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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瀟不敢接受江暮雨已經死在他懷裏的事實,將能出入這院子的、跟小孩兒有過接觸的人細細回想了一遍,可是一無所獲。江暮雨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會招惹上如此狠心的仇家?肖瀟摟著江暮雨決定好好梳理一下線索,一定要為江暮雨報仇——首先能進到這院子,說明肯定不是什麼外人,畢竟園子裏人這麼多,一個陌生人出現一定會被人注意到;其次毒就下在茶杯裏,說明這個人要麼是有勇無謀,要麼就是有恃無恐。肖瀟此時想到了生意,難道是看不慣他的商家?
    “肖瀟?”
    江暮雨眯著眼,看著此時摟著自己的人,不敢置信地喊道。可惜他服毒自殺剛醒,嗓子被毀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正常說話,他的叫喊不過是張了張嘴。他想抬手摸摸肖瀟也是根本抬不起來,隻能努力睜大眼睛盯著,生怕一眨眼肖瀟就消失了。
    這是夢嗎?還是說他們這是在地府?江暮雨十分確信那時候肖瀟沒了呼吸,可是現在的肖瀟頭上沒有紅痕,人也不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是了,一定是在地府了。
    “如果下輩子也能跟你成親就好了……”
    “不要打擾我思考。”肖瀟咬著指甲,打掉了差點摸到他臉上的手。可他立刻便反應過來,深呼吸幾次,緩緩低下了頭。
    “暮雨?”肖瀟聲音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四目相對,江暮雨看著肖瀟情不自禁的眼淚,自己也笑著哭了:“肖瀟別哭。”
    死裏逃生的兩人再度重逢有多歡喜自是不提,就說有個人聽到江暮雨也活過來了、不知砸了多少擺件,這個人就是雨怡。
    “又活過來了?”雨怡聽著春雨的回話驚疑萬分,雙手絞著帕子,臉色陰沉。
    “是的,夫人。”春雨抬頭看了一眼雨怡,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鄭大夫去檢查過,的確是又活過來了。奴婢去的時候,二老爺還昏著,不過鄭大夫說是心緒起伏太大加上身體虧空嚴重導致的,跟中毒沒有一點關係。”
    “怎麼可能呢?分明就是吃了砒霜!”雨怡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掏出當時從桌子上順來的一張紙,上麵寫著江暮雨如何服毒自殺,如何希望能和肖瀟死後葬在一起。她啪的一聲將這張紙拍在桌子上,“吃了砒霜人還好好的?嗬,笑話。等等……難道這是他們給我設的局?”
    雨怡想到某種可能,開始在房裏踱起步來。她自認是天衣無縫,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說不定肖瀟早就知道了她的打算,故意來這麼一出,想要看看她的反應。她心裏一驚,仔細思考她今天去看他們時是否漏出什麼馬腳,想了半刻,突然就鬆了一口氣,然後將桌子上一個玉如意砸在地上。
    如果她沒記錯,今天她還看到肖瀟不自覺地服“眠”,哪裏有一點發覺的樣子?
    “這世界真是不公平!惡人逍遙法外,吃了砒霜都能活過來;而我卻破了相,還要落得個母子分離、榮華不再的下場!我從小跟著父親施粥行善,可我得到了什麼?家破人亡,一輩子寄人籬下討生活!哈哈哈,我不會就這樣認輸的。”
    “我不會認輸……”雨怡語氣狠毒地重複道,眼珠一轉,又有了一個主意。春雨早就習慣了這個跟別人麵前完全不同的夫人,隻是一言不發地縮在陰暗角落,隻盼雨怡不要拿自己出氣……
    “這眠,就沒了?”
