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悵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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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孟非在外四年,闖出點名堂後,回了家鄉。
在路上的時候,路過了座山,他渴的厲害,就在山邊的溪水裏捧了上層的水喝了幾口,又洗了把臉。
回頭剛相找個地方坐一下,就在溪水旁看見一個人。
鮮紅色的衣服,如玉的麵龐。
沒有機會猶豫,腳就上了前,韓孟非道:“這位……公子,途徑此地,是要去何處。”
那人抬頭看了看他,一雙眸子更是水潤,他看了看韓孟非,像是害怕,又急匆匆的退了幾步,腳步不穩,差點掉到了水裏。
韓孟非搖了搖頭,道:“原來是個傻子,倒可惜了這副長相。”
往前走了幾步,卻仍是不忍心。
又折了回來,問:“你可有去的地方?”
那人像是沒聽懂,又急急退了幾步。
韓孟非拉著他,回了家。
韓孟非教他說話,教他識字,像教一個孩童那麼仔細耐心。
韓孟非笑道:“原來你竟不是癡傻。”
那人沒理他,正捧著塊糕點細細的咬,似乎是合了胃口,吃完一塊笑吟吟的又取了一塊。
韓孟非喊他:“慢點吃,沒有人同你搶。”
沒人理他,又捧了的糕點,仍是小口又快速的進了口中。
韓孟非道:“沒有名字,叫你也費事,你想叫什麼?”
那人今天穿了件白色衣服,韓孟非教他習武,白色的衣服沾了灰,也不在乎,仍是拿著劍亂舞。
他隻會那幾招,反反複複的練的熟練,像一隻碟,長長的衣擺飛過去,飄過來。
他笑著停了劍,仰著額頭讓韓孟非幫他擦,他說:“就叫愛蘭。”
韓孟非說:“這名字俗氣的厲害,要不叫蘭君吧。”
蘭君把劍提起,說:“好。”
韓孟非總覺得他像個孩子,遇到好吃的就開心的不得了,非把盤子端到自己跟前,護著不讓人搶。
韓孟非總讓著他,在外聽說了什麼可口的吃食,也買了送回來。
他在那啃著,小口卻迅速,像個耗子。
韓孟飛早到了該娶親的年紀,被家裏逼得急了,也總是說,等一陣,再等一陣子。
回去後,韓孟非就叫了蘭君過來,道:“讓我抱一會,我乏的厲害。”
蘭君就放下燭台過來,乖乖的讓他抱。
韓孟非撫著他的頭道:“你怎樣胡鬧都可以,再把值錢的硯台或是有些年頭的古畫弄壞了也無所謂,隻是,千萬別出去。”
蘭君似是聽懂了,愣愣的點頭。
韓孟非抱著他,一時希望他快些長大,懂些事,一時又希望他長不大,永遠被窩在這個裏院裏。
蘭君養了隻兔子,那兔子同它主人一樣懶的厲害,沒事就趴在蘭君懷裏,慢吞吞的嚼著草。
懶的韓孟非都覺得它似乎上了歲數。
約過了兩三年,韓孟非本就在外有俠義之名,人又長的一表人才,附近哪家的女兒成了年,家裏人總會想到他。
韓孟非總是說著,不忙不忙。等到回去了,就把蘭君抓在懷裏狠勁的咬,他像發了瘋,揪著頭發對躲在角落裏的蘭君和兔子吼:“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會……我怎會變成這樣……”
蘭君聽不懂,他怕得厲害,這時的韓孟非就像夏日的雷聲,轟隆隆,轟隆隆,蘭君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劈折一根樹枝。
吼完了,扯過蘭君,給塊點心,或哄兩句好話,就和好了。
韓孟非想,他像個孩子。
既然是孩子,就要用哄孩子的方式教育他,保護他。
韓孟非對他說:“出了這個門,任何人都能要了你的命,你若不乖乖的呆在這裏,遲早要被人殺了,煮了,吃了。”
蘭君隻是笑,並不說話。
韓孟非越來越有能力,有人推薦他當盟主,他本要婉拒。
他的一個表弟卻趴在他的耳邊說,當了盟主,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東西。
韓孟非舉起一碗酒喊道:“今日承蒙各位抬舉,有幸獲得盟主之位,我必……”
他用內力混了聲音,聲音直混到幾米遠。
到了年紀的男子,若是不斷的拒絕成親,外界就會傳的非常難聽。
韓孟非就是再有能力,也敵不過幾百張嘴。
韓孟非結婚的前夜,穿著喜服早早的準備著。
拚命壓製著心內的焦躁,步子卻是先向了前,他走到了蘭君住的那個小院。
韓孟非關上門,對正在逗弄兔子的蘭君說:“你過來。”
蘭君走過來,臉上極興奮的笑著。
韓孟非脫下褲子,將蘭君的頭緩緩的用手壓下,說:“舔它。”
蘭君別過頭,他不懂事,但卻對沒接觸過的東西,感到陌生。
韓孟非極細的親了他的眉眼,說:“舔,舔了,我就給你吃最好的糕點,吃到牙疼……”
他的聲音,抖的厲害,又絕望,又興奮。
蘭君遲疑了一下,終是照辦。
事後,韓孟非隨手把出來的東西抹到喜服上,蘭君正端著一杯茶,慢慢的漱著口。
那樣子,仔細之極,韓孟非想到他想要衝刷自己的味道,一個箭步就跑上前,衣服尚來不急弄好,就揪住蘭君的頭發。
蘭君的頭發被用力的往後揪,疼的叫喚,不得不抬起了下巴,被韓孟非一口咬住。
韓孟非低低的笑著說:“你一輩子都別想出去。”
成親那天,韓孟非將蘭君小院子的門,鎖住了。
他對坐在新房裏的美人提不起興致,隻是冷眼相待。
和衣睡到天明,聽到新娘子咯咯的笑:“別惦記了,那個傻子,早被我放跑了。”
韓孟非猛的衝出去,激起一片灰。
韓孟非瘋了似的跑,跑到大街上,跑到商鋪裏,跑到湖邊。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知道自己終是沒有希望了,就坐在湖邊幹幹的嚎,有聲音,卻沒有多少眼淚,韓孟非摳著眼,想把那壓抑的液體釋放,隻到韓家的下人追來,強伏住他。
韓孟非回家就病了,病的持久,偶爾派幾個人去尋一個說不出身份來曆的少年,卻是不抱任何的希望。
韓孟非躺在床上,他活到死的時候,都是這個模樣,像是被抽了魂。
過了幾百年後的蘭君,仍是喜歡動物,喜歡甜甜的糕點。
那個時候,他姓蘇,有大戶人家的小姐想嫁給他,托人傳了書信來。
蘭君嚐著糕點,給那女子回了一首情意綿綿的詩。
旁邊伺候他的小廝看他笑著,說:“公子,莫非是看上了她……”
蘭君仍是笑著,他說:“你知道嗎,小陳,是人我就不愛。”
是人,他就不愛,無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