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魂斷藍橋(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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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受到傷害時,有的人選擇悲傷,有的人選擇瘋狂,而我選擇了遺忘。
壹、柳憶
在車站等車的閑暇時間,我向小雅講起了昨天的拳擊比賽。
“……就這樣,一個左勾拳!”伴隨著小雅的一聲驚叫,我看到了一個未完成的真人版熊貓。我舉著拳頭,望著他傻笑:“要不要右邊也來一下?”這樣就真的是熊貓了,國寶誒!
熊貓哭笑不得的捂著眼睛,看著我,“你啊,我要不是認識你我準扁你!”
“啊拉?你認得我啊?”我驚奇的問,小雅和熊貓似乎比我更驚訝,小雅大叫:“小憶,你不認識他了?他是楊沫瀟啊!”
“楊沫瀟,”我耍著花槍拉著尾音,腦子裏拚命地搜索著跟著三個字有關的信息,然後莞爾一笑,“楊沫瀟是吧?我……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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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雅來到我的房間,反複的詢問我是不是真的忘記了楊沫瀟,我好笑道:“我真的不認識他啦,幹嘛非說我們認識。”
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女生酷酷的斜倚在門上,對我喊道:“喂,還認不認得我啊臭丫頭?”
我抓起抱枕向她扔了過去,“戰翼菲!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那你怎麼會不認識我表哥呢?”菲兒拾起抱枕,走了進來。
“你表哥?楊沫瀟是你的表哥?”
“對啊,還是我介紹你們認識的呢,表哥還來住過呢。”
“你表哥……來這住過?”不會吧,我們“女生宿舍”什麼時候住過男人?
“忘啦?還是馮希雅那個花癡開的門呢,一開門就對著我哥流口水,嚇死人了。”菲兒誇張的比劃著,小雅尖叫了一聲,撲了上去。
楊沫瀟……在這裏住過?可是為什麼我記得菲兒,記得小雅,記得劉燦,卻獨獨忘記了那個海歸的楊沫瀟呢?
海歸?
“菲兒,你哥是從外國回來的嗎?”我問向打鬧的二人,菲兒回應道:“對啊,表哥是從美國回來的,因為暫時找不到住所以才在這裏住下的……喂,姓馮的你給我鬆手!”菲兒一個轉身壓在小雅的身上,論力氣小雅不是菲兒的對手,朋友有難,我怎麼可以光看著呢?
“小雅,我來幫你啦!”
貳、劉燦
樓上又鬧開了。
我厭惡的摔了門,用被子蒙住頭,心裏一陣悲哀。
和楊沫瀟交往兩個月了,我知道他喜歡的是另一個乳名叫樞兒的女孩,而我這個姝兒,終究不過是個名字相同的代替品。
小的時候父母不要我了,把握丟在姑姑家。姑姑姑父每次有好東西都先他們的寶貝兒子,而把我當做一個出氣筒。說是親戚,其實不過是在他們生氣的時候代替他們兒子受罪的一個代替品。我發誓我要找一個疼愛我的男朋友,我做到了,我遇到了楊沫瀟。可是,我終究還是別人的代替品。
究竟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總是別人的代替品?
結蛹,破繭,化蝶。我要做我自己,我要讓別人,成為我的代替品!
我發誓!
叁、馮希雅
最近小憶開始回憶起一些關於楊沫瀟的事。比如剛來的第一天,楊沫瀟撥快了小憶的鬧鍾,讓小憶五點半就到了學校門口,足等了半個小時學校才開門;比如楊沫瀟在籃球比賽時因意外而腳骨骨折,隻能任由小憶欺壓;比如小憶對楊沫瀟產生了好感,可楊沫瀟卻對我們宣布,他的女朋友是劉燦;比如……
小憶頭卻越來越痛。她說有些事她想不起來,她的對往事的記憶,好像被鎖進了帶刺的密碼箱中,想要打開,卻被刺痛。
我們勸她不要多想,不要再去想,可是小憶卻拚命地回憶,有幾次竟因為頭痛而昏迷。我們著實嚇壞了,在她身邊一直陪著她,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回憶過往。
而劉燦卻變得古怪,時不時的提起楊沫瀟,提起曾經發生過的事。菲兒開始對劉燦產生懷疑,劉燦與楊沫瀟交往的原因是楊沫瀟認定劉燦是他的初戀樞兒,可她現在的表現,聯係之前的種種,菲兒懷疑,小憶才是真正的樞兒。
小憶?會嗎?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走到小憶的房間,她還沒有睡,坐在椅子上看書。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猶豫著問道:“小憶……你才是樞兒對不對?”