    劉凱澤拉著趙少珍,兩人都是一臉懵逼。江暮雨再次醒過來之後,劉凱澤就去把還在醉酒的趙少珍提了過來,讓他給兩個人好好檢查一下。江暮雨體質特殊,沒有被砒霜毒死也就算了,肖瀟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能熬過去?而且最關鍵的是,之前因為不知道是眠,所以沒有想到查肖瀟如何中的毒,現在大家都平安無事,自然是要找一找這個幕後黑手是誰。
    趙少珍不信神佛,不過這次他在心裏念了好幾聲謝謝菩薩之類的話,感謝上天把肖瀟還給他。觀察了一下肖瀟的額頭,紅痕一點都看不到了,於是他確定地點了點頭。趙少珍又給江暮雨檢查了一下,發現兩個人都沒事之後,心裏想要好好研究一下兩個人的欲望越發強烈,露骨的眼神看得肖瀟和江暮雨毛骨悚然。
    “師父,你別這樣看我,我有點慌。”肖瀟往後縮了縮,對於趙少珍眼中熊熊燃燒的科研之魂可以說是很怕了。他可沒有忘記師父房裏有一本書記載著江暮雨一天的作息,詳細到上廁所拉了什麼都有——肖瀟偶然看到還以為師父是個變態,後來才知道是師父想要研究江暮雨的特殊體質但是被邪劍仙製止,心癢之下做了妥協。這次自己莫名其妙中了眠還能熬過來,肖瀟作為趙少珍的徒弟,沒有大佬罩著勢必是要做一回小白鼠了。
    “真是怪事,我從來沒有聽過中了眠還能活過來的,”趙少珍摸摸自己的胡子,擺出一個要開始講故事的姿勢,“西域有一個小國,叫做梁。傳說中有一個青年愛上了那個國家的公主,但是他沒錢沒勢,國王自然不同意,還把他拉出去痛打了一頓。青年懷恨在心,但是當時並沒有發作,而是從此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直到公主出嫁那天才出現。他告訴國王,他給公主下了一種毒,如果國王不把公主嫁給他,他就要公主在睡夢中死去。國王大怒,直接下令處死了這個青年,對於公主是否中毒根本不在乎。後來公主果然如青年說的一樣死去,因此人們把這個毒稱作眠。”
    “青年當時就被處死了,因此有沒有解藥沒有人知道,後來的人也根本研製不出。這藥倒是有配方,可惜所需藥材多是珍貴難得之物,因此這世上其實並沒有多少。老夫當時沒有想到的原因便是因為一是這眠無色無味,中毒者先開始除了有時昏迷不會有任何異樣,難以辨明;二就是這毒實在太少,否則這世上的人早就人人自危了,你不應該啊……”
    “這毒就沒有辦法辨別、防範嗎?”
    趙少珍看著自己的徒弟,對於肖瀟熱愛藥理的態度欣慰地笑了笑:“瀟兒說的沒錯,這毒並不是不能防。雖然這眠無色無味,中了也不會知曉,但是它遇鹽會變色,所以不能加到菜裏。然後它又是一種像蜂蜜一樣濃稠的液體,遇水不會融化,所以加到湯水裏也會讓人察覺到異樣。”
    “透明的,粘稠的,不溶於水……聽起來好像鼻涕……”肖瀟不由得吐槽,然後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可就像師父說的那樣,這種口感的東西也太少了,他怎麼會沒有印象?況且天氣冷的時候連蜂蜜都凍成了結晶,他到現在一道蜂蜜料理都沒有吃過呢。
    “什麼鼻涕?徒媳婦兒你真惡心!”劉凱澤做出一副幹嘔的樣子,“要老頭兒我說你還是想想到底什麼時候吃的才要緊!說不得便能推斷出到底吃的什麼。這一次沒有下手成功,說不定還會有第二次,徒媳婦兒你可要早點想起來才是。”
    肖瀟翻了一個白眼,他最不喜歡邪劍仙那徒媳婦調侃自己,偏偏這老頭兒時不時就來這麼一次故意氣他:“你叫的才惡心!說了別教壞小孩子。我已經在回憶了,可是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中秋那時候吃了什麼才中的毒。”
    肖瀟一邊苦思冥想,一邊習慣性的又開始咬指甲,趙少珍作為一個有潔癖的大夫最看不慣他這個惡習,直接走過去一巴掌將他的手打掉:“還說別人不聽話,我說了多少回不要咬指甲,你可曾聽了?每回見你,你這指甲都紮手。也是寫過八戒八要的人,自己也不是不知道指甲裏有多髒,病從口入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
    “這不是習慣嘛……”肖瀟訕笑,心虛地摸了摸手指頭。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立刻唰的一下子變得慘白,震驚地將手指放到眼前仔細觀察,還呸呸幾聲將嘴裏的殘渣吐出去。房裏的三人看著肖瀟突然的舉動自然疑惑不解,江暮雨還以為是什麼中毒之後的後遺症,緊緊抱著肖瀟,不讓他再“抽風”。
    肖瀟神情複雜地拍拍江暮雨的胳膊示意鬆開,然後將手伸到師父的麵前:“師父,你看我小拇指上的指甲油,是不是就是眠?”
    肖瀟是真的沒有想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他想到了醉樓超市得罪的店家,想到了可能是因為劉自明而遭到毒殺,完全沒想過給自己下毒的是平日裏經常來的雨怡。他一個男生哪裏塗過指甲油,隻以為所有的指甲油都是像他手上這種黏糊糊、像凝膠一樣的感覺,還為自己不小心蹭掉而讓雨怡補塗過好幾次。直到剛剛師父突然說到咬指甲,說到病從口入,他才突然間有了靈感,想到了這種可能。而師父檢測之後也的確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手指甲上塗的,正是大名鼎鼎、一丁點兒就能要人命的眠。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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