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河水仍在渲染著它那別樣的紅，就如同餘楠離開時的那天一樣。
    “你又想起餘楠了？”她的臉仍被那長長的發絲遮擋著，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不知道，也許吧”我明白此時迷亂的頭緒不會給予更多的答複的，就像生活不會給予人生太多精彩一樣。
    “你根本不用欺騙我，也不用欺騙你自己，你的心思我比你清楚。”
    我的內心有些茫然，一絲愧疚。一絲悲傷攪拌著那脆弱的心靈。有時真他媽覺得生活無比虛偽，一縷憂愁還沒帶走就又塞給一觸悲傷。
    久久地沉默，沒有任何的言語，望著那滾滾河水的東流，突然心間出現了無數的傷痕，就如同那出現在水麵上的波光一樣一下一下地刮動著內心的平靜。
    有時候暗問自己生活為何會如此多愁善感，到最後才知曉原來生活本就是如此的多愁。
    揀起那平躺在沙灘上的石子，才發現現在就連扔出去的力氣都沒了，別說扔就連鬆手也是如此的困難。那又為何把餘楠獨自扔向那遠方的孤市了？
    黑暗愈來愈快得降臨，靜靜地等待著夜幕的籠罩，隻有到了晚上才能用那顆平靜的心來覆蓋思慮中的一團又一團的雜亂。
    “紀一，天黑了。”
    她終於打破了夜幕的寂靜。
    是啊，天真的黑了，其實生活比這夜色中的漆黑更加讓人覺得恐怖。
    “我送你回家吧！”
    我禮貌性地說了句。曾經多少次地要求送她回家，但哪一次又能如願了？隻有我明白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麼的虛偽。
    “不用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也許她比我更知曉我的內心，好希望她能要求我送她回家，又好怕送她回家，和她在一起的路就如同生活一樣錯亂交縱。
    雙腳無力地蹬動著那輛已破得掉漆的腳踏車，直到此時才發覺隨著年齡的增大，一個又一個的煩惱也在慢慢地向我靠攏。
    “今晚怎麼回來得這麼遲？”
    老媽的眼中有著幾絲滄桑，似乎此刻正麵對著一個無藥可救的囚徒。
    “去河邊了。”
    我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更多的解釋，我明白此刻一切的解釋已都是惘然，除了欺騙我也不會有任何的解釋。
    “又和項睿在一起吧！”
    老媽臉上仍徘徊著那千年的滄桑，這次她缺少了第一次聽到“項睿”這個名字時的那種驚訝，一切都很平常，就像春天花會開一樣天經地義。
    “不。”
    我想辯解，但除了一個‘不’字以為我已經發不出了任何的言語，代替的是哽咽，是眼淚的滾動。好想流幹內心中這麼多天積蓄下來的淚水。
    老媽沒有再說什麼，我也沒再說什麼，在數秒的沉默後出現的是沉重的腳步聲，接著臥室的那扇木門在重重的“哐啷”聲中永遠地閉上了。
    緊緊地抓住那些已亂不堪言的亂發，看著眼前那一根根頭發的掉落，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就像餘楠的離開一樣虛偽地麻痹著。
    沒有任何的聲響，沒有燈光的照耀，隻有那眼角的水珠仍在不停地掉落。
    心，平靜地伴隨著漆黑的吞蝕跳動著，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下一刻生命會有怎樣的安排，但我卻很清楚夢醒後愁苦依然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