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趁夜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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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著。比起昨天夜裏,我嚴重的失眠。木頭窗外有淡淡的光影透進來,淡淡的光影讓我忍不住感覺到了心灰意冷。我想盡早地離開這裏,而在我心裏,此時能幫助我的隻有睡在我身旁的多木蘭瑞。推醒她,我做了個出走的手勢,她一臉驚訝看了看我,然後突然閉上了眼睛再次睡了過去。這個貪睡的姑娘,她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這時屋外多木老爹突然再次咳嗽了一聲。那聲音讓我心驚膽顫的,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但我就是感覺害怕。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暗淡的光線,聽著若有若無的蟲鳴,我突然流淚了。
那一刻,我的腦子裏突然湧出好多人,來來往往。我的朋友們,他們此時肯定以為我在老撾過得無比愜意,或者還在等待我捎禮物回去吧,可他們不知道,此時的我如坐針氈。而那個背叛我的人路光明,此時有在尋找我嗎?還是在新人懷抱裏過著樂不思蜀的日子?想到他,就恨得牙根癢癢的,若不是他的背叛,我也不至於跑到老撾,更不至於迷路,然後留在這裏過膽顫心驚的日子。這一切的罪全是因為路光明,隻要我回去,一定不會饒了他!
想歸想,看看眼前的黑屋子,聽著耳朵邊多木蘭瑞那濃重的呼嚕聲,這一切讓我瞬間絕望。屋內的人沒有誰會幫離開這裏,屋外的雨林我一個人也穿越不了。心裏突然記起了一個詞,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先人在發明這句話的時候,一定也是嚐過了絕望的滋味吧。
我的淚,順著臉頰一直流,滴在我的手背上,涼涼的。也正是這種涼讓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要離開這裏,逃跑,用自己的力量去尋找出路。
主意一定,我立即起身屏住呼吸傾聽屋外的聲息。我聽到了有人在竹床上翻身的吱嘎聲,還有多木媽媽的歎息聲,最後我聽到了多木老爹的咳嗽聲。我害怕極了,一步步退回到床上。這時跟我睡在一起的多木蘭瑞突然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我驚訝看著她,以她會問我一句什麼,但沒有,什麼也沒有,她很快倒頭又睡了過去,像極了夢遊。而在我看來,這一切無比的可怕,突然在心裏怪自己,昨天晚上怎麼睡得那麼死,這些狀況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窗外的夜色有些亮堂起來,我知道那是月亮升起來了,雖說不是十五,但月亮的光線足以照亮我要走的路。有了光亮,我突然信心大增,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朝門外走去,路過多木父母的床前時,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我要走得靜悄悄的,不會讓自己打擾多木家人的好夢。至少他們給予過那麼多無私的幫助,讓我度過了最難忘的一天。
終於,我完全走出了多木家的屋子。屋外比屋內涼快了許多,偶有風吹過,我感覺自己也清醒了許多。轉過身去,衝多木家深深鞠躬,對他們說聲謝謝,我將永遠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