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紛爭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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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家
最近宮中特別忙,赫舍裏皇後預產期將近,將會為我大清增添一條血脈。
後宮眾多妃嬪也都沉浸於思索之中。人人都想等皇後誕下龍種之時送上一份令皇後滿意的禮物,我也並不例外。
“小姐,若雲有一設想,不知小姐怎麼看?”
“有何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
“小姐,其實送任何東西還不如送一份心意啊。小姐不如就送件‘百家衣’吧,在這件衣服上麵可以繡上龍的圖案,然後再向少夫人拿件小少爺已穿不下的衣服,已表示希望皇後娘娘之子與小少爺一樣那麼聰明健康。”
“嗯,這個主意不錯,再說這刺繡的女紅活兒還是我的專長。”說完還笑了笑,這件禮物既表達了我的心意又不顯寒酸、俗氣。
“若雲,把針線布料拿來。上次的那批布匹中有匹豔紅色的,就要這匹布了。”
“是,小姐,若雲這就去拿。”若雲趕忙跑去拿來了針線布匹。
繡了一半,我便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若雲,這‘百家衣’需要的是健康小孩子的衣服。我們現在又不能出宮,怎麼拿衣服啊?如果出不了宮,又拿不了衣服,那這份心思豈不是白費了嗎?”
在無計可施之下,隻得實行如下的劣招了。
我獨自一人前往坤寧宮去,隻有皇後娘娘,我才有辦法出宮去。
“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娘娘是否能夠答應了臣妾。”
“吟雙有何事不妨說出來聽聽,本宮能夠幫到你的盡量會幫的。”皇後邊說著,還用手撫摸了下她那因懷孕而隆起的肚子,一絲母愛的慈祥出現在我眼簾。
“是。娘娘,臣妾得知家父因勞累而得了重病,臣妾想懇請娘娘準了臣妾回娘家探望家父。”我拿出絲絹輕輕拭去眼尾的淚水。
“本宮知道你孝順,隻是這宮中的規矩可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隻怕……”皇後似乎有些為難的說道。
“臣妾自知此事稍有為難之處,隻是臣妾家父膝下隻育有一兒一女。臣妾的哥哥更是長期在外爭戰於沙場,臣妾也隻是希望能夠以敬孝道。再者,臣妾家中亦在京城,來回也不過幾天而已,還請皇後娘娘破例恩準。”我半帶哭泣地說著。
“好了好了,本宮就準了你這次吧,盡快趕回來。若是皇上追究起此事來,隻怕本宮也難辭其疚啊。”
一聽皇後娘娘準了我去,我便欣喜若狂地連聲謝道,“謝皇後娘娘恩典,謝皇後娘娘恩典。臣妾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的,不會讓娘娘您受到半點牽連的。”娘娘看著如此的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便順手拿了塊令牌,還叫了她的貼身丫鬟語惜去敬事房裏通告一聲。
我也哭中帶笑的應和著皇後娘娘,心中竊喜。
回到承乾宮,便將此喜訊告之於若雲。“真的呀!小姐您可真有本事,隨便幾句話便把皇後娘娘給忽悠了去。”
我立即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示意不要再說了。“若雲,在後宮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說不得,你應該心裏清白。即使是在承乾宮也不能亂說話,記住,‘隔牆有耳’啊!”
若雲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也不敢再多說任何話了。
第五日早晨,我換洗上了幹淨的衣物,梳起漂亮的發髻,在眼光的映照下,那枝珍珠翡翠簪格外耀眼。
我欲與若雲今日就回家去,早去早會,亦能有段充足的時間來完成這份“禮物”。
“小姐,若雲已將衣物整理妥當,不知何時能夠啟程呀?”我盛了一勺冰糖燕窩送入口中,輕聲說道:“待我用過了早膳方可安心啟程,你就先去備轎吧。”“是,小姐”
用完了早膳,不一會兒,若雲便拿來了鬥篷和披肩,示意可以啟程了。
走到轎前,摸了摸那兩簇微藍的旗頭流蘇,慢慢上了轎子,朝著神午門一步步逼近。到了那兒,我便把令牌摘下給侍衛看,然後再翻查了紀錄,終於通過了那層層的嚴峻檢查,總算是鬆了口氣。隨後我便被安排上了馬車,朝著家的方向快速駛去。
這次回娘家一來是為了借件好衣裳;二來阿瑪近來身子也確實不怎麼好;三來我還真是念家了,也許久未見著阿瑪和額娘了。
因都在京城裏邊,所以才用了僅半個時辰便已到家了。
“雙兒你可回來啦,為娘收到你能回家的消息,別提有多高興了,為娘可把你給盼回來了。”額娘抱著我痛哭道。
“額娘,今日是開心之日,別哭了。”我拿出絲絹擦去了額娘的眼淚,安慰道。
“額娘,阿瑪呢?阿瑪近日身子可好呀?”
