    我看了看對岸，又看了看這個幾乎全部躲在黑色鬥篷後的老婆婆。
    來不及？什麼意思？
    “你。。。看。。。看。。。自。。。己。。。吧”聽到她的話語，我立刻看著自己的手，看自己身體，卻發現身上有些地方開始透明，甚至消失。這是怎麼回事？
    “看。。。你。。。沒。。。時。。。間。。。了，渡。。。河。。。吧”
    不明白她的話的意思，我看了看對岸，白和君在等著我。雖然不知怎麼回事，但是似乎已經沒有時間給我想了。我走近了，一個腿已經準備邁入船中……
    “無夜！！！”劇烈的怒吼，把船都震得一蕩。我詫異的收回了腳。
    “快。。。你。。該。。。過。。。河。。了”這個老婆婆似乎有些著急。可是我在找那個聲音的來源。
    “無夜！！！”是貓又！！！當我想到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巨大身影落在了我的麵前。那兩條尾巴搖晃著，那一對眼睛仿佛照明燈把這裏的黑霧都驅逐散了，“無夜，不要過河！！！”
    我茫然的，沒有反應，對麵似乎白和君還在向我招手，“無夜，上來，我帶你回去。你不是要活下去嗎！！！”它的話語把我弄得一愣，我這到底是在哪裏？驅逐散黑霧之後，這裏除了河流，之外仿佛一無所有的昏暗。‘無夜大人！！！’天空中傳來白驚慌的聲音‘醒醒啊！’
    不管這是哪，我必須回去，下定決心之後我立刻爬上了貓又的背。
    “不渡河的你，就再也沒機會了，靈魂殘破的你是沒有未來可言的。”那個老婆婆難得把話說清楚了，我似乎聽聞到了，悲哀的歎息……“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小姑娘。。。”
    “對不起，我要活下去，我還要見他們。”貓又背著我奔跑了起來，猛地一躍仿佛要飛入那霧蒙蒙的天空。我看見下方又被黑霧籠罩。那船也慢慢在霧中消退。
    “這裏是奈河嗎？貓又，她的話語什麼意思。”
    “你的靈魂會受到冥火摧殘，與它們結契約的代價是，靈魂灰飛湮滅。”
    殘破的靈魂再也不能過河，是嗎？沒有未來？我笑了，我早就沒有未來可言了。。。輕輕抱住了貓又，它柔和的毛很舒服，“謝謝你呢，貓又，不論怎麼樣我都要活下去。強大的力量的代價當然是慘重的，我知道。所以，放心吧，無論多麼痛苦，我能忍的。”
    穿過了黑色的高空，刺眼的白光強烈的仿佛要刺透我的雙眼，閉上眼都不能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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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夜，無夜大人……”
    我感覺到強烈的眩暈感，以及搖晃感，緩緩的適應眼前的白光。卻被措手不及的擁入了一個懷抱，白緊緊的抱著我，“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我茫然的看著白和君，“我怎麼了嗎。”
    “這次你睡了3天，而且溫度和呼吸逐漸消失，最後仿佛一口氣隨時消散。”白冷靜下來後說道。我又給他們增加麻煩了啊。
    我抬起頭，“君，你覺得怎麼樣，需不需要我重新封印。”萬一他的咒印又散開的話，必須重新封印才行。沒想到這句話把他們兩個都惹怒了，“無夜請你好好的愛護一下自己啊！！！你知道我們有多麼擔心嗎？！！你就是這樣，總是不為自己想。”（可曾知道，我們多麼的害怕，害怕你的眼睛再也不睜開。）白緊緊的抱住我。“我說過，我不會有事的啦。”我笑著安慰著他們，很明顯安慰效果不怎麼樣。
    君麻呂坐在她的身邊，心半天放不下，直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才逐漸安心。
    無夜大人，真的很害怕，看著她一閉不醒。那時就希望無論如何請醒過來，因為即使是冰冷的夜晚，也可以在你的眼睛裏看見溫暖……
    握著白和君的手猛地一緊，他們敏銳的抬頭，察覺到什麼似的看著我，“無夜大人，不舒服嗎？”
    我苦瓜似的笑，“我肚子餓了，白，君去抓野雞，和魚，還有山菜喲，我來給你們弄。”他們懷疑的看著我，我被他們看的毛骨悚然。“不相信我的廚藝嗎？上次雪之國是意外啊，這次我保證做好……快去啦，白，君。”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們，終於，等他們出去以後，我立刻飛快的關上木門，痛苦的靠著門，冷汗再也忍不住的從額頭滴了下來。
    好痛苦，此刻房子對我而言就好像著了火，身體從內到外的灼燒著，這樣的痛楚從來沒有過，好難受，好痛，困難的喘息著。骨頭仿佛都要被燒融了，五髒仿佛要燒枯燒粉的感覺，全身都被灼燒的痛，仿佛要融化般，這便是冥火的代價嗎？
