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很高
    我想要飛上天
    抓個藍色的星星
    許下我的心願
    你總說總說我太貪念
    貪念這青春的誓言微薄的信念
    17歲，下著雨的夏天
    你住進我心裏麵
    告訴我什麼是思念
    雨總下的太纏綿
    纏綿那褪色的書簽
    兒時的玩伴和回也回不去的昨天
    我想我會藏好我的傷
    如你所願
    在太陽出來的時候
    把所有孤單通通晾幹
    我想你會忘了我的好
    走過陌生的街角
    你用校服的裙擺
    和我說最堅定的再見
    （杉籽伽——校服的裙擺）
    這首17歲的歌，是我21歲聽到的。聽著它，思緒不覺就回到了過去。17歲的我，一個不高不低的分數，杖著父親的讚助費，跨進了省重點的大門。第一次，看到父親捧著那麼多錢，厚厚的一疊。那會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學習，以優秀的成績報答父母的這份恩情。但事與願違，新學期首月，由於和同學還沒打成一片，我抱著好好學習的觀念，月考時取得全校前30名的好成績。等堅冰破除，友誼之花開始締結時，我發現我們班大部分都是花了錢進來的，而我交的還算少的。隻有大約10來人是完全的實力派。這時心裏那點內疚瞬時就蕩然無存了。在之後，我就保持在全班10名左右了，至於全校的排名，我就更甚少過問了。
    我的高一除了第一個月是用來學習的，其餘都是用來玩的。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那會學校正在評“四星級”，領導走馬觀花的來，這會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如何把學生的情緒安撫好，讓其麵隊領導時麵帶微笑，舉止大方，所以那會還煞有其事地上了幾堂禮儀課。學校采取的方案是對學生減負減負再減負，真正推行素質化教育。其結果是，學生滿意，領導滿意，學校滿意，終於在我高二之際被評上了“四星級”學校。
    那會我們是3+2，由於遺傳性色盲，化學和生物肯定是不能選了，為此，老爸很是鬱悶了一陣，因為我知道他是一心希望我長大後能成為一名醫生的。我最終踏進了文科的大門，政治和曆史。高一交我們政治的是一位剛從大學畢業的老師，人又有點胖，因而春夏秋冬，他都隨身帶著手帕，擦著額頭的汗珠，當然，他講課有激情也是一方麵。當時，他還信誓旦旦地向我們保證，如果高二我們選政治，他會一直跟著我們的。
    但計劃沒有變化快，我遇到了我這一生我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老師，她恰巧教我們政治，恰巧是我們的班主任，恰巧姓“朱”，我們管她叫“朱奶奶”，不是因為她年紀大，和藹慈祥，親切如自家親人。實在是因為她一旦誇誇其談來，就像舊時老太太、老奶奶的裹腳步，又臭又長。因為總不好叫她裹腳布，隻好取了一個折中的叫法。
    正當我感慨命運不濟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事情就發生我的身上。98年，法國世界杯，老爸夜裏看球，總喜歡順帶稍上我，那一年，我就記住了兩人：小貝和齊達內，但也因此愛上了這個運動。高一時，我就偷偷喜歡上我們校隊一位踢足球的男生。沒想到，我們卻在這會相遇了，而且他就做在我後麵的兩排。當時我那個開心啊，心想，上帝也在眷顧我啊。
    可女孩畢竟矜持，所以一開始好長時間我們都沒有真正意義上好好說過話。直到有天，我身邊沒人，他走到我麵前，“淩藍萍，聽說你也挺喜歡足球的。我們男生在搞個活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還好啦，沒有你們精通啦”，我略帶謙虛的回答，“什麼活動？”
    “就是我們打算買足彩，每期買25柱，共50元，有興趣的話，每期出2元，中獎的大家就一起聚聚吃頓飯，怎麼樣，有興趣嗎？”江宇向我解釋著，笑容深深嵌在麵龐上，兩旁的酒窩煞是好看。
    “好的，算我一個！”我立刻掏出兩個鋼蹦遞給了江宇。江宇伸過手接了過去，他真的很瘦，手指細長細長的。
    “那今晚放學後，你留下來會，我們討論下買什麼組合？”他隨手將我的硬幣放到運動褲的口袋裏，“哦，對了，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也知道，如果朱奶奶知道了，我們就麻煩了。”
    我向他做了個了然於胸的手勢。雖然近十月了，但他仍穿著那套阿森納的球衣，紅紅的，中間有個類似氧氣的可愛符號。我注意到，他好象很喜歡這套球衣，經常穿著。當然，我也覺著他穿著好看，每次看到他，我就自動跳出他在球場上踢球的模樣，因為瘦，那套球衣在奔跑中總是向後飄著，頭腦中就冒出個詞，“英姿颯爽”。
    晚自習下後，我沒有離開，同桌見我沒離開，奇怪的問了句“怎麼還不回去，平時晚自習下，你可是像陣風似的？”
    “嘿嘿”我傻笑了下，不知怎麼向解釋。雖然同桌是很值得信任的人，“就討論點事，嘿嘿。”
    “神神秘秘的，早點回家，你不像我們，幾步就跨到寢室，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想的，一個女孩子，讓你每天騎上半個城回家，也不怕危險。”忘了說，我的同桌也是個很關心人的人。原則上，我是想住寢室的，但爸媽考慮到女兒自從上學後，每天大半時間都花在學校裏，就剩睡覺那點時間，學校也要剝奪，我爸媽自然是不答應的。就給我買了輛電瓶車，既比自行車快，又環保。第一次看到它蠢蠢的造型時，我就想到電視廣告裏的小綿羊，所以，我就親切地管它叫“小綿羊”。
    討論是一個快樂的過程，尤其是一群興趣相投的同年人，雖然在具體到買那個球隊的輸贏會有些爭執。但毋庸質疑，江宇絕對是這個足球小團體的核心。他眉飛色舞地講著，間或望著我笑笑，我將這種偶爾的對視自動定義為是其眉目傳情，可當腦袋的熱度減退後，我也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足彩以意甲為主，當然也涉及到德甲和法甲的兩三場比賽。對此，我頗有微此，誰叫我也喜歡英超、西甲，雖然很大程度上因為小貝和勞爾的原因，但熱情還是有的，要不也不會半夜熬到兩三點就為了看場比賽。好在大家還是喜歡意甲的多，所以也不是個大問題。
    有時我會因此聯想到中國足球，我覺得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慘！”，四個字“慘不忍睹！”。好在中國的其他行業已經認識到品牌推廣的重要性。意甲、英超在帶給我們豐富的視覺享受的同時，更重要的是其背後俱樂部成功的品牌經營，以及足球文化的深入人心，培育對其俱樂部的忠誠度和追隨度。想想，一個家庭，從爺爺到小孫子，都是某隊的忠實球迷，當紫百合（意甲：佛羅倫薩）隕落時，有多少流的是球迷的血淚；當它重現意甲，又有多少球迷在那一刻狂野。
    對，奔跑中的江宇就像聖克魯斯，輕盈而有靈性；射門的一刹那又像坎通納那樣狂野有力。這些直接導致我對江宇是盲目的忠誠和追隨。
    這次討論中，我認識了趙凱，和我一樣，他也得在稀黑的深夜騎著車橫跨半個城回家。不同的是，我的是小綿羊，他是自行車，我猜這也是他小腿比我結實的原因。所以，當我們第一次在車棚碰到時，我微笑對他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呼嘯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