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紫之星 碎賞  第六章 憶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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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的黑幕,無法看見光明,無法臨近心靈。
    身體冰涼僵直,仿佛凝結成冰塊,不願意挪動,再不願舒醒……點點玉珠,拍打熟睡中的赤子,僅存一絲生機的他,已經無法阻止雨水洗禮,靜靜的,微笑著,期待一切結束吧。
    雨悄悄地下,寒冷的秋風帶走了他的思念,帶來了卻是他出生以來第二次孤淚。
    小雪沉默地來到赤子身邊,不知所措,來回走動。看著雨水淅淅瀝瀝地滴落,無情摧殘這位生命將消逝的少年,她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她咒罵著自己,為什麼不去阻止他,告訴他戀兒其實還有救……現在,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太晚了。
    “求求你,救救他,小雪!救救他啊!”小雪腦海中蕩起淡淡回音,那是戀兒,她在小雪靈魂深處,悲傷而費勁地懇求著,救救赤子,救救他。
    “你放心!我會救他,一定能!”小雪,一邊安慰戀兒,對她說自己會想辦法救赤子,一邊思索到底該怎麼救?
    最後,她果斷決定下來,用生命共享靈魂契約。雖然這樣的契約難度極大,可親眼見到這一係列悲劇後的小雪,已經無法控製自己急切想要幫助他們的心情。善良的戀兒,勇敢的赤子,這兩位剛剛認識還未過一日的朋友,卻因災難……
    小雪抬起左前爪,割破右邊臂腕,一滴粉色半透明血液帶著向上飄升的點點熱氣,滴落赤子眉心。粉紅色血液滲入他的眉心後,小雪馬上用爪子對準赤子那已經劃破的手腕處,把握好力道向下一劃。本以為這輕輕一下,就可以再次破開那道傷口並滴出血來……卻沒想到,她這一下竟然沒有把赤子傷口劃開。小雪納悶片刻,再次對準那即將愈合的傷口狠狠一下,用力地劃了下去。
    隻聽“啊喲”一聲,小雪另一隻爪子抱著去劃赤子手腕的爪子,嗥叫著:“怎麼會這樣,這皮膚好硬?連我的爪子也無法劃開本來就破裂過的傷口?真邪門,啊喲,好痛啊!”
    小雪重新打量赤子,雨水打濕了那發白的小臉蛋,因為生命力量消耗,並且流失大量的血液,他現在虛弱得根本無法抵禦周圍漸漸變冷的夜晚,一次次身體微小地顫抖足以證明這一點。這種狀態下的赤子,怎麼還無法劃破他那堅韌的皮膚呢?小雪很奇怪。
    “他皮膚是什麼做?”小雪心想,火起來就上去咬他一口試試。
    事態緊急,當小雪定下心來,準備這次委屈自己一下,幻化成超級難看的戰鬥狀態時。突然間,小雪敏銳的眼睛,發現赤子閉合雙眼眼角處,竟然出現了兩顆小石子,還與被自己吃掉的那種石頭晶體很像。這一下可把小雪嚇害了,她後退兩步,心想:“赤子到底是啥生物?”她隻聽說過,這世界上有美人魚可以淚化珍珠,今天卻看見一個人類淚化晶石,看那樣子好像是兩顆小鑽石?
    這樣的現實擺在麵前讓小雪無法接受,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人類呢?她母親活在世上千百年,出入人類世界時間不少五百年,講述人類世界故事時,也未告訴小雪這世界上,還有人類能淚化鑽石的?
    小雪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有問題!可當想起赤子能為戀兒和她母親,還有村子裏的人們,不惜用生命的代價消滅這些可惡怪物時,她肯定赤子不會是什麼惡魔轉世,一個妖獸投胎!他的勇敢,他的善良,以及他的大度,著實讓人感動!
    “啊哦,那鑽石難道也是他的眼淚?”