    生不如死的感覺，感覺在灼熱的冥火中燃燒著，但是死不了的的感覺。不斷的忍耐著那樣的痛楚。
    我咬著唇，唇瓣被咬破了我也不覺得疼痛，隻有血腥味在口中擴散。骨頭都要粉碎融化的疼痛。
    靈魂在消失，被冥火腐蝕的我，到底還能支持多久？手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衣服，汗不斷的冒出來。
    我趴在地上掙紮著。手緊緊的扣著地麵。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痛苦大叫了出來。
    當白和君聽到這聲慘叫後，立刻衝了回去，難道她又騙了他們嗎。君咬緊嘴唇，用力推開了木門，就看見無夜狼狽的趴在地上。痛苦的抽蓄著，額頭上冒出了許多的汗。“無夜大人，無夜！”白和君立刻跑進屋，準備抱她的時候卻被推開，她的身體滾燙的，她緊緊的抱著自己。
    疼痛慢慢減了一點。全身都已經沒有一點知覺了。
    這時身體仿佛慢慢有了一點變化。
    骨頭慢慢拉伸著，在白和君詫異的眼神中，這個六歲的小女孩身體在慢慢的長大，幼嫩的手臂變得乳白的膚色，身體慢慢的變得腫脹的感覺，發絲慢慢的變得灰白沿著手臂腳裸延伸蔓延。等我回過神，看著自己的手掌已經從短小的手掌變得白皙修長，身體都恢複成了小櫻的曲線身材。
    我坐在地上，苦笑般的看著此刻的自己，兩個封印已經封不住了，所以身體恢複了原本的身材，所以才會在瞬間恢複年齡吧。我玩著自己變白的發絲，這是代價？身體機能改變，以及極度虛弱的證明吧。
    抬起眼看著白和君，他們眼裏我看見了心疼。“呐，白，君，我還是我，況且我最喜歡白色了，以前不就這樣跟你們說過嗎？”我笑著說，身上的熱度和溫度已經降下去了。君麻呂橫抱起了我，讓我躺在床上。
    火紅色的裙褲也變短了，短到膝蓋那裏，原本的長褲，如今是當裙子穿，上身的白色單衣這樣子的搭配也可以。銀白色的發絲順著手臂滑下，鬆軟的用紅色的絲綢紮在身後垂著。反正先將就著吧。
    “啊啦，白，君。”看見白和君進來，我笑著打招呼，“你們覺得這樣子穿可以嗎？”
    原來的幼女的可愛，此刻已經消失，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銀白的發絲垂著，顯得肌膚嬌嫩、神態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笑，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白和君臉紅了。
    我撲哧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白和君去做別的事情了，我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早晨像露珠一樣新鮮。紺碧的天空，高得渺渺茫茫，窗前飛過的鳥的影子，也有些秋意。窗外的幾株梧桐樹葉，在這浩浩的白日裏，也無風的自在凋落。
    天空發出柔和的光輝，澄清又縹緲，葉染作金黃色，或者竟是朱紅紺赭罷。也許隻是那麼一片兩片，像一隻兩隻斷魂的金蝴蝶。但接著，便有嘩嘩的金紅的陣雨了。接著，便在樹下鋪出一片金紅的地毯。而在這地毯之上，鐵鑄也似的，豎著光禿禿的疏落的樹幹和枝椏，直刺著高遠的藍天和淡雲。
    這裏的秋天與春季真是兩個不同的景色啊。
    我走到了溪邊，清澈的溪水，魚鱗般的波紋。一抹火紅色闖入了我的眼。它的顏色妖豔，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美，血腥之美，但是讓我不忍離眼。
    再看過來河邊長滿了這種花，如同血紅的路。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又稱為RedSpiderLily。
    它生長的地方大多在田間小道，河邊步道和墓地，所以別名也叫做死人花。
    一到秋天，就綻放出妖異濃豔得近於紅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
    彼岸花開
    花開彼岸時
    隻一團火紅
    花開無葉
    葉生無花
    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
    獨自彼岸路
    遙不可及的‘彼岸’，我們是永遠無法到達，我，是無法獲得救贖的。
    ‘死人花’？我自嘲的笑著，也許這些花朵都是由血與屍體養成的吧。我們在這裏生活，凡是闖入屬於我的地方的人，或忍者，沒有一個可以活著回去的。都被從內到外每個細胞都被凍結成了冰塊，被骨刃打成了碎末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所以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的生活。
