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魂 三部曲 之一 休獨倚 第三章 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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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處張望,不知從何覓起,城中水井處處,隻是不知,他自哪一口眼中汲水?巷道深深,隻是不曉,他常在何地駐足?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座城市,我有強烈的感覺,並且,我也從不懷疑他說的話.他告訴我說他在京城,他就一定在京城,隻是人海茫茫,我要怎樣做,才能與你碰麵?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正如一碗美味的羹湯,喝完了,就隻剩下甜美味道在舌尖回璿.可惜的是,煮湯的人,往往不知食客之量,多了,心生倦怠,少了,意猶未盡;而適當的份量,也沒有個規定之數,有人煩多,有人厭少,有人唾手可得,也有人遍尋不到,這個人,正是我。
玄煌,你可知道,我真的很想見你,真的很想啊,這並不是一個過份的請求啊,難道我千百個乞求的夜,四方神明都充耳不聞嗎?難道我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緣份,結果,隻是一個空言?上蒼,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倍加珍惜,如果還有一次機會,我會用一生的機會來回味,絕對不放他走,我再也不要讓自己空歎落花自飄零。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了十天,一無所獲,最後決定每日從寅時出發,徑直到京城主道上佇立,不食、不飲、不動,睜大眼睛,搜索著每一張陌生的臉,十七天了,市集上的行人由開始時的詫異,不安轉為習慣和平靜,仿佛我和市集已溶入一體,仿佛我從市集存在那天起就站在那裏一樣,行人也不再理會我。人心,本來就是淡漠的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不為他人逗留,這也正常。
第二十九天,天是灰蒙蒙的,還下著大雨,我還是不動,任雨水在我身上滑落,打濕我全部心情.我不怪他,他不來,隻是因為他不知道我在等他。
可是,一個約五歲的女孩,跑來拉了拉我的衣襟,給了我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姐姐,下雨了,你怎麼還不回家?”我看著這個小女孩,這個鮮豔的,小小的生命,怎麼能如此潔淨,如此地無邪?我彎下身子:“小妹妹,你怎麼不回家?”“我剛才在東口玩,下雨了,怕我娘擔心,所以回去。”小女孩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可愛。
我彎下腰,把她摟住:“小妹妹,你知道回家的路嗎?可以自己回家嗎?”她詫異極了:“當然可以了,姐姐,有人不知道回家的路嗎?”
我怔住,每個人都知道回家的路,都可以自己回家,我尷尬地笑笑:“小妹妹,你說的對,不早了,回去吧,嗯?”她點了點頭,“姐姐再見!”然後跑開了,望著她的背影,我心裏忽然明白了,象是拔雲見月一般,這麼多年了,我做的都是一些無用的傻事。我心中忽然有了主意,我不再向上蒼搖尾乞憐,我不再等待,我要為自己爭取機會,創造緣份。
我要讓玄煌主動來找我,就象他多年前來找我的那個傍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