    想到這裏,小雪冷汗都快要流了下來。心想:“人類的眼淚,我吃了人類的眼淚?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哦不!”不過想想確實也不錯,至少它讓自己進化一級。可問題是,現在那消化都消化不掉的眼淚石頭,還在眉心定居著,要等哪天自己排除一切困難回到家後,被夥伴看見……
    這時,兩滴鑽石眼淚已經凝結而成,帶上一條美麗的紅色半透明弧線,與地麵深深相吻。小雪伸出兩尖尖小爪,拿起一塊放在自己眼前,一看果然是和自己吃下去的一摸一樣。她輕輕放了回去,心想:“既然我吃下去的,也是赤子的眼淚。那這契約,用眉心的那顆鑽石淚,應該就可以媒介完成了。”聯想起這點,小雪不再猶豫,再次為自己放血,一滴粉色血液又一次滴在赤子眉心,她急忙開始念動一連串神秘咒文,最後道:“生命女神,我願以己鮮血為引,和我眼前男孩定下靈魂生命共享契約,…………契,結成!”隨著小雪小嘴中的咒文念完。
    地麵上,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九芒星陣,隨著星陣不斷旋轉,遠處許多微粒元素開始聚集到星陣上方。過了一段時間後,星陣停止下來。星陣停止運轉同時,凝聚在小雪和赤子頭上的一個白色光球,一分為二,變化成一滴血液般大小,沒入到他們眉心。
    黑夜格外醒目的星陣,漸漸暗淡下來,隻留下兩個身體還放著白光的赤子與小雪。
    黑夜秋風,呼嘯而過,悄悄帶走了最後一滴雨水,卻奇跡般的在小雪身後,那黑暗深淵內,留下了一片,月光下清澈得反光的湖水。水湖一望無際,水麵在微風輕撫下激起細小水紋,猶如草原上,飄搖翩翩花草隨風搖擺,如癡如醉。
    回眸一眼,小雪真不知道片湖水,到底是因為赤子的菱形晶體刺,刺入地下河水所噴湧而出,還是真是隻有這一場小小的哀雨彙聚積成。小雪可不打算下湖一探究竟,不過她心裏明白這麼無邊無際的湖水單憑一點雨水怎麼可能呢!
    現在的她,已經清楚知道自己的契約絕對成功了。她那雙夜視的大眼,清晰看到赤子皮膚開始變得紅潤起來,手上傷口也完全恢複,一點也看不出有過自虐後的痕跡。現在的小雪隻是一邊等待著的他自己清醒過來,一邊安慰著繼續靈魂深處偷偷哭泣的戀兒。戀兒的靈魂,奇跡般進入到她眉心的血色鑽中後,小雪就能感覺到她一直在哭泣,一直未曾停過。小雪知道,現在戀兒就等於依附在自己的靈魂之中。她能感受到自己思想,甚至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能看到。
    當赤子用生命去狂舞時,戀兒焦急哀求著小雪去阻止……可是小雪不敢,且不說傳送能不能那麼準,一次就飛到赤子肩頭上。就是幸運傳送到他身上,如果沒有赤子及時為她防禦一下,後果一樣難以想象!不過當赤子停止後,她才迅速的連續傳送到達,可是那時,勸他已經來不及了!直到現在,小雪心中還有極其強烈的內疚感,這樣的感覺正好被戀兒察覺,戀兒強忍哀傷,終於停下了哭泣,安安靜靜期待著眼前男孩舒醒。
    東方地平線亮起一條晨紅,披散淒涼寒光的月亮,無奈地開始準備,躲避即將出現的淩厲耀芒。光芒沿著海洋,山丘,草原,來到小雪身後那一片揮發出逼人寒氣的湖麵。
    陽光溫暖地照耀在赤子身上,睜開還未結束變化的雙眼,躺在陰藍天空下,他無神地看著這個世界。
    剛剛閉上雙眼時,黑暗中……蘭斯麗阿姨正為他縫補那件,與九色月食花打架所造成的破損,戀兒站在蘭阿姨身邊,仔細看著阿姨精湛而熟練的動作,雖然她一再放慢縫補節奏,可是小戀兒還再嚷嚷著,“太快了啦,太快啦,看不清楚,慢點再慢點啊,媽,你動作那麼快叫我怎麼學嘛?”蘭阿姨慈愛而溫柔回答著:“好…好…我慢點,慢點,你看仔細哦,學好了以後就你幫赤兒補了哦!”戀兒桃紅著小臉,勇敢答應:“好!”。這時,爸爸和卡特叔叔同時走進房間,一邊聽著自己吹噓,一邊讚許自己勇敢。
    溫馨一刻。一眨眼間,被一雙雙邪惡血眼打破,親人們胸口出現一個個巨大血洞,口吐鮮血僵硬著慢慢倒去,“不要……”。
    溫馨噩夢,隨著心靈呐喊,夾雜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煙消雲散而去,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大腦內一片空白,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也感覺不到……
    雨停了,小雪這時正卷縮身子,疲憊地睡在赤子的小腳邊,看了看小雪,赤子奇怪地坐起來,“這是哪?我為何好想哭,好想哭……可又哭不出來?”沒有一滴眼淚,從眼睛裏流下,就連眼眶內都沒有一點形成眼淚的跡象。
    赤子苦惱無比,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了,眼前世界給人的感覺,好陌生,好陌生!他唯一懂得的感覺隻有哀傷。腦中,心靈中蘊藏無盡痛楚,無法宣泄,無法釋放,甚至連為何哀傷,都有些搞不清楚。
    身體,空乏無力,赤子環顧四周,看到身邊小雪兒與身後黑色深淵後,呆住了。
    過會兒,赤子突然舉起右手,一拳打在地上。這拳下去,整個拳頭直接陷入土中。這一拳,驚醒困倦小雪的同時,赤子默然發現,被自己一拳打出的小洞邊,有兩顆血粉色小石頭。它們閃閃發光,晶瑩剔透。兩顆相隔的距離?位置?讓赤子難以理解:“這…這是……這是什麼?這是……”隻是不停地反問著自己。
    小雪跳到赤子肩後,說道:“這是你的眼淚!”