    隻有在這近似靜止的簡單生活中才能捕捉那一點點的幸福，隻要這種簡單被推翻的話，幸福的感覺就要被殘忍的心所代替了。
    對於我來說，有他們的日子就是我追求的幸福吧。。。
    如果這個世界隻有血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就不會對這個世界如此的留戀了，此刻我所有的思念，一絲的願望，隱約的企盼，乃是由絕望而生。
    “這就是你真實的樣子？”一個聲音突然的，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回頭：“是啊，這就是我真實的樣子。”我玩著白色的發絲，在指尖轉繞。
    佩恩看著站在血紅色的花叢中，開口道“這樣子更適合你。”
    夕陽是時間的翅膀，當它飛遁時有一刹那極其絢爛的展開。
    火紅之花的映照之下，她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
    我躺在了草地之上。“呐，佩恩，你的願望是什麼。”
    “打造全新的世界，帶來光明與拂曉。”
    “這便是曉的目的嗎？黑暗過後的希望與光明？”
    “生存是按照我自己的意誌。如果沒有辦法達成目的，就要把一切回歸到[[無]]。。。”佩恩這樣說道。
    “呐，為什麼要和我說呢。”我依舊玩著手中的風鈴花。
    他沒有回答，隻是在我身邊坐下來。“總覺得很奇怪的，和你說話，心理會心安。”
    “心安？”我不由自主的低笑，身為殺人者，會不由自主的忘記自己的心情，把心中所想當作自己的需要，這樣會輕鬆很多。但是我寧可過著這隨時結束的安穩生活。“你想毀了5大國吧？”
    曉字麵的本意是拂曉，是光明，而目的卻是將黑暗帶給這個忍者世界，在他們眼裏，舊的忍者五大國，與其被慢慢的改造發展，還不如徹底將其毀滅，重新打造他們眼裏的新世界，這才是他們的拂曉，他們的希望。這是我早就明白的卻還是問了出來。
    “即使花開得再美，人也會將它摧毀，如果不做的話，美麗的世界新的希望永遠也不會到來。”
    “哦。”
    “你，不害怕嗎？”
    “有什麼可害怕的…，難道你會認為我和其他人一樣把你們當作邪惡嗎？”我淡然的微笑著。
    沒有做過一件壞事的人，存在嗎？無論怎樣純潔的人，為了生存都會去奪動物和花草的生命，還會憎恨或者怨恨誰，甚至傷害誰。但是，實際上無論是誰，都是不想這樣做得呀，如果這就是所謂人類的罪惡的話，那麼生存本身就是一種罪惡。
    “夢想和正義一樣都是私人的，不同的個體向往不同的東西，基於不同的理念產生了不同的正義，所以，為此，我們會站在不同的方向。如果要毀掉和平，為了這個，佩恩，你必須跨過我才行呢。”如果這種幸福感推翻的話。。。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個結果佩恩早已明白，每個人都為生存著……而戰鬥，但是生存著，究竟誰能回答。
    看著他有些迷茫的猶豫，我微笑著“大家都依據信念堅強的生存，無論是什麼樣的信念，我都會覺得很美。”沾滿鮮血也好，也都可以澆灌出美麗的花朵。
    “無夜！！！”
    “啊，白，在叫我了。我要回去了，佩恩，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會站在敵對方向。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夢想，無論惡意的還是善良的，都有實現的理由。對於自己，那個理由都會是美好的。”再見了，長相和哥哥一樣的人啊，佩恩。也許我們的相見，就注定了不幸的結果……
    【彼岸花開不是希望的象征，彼岸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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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o(∩_∩)o。。。|||無夜差點過河了，到達彼岸，實際上小翼挺想讓她過去呢，這樣就完結了，嗬嗬、嗬嗬。尷尬的笑躲過迎麵飛來的磚塊。
    看看這幅圖片，把她的頭發想象成白色就行了http：//hiphotos。baidu。com/ngchitna/pic/item/f43df722a94997e3d7cae2ac。jpg（另外，記得把句號換作美式的實心小點點喲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