“你阿瑪……”額娘還沒說完,阿瑪就已被人扶了出來,“你阿瑪我身子骨硬朗著呢!”聽見此聲,我便轉過頭去,朝著阿瑪笑了笑,趕忙前去扶過阿瑪,說道:“阿瑪身子好啊,那雙兒就一切安心了。”
“雙兒!”咦?這聲音應該是小姨的呀,難道小姨也來了?定一看,嘿,還真是小姨!
“小姨,你怎麼來啦?”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我嘴中的“小姨”是我外祖父家最小的女兒,也就是婧瀟的親額娘。小姨是最疼我的,一有何事,小姨都會為我說好話。我額娘叫烏拉納拉氏•皓蓁,我小姨叫烏拉納拉氏•皓璐。
“我聽說你回來了,特此前來看望你的呀。這一路顛簸,累壞了吧。”小姨邊說邊用她那纖細的手溫順的撫摸著我的臉頰。
“這來去才一個多時辰,再休息一會兒就不覺累了。”“嗯,你我也有半年未見了,你真是長的越來越水靈了呀!”我臉紅的跟一蘋果似的,柔聲說道:“婧瀟妹妹也何嚐不是一美人嗎?小姨如此一言,真是折煞了雙兒呀。”我與小姨也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攀談著。
忽然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從我眼前晃過,仔細一看,原來是嫂嫂呀。“嫂嫂好啊。”“雙兒回來了呀,給懿貴人請安。”“嫂嫂您這是做什麼呀!您是我的親嫂嫂,請什麼安喲!”“雙兒,嫂嫂自知平日裏待你不怎麼好,你就原諒嫂嫂了,好嗎?”“嫂嫂說的是什麼話呀,這過去的事兒還留戀著做什麼呀!”嫂嫂與我的心結終究還是被我的溫和給解開了。
“嫂嫂,雙兒想麻煩您一件事,不知您可否答應了雙兒。”我一臉虔誠的望著嫂嫂。“什麼事呀,你說吧。”我笑了聲,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皇後娘娘就快要誕下龍種了,所以我想送份能夠表達我心意的禮物。想來想去,還是‘百家衣’比較有誠意,所以特此前來向嫂嫂借我侄兒一已穿不下的舊衣裳。”“就為了這事兒呀,這有什麼不成的呀,我這就給你找去。”說罷,嫂嫂便立馬去屋裏翻衣裳去了。
晚上大家圍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好久沒有這種家的溫馨感了,真的感覺好幸福。
今晚不知為何,怎也睡不著,見著書房燈還未熄,就猜到一定是阿瑪在裏麵呢,便進廚房順手拿了道小點心給阿瑪作夜宵吃。
“咚……咚……咚……”“誰呀?”“阿瑪,是雙兒呀。”“是雙兒呀,進來吧。”
“阿瑪,雙兒見你燈未熄滅,便拿了幾道小點心來給阿瑪享用。”我拿出幾道精致的小點心,略帶撒嬌的說道。
“嗯,乖了。你從小到大都是阿瑪與你額娘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如今入了皇宮做了妃嬪,阿瑪額娘也照顧不了你了,一切就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阿瑪有點抽泣了,說完還長歎了一口氣
“雙兒知道阿瑪疼雙兒,雙兒也舍不得阿瑪啊。隻是官宦人家的女兒是一定得入了宮選秀做妃嬪的,雙兒也隻無可奈何了。阿瑪,如您有何心事就在今日同雙兒說吧,想哭也就大聲的哭出來,今晚,注定是一不眠之夜了。”
說罷,阿瑪便立馬抱緊了我大哭了一場。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今夜,我也倒真是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阿瑪是個多麼堅強的男人,他是我們一家子的頂梁柱,而如今,卻已淚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