    聽到這句,大腦中突然出現,並且難以自信的語言後,赤子伸出右手撿起了兩顆小石頭,用左手支撐著站了起來。看著這兩顆小石頭,赤子對小雪說道:“這是我的眼淚?眼淚是什麼?是你在和我說話嗎?你……你是誰?你怎麼能在我腦子裏說話?”
    “眼淚是什麼東西?是我的嗎?”赤子自語道。
    “我是小雪啊……你怎麼了你?”小雪驚奇道。
    赤子看了看小雪回答道,“我不認識你,這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怎麼了?”“我好象忘記了什麼?是什麼?怎麼了……”赤子死命撓著腦袋,拚命思考。
    小雪看到赤子這樣苦惱思索的樣子,才知道他不是在對自己開玩笑,“難道失憶了?怎麼放放血,放個發法術都會失憶,真是太脆弱了!”一邊小聲說,小雪無意瞄到那邊,一個廣闊直達地平線的黑色深淵。就一眼,讓小雪直流冷汗,推翻剛剛想法,尷尬轉換道,“這……那…哈?有點誇張……”
    正當小雪,想把事情原原本本對赤子說一遍時,心靈中那個哭泣聲,阻止了她。那個女孩哀求道:“小雪,求求你,不要告訴小赤哥哥以前發生的事情,好嗎?”
    “這?”,小雪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著已經不再思考,一副無魂樣看著自己的赤子,心想:“是啊,告訴他,可能會受不了,變得渾渾噩噩的同時,又會去麻木地追求力量解救戀兒!可不告訴他,他這般冷漠冰封的樣子……問題很大!剛才說話,他語言冷漠,麵無表情,現在眼神迷茫,六神無主,頹廢又憔悴,就好象一個毫無感覺,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稻草人一樣,飄搖風中任其吹,佇立雨夜寒心灑。”
    最後,沒有辦法的小雪,隻有間接的告訴赤子一切事情,“你叫赤子,我和你認識不久,我可以算是你朋友!你現在任務是,好好保護我!至於你,現在要努力讓自己變強,等你有能力以後,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那要求你自己去完成,那很重要的哦……”
    赤子聞言,思考片刻,冷淡地點了點頭道:“我叫赤子?很熟悉,我覺得自己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忘了,好重要,好重要,現在我腦子裏,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不知道,我怎麼了?”
    “哦,對,那個……你失記了,被一個怪物打傷了,是我救了你,至於你忘記的所有,以後告訴你,你放心……”小雪也有點不知所措,她胡亂瞎說出了點什麼後,繼續編著小故事糊弄。赤子就這樣被小雪無辜的忽悠,最後他還冷冷答應下來,一定會好好照顧小雪,像愛護自己
生命一樣愛護她。
    一說到生命,小雪馬上聯想到自己和赤子有著生命靈魂契約,如果一個不小心死掉,那另一個絕對也不得好死。所以她再三警告赤子,“記住:你絕對不能死,你的生命已不隻屬於你一個人了,你現在的任務是,絕對不能死,絕對要變強,還有還有,這個放最前麵,就是絕對要照顧我,保護我……不對呀?你要是因為保護我死了,那我也不是一樣跟著死嗎?不行,應該不能死放第一個,哦對!不能死放第一,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絕對’不能死!知道嗎?”
    再次得到滿意答複後,小雪告別疲憊的精神,開始想象著,和這個超級無敵重磅原子彈一樣的赤子去探險時,如果遇到大怪物,這小子手指頭一伸,什麼不都可以輕易搞定了嗎!而自己嘛,則可以舒舒服服地收繳戰利品,品嚐美味的聚元之晶,這種幻想……真好!
    事不宜遲,小雪一下蹦到赤子肩膀上,平靜心態後:“我想我們應該離開這裏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小雪也放下心中這壓抑多時的大石頭。
    短短時間內,讓她精神高度緊張,一切事件嚇得她幾乎神經衰弱……反正自己和他簽訂靈魂契約,又有戀兒在她體內,等赤子強大到一定程度,把戀兒救出去後,自己也好真正放心離開。
    接下來,也隻有和赤子一起生活了。小雪心中總覺得有點委屈,有點惋惜,一切隨緣吧。
    小雪親甜暖心的聲音,回響在腦海中許久之後,赤子才反應過來。他點了點頭,仰望碧玉藍天,傾臨萬物哀晨,深吸一口清新空氣,忘卻心中暫時苦惱,“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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