我看到起身準備拉窗簾的小憶轉過頭,露出驚恐的表情。我看到小憶在我麵前直直的摔了下去,發出巨大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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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兒上樓打開門的時候,我仍一臉無措的站在原地,從菲兒的喊叫聲中驚醒才想起要叫救護車。當我們跟著被擔架抬走的小憶一起跑出家門的時候,劉燦穿著睡衣正站在客廳打電話,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我聽到她說:“真相就要大白了。”
肆、楊沫瀟
接到劉燦的電話我急忙趕到醫院,病床上那個女孩蒼白的睡顏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菲兒說,小憶想起了一些關於我的事,可是她會頭痛。
醫生說小憶得了選擇性失憶症,她忘記了一些令她傷心的事,一些令她傷心的人。
為何獨獨忘了我呢?
我傷了她,是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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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燦來了醫院,用平靜如水的聲音對說我:“楊沫瀟,你是個傻瓜,柳憶才是你的初戀,她才是樞兒。”
我驚愕,喃喃道:“她才是……那你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騙你,是你自己向我提出的交往,是你之後問我是不是樞兒。好巧,我真的也叫姝兒,隻是音同字不同罷了,我終究還是別人的代替品。”劉燦笑的有些淒婉,她抬起頭,悲傷的看著我的眼睛,“你愛的並不是我,或是柳憶。你愛的,不過是有樞兒的記憶。楊沫瀟,記得,人是活的,記憶是死的,想想清楚你愛的是人還是記憶。”
我看著劉燦轉身,大步走開。我踉蹌著後退,靠在牆上,無話可說。我隻不過是想兌現承諾,那個我一定會回來找她的承諾。可是,竟讓我在正確的地點找到錯誤的人,讓單純的約定,縈繞了悲哀。
伍、戰翼菲
一個月後,我和小雅接連參加了兩場葬禮。
2月14日淩晨,小憶突發性猝死,我們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表哥已經到了,他安靜的可怕。14日夜,我再次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表哥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我握著電話,沒有哭,隻是長久的沉默。小雅問我怎麼了,我掛斷電話,對她微笑:“小雅,我真的變成孤兒了。一個親人……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我的父母去世的早,自小我就跟著表哥一家人生活在美國。四年前我回到了中國,認識了小憶,住到了她的家裏。因為小憶,我認識了小雅,認識了劉燦,我感受到了友誼的溫暖,得到她們家人般的關愛。不過一切都變了,似乎從表哥回國後,從他住進這個家的那一天起,我們的命運之輪就被打亂。
齒齒相扣,環環相連。一步差錯,步步驚心。
“菲兒……菲兒!”小雅驚恐的看著我,“想哭就哭出來啊,你別這樣……”
我仍然沒有哭,反而是小雅哭了出來。我抱住小雅,我知道她是怕我像表哥一樣。我輕輕拍打著小雅的背,露出了微笑。盡管心裏是無盡的悲哀,可是想哭卻找不到一滴眼淚。
那麼,我就笑著吧……
陸、荊棘
記憶的盒子,是誰打開了……
1994年,6歲的楊洋搬家去了外地,鄰家玩伴樞兒為其送行。火車開動的時候樞兒追著火車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叫做柳殘兒,卻被絆倒,最後一個字沒能說出口。楊洋誤以為樞兒名字叫做劉燦。
1997年,楊洋全家移民去了美國,楊洋改名為楊沫瀟。
1999年,柳殘兒全家出門探親時遭遇車禍,柳殘兒父母雙亡,自己患因受刺激而失憶。次年,更名為柳憶的柳殘兒住進了姑姑為她準備的小別墅。
2005年,柳憶升入靛彩高中,認識了戰翼菲、馮希雅、劉燦,四個女生都住進了柳憶的小別墅,起名為“女生宿舍”。
2006年,楊沫瀟回國,再找到房子住之前通過表妹戰翼菲死皮賴臉的住進了“女生宿舍”。當時劉燦外出參加比賽,一個月後回到“女生宿舍”,意外發現有男生在。男生很快提出交往,劉燦敗在了他的無微不至下,同意交往。可是意外知道真像後的劉燦,舍不得放開這個對自己好的男生。她也察覺出楊沫瀟與柳憶之間的曖昧,便製造了一係列誤會,令柳憶與楊沫瀟反目,終至楊沫瀟搬出宿舍,柳憶大病一場,醒來後不再記得楊沫瀟以及與他相關的事。
一次次錯過,一次次相遇。一次次忘記,一次次想起。記憶有如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一切,卻將幸福壓在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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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傳奇中有一則故事,裴航藍橋會雲英,二人雙雙幸福成仙。而如今,藍橋而用來比喻夫妻一方失約另一方殉情。
傷情亂,魂斷藍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