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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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外麵都傳成什麼樣?外麵都說你是神仙下凡,不忍這安城百姓受虜疫之苦,特意來把這種牛痘之法借知府之口傳到民間呢!”劉自明和趙銘笑得前仰後合,全然沒有平時的翩翩公子的優雅。肖瀟剛坐下便接受一番他們的調笑,臉漲得通紅:
“你們就不要笑我了,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肖瀟想到來時別人尊敬的目光就毛骨悚然,居然還有幾個姑娘給他扔手帕!嚇得他連忙雇了馬車,這才避開了眾人火熱的視線,順利進到這清樓。
“知道什麼?知道你就是這大街小巷貼著的、《八戒八要》的作者?”趙銘想到便止不住笑意。他原本以為肖瀟不過是個喜愛廚藝的小公子,可他卻能拿出虜疫的防治之法;他原本以為肖瀟精通醫術,可他又能做出精致文章。也不知道這人究竟藏了多少才學,趙銘看不透但卻高山仰止,敬佩之情難以自抑。
“還是這安城幾乎人人會唱的,《采桑子》的詞人?”劉自明笑著接道,這洪知府早就將瀟弟在宴席上作的詩詞文章拿出來大誇特誇,甚至又沿著這個詞牌寫了好幾首詞,文人間怕是沒人不知道瀟弟。
“都說了那不是我寫的,”肖瀟無奈地第N次解釋道,果然還是喝酒誤事麼?“都怪我喝醉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像平常一樣出門……”
另外兩人見他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都不由得同情地看著他,隨即十分肯定地搖頭:“恐怕短時期是不可能的。聽說這次連王城都被虜疫所困,多虧了洪知府遞上去的《肖方》,這才免了棄城的危機。洪知府這正值壯年,加官進爵必少不了;你這拯救天下的大恩人、還才高八鬥,說不定就得了聖上青眼,平步青雲了!”
“怎麼越說我越頭皮發麻!”肖瀟咬著指甲,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我不過是想著能救就試試,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可不想見皇上,更不想什麼一步青雲!我就想做點小生意,然後買個小院子……”
“別人都是拚命往那官場上去,怎麼到你這兒還反過來了?”趙銘捧起酒杯,嘖嘖幾聲:“不過公子我喜歡!人生苦短,什麼名啊利啊,爭來奪去有甚意思?倒不如春風暖酒,三五好友,在這小樓裏吟詩作對來得痛快!”
“我可沒見你吟詩作對過,倒是每次來都見你在喝酒來著!”肖瀟吐槽著,眉間的苦惱倒是散去不少。他也舉起酒杯,跟趙銘輕輕一碰,仰頭喝了下去。
“現在不過辰時,怎麼就喝上了?”劉自明搖搖頭,他身後的人可不會讓他上午就喝得醉醺醺,因此他隻能用茶水止癢。
喝醉了也好,說不定便能套出他的身份。劉自明心裏想著,手便不著痕跡地給兩人倒酒,趙銘發覺之後更是配合他將肖瀟大灌特灌,終於將肖瀟灌倒。
“趙、趙哥,不能再喝了,我還得開車回去呢……”肖瀟努力搓了搓自己的臉,“這水怎麼跟酒一樣,怎麼上頭呢?”
“是你酒量太小了,”劉自明搖了搖頭,他也沒想到肖瀟三杯便變成了這樣。又遞給他一杯酒,“喝杯茶醒醒酒。”
肖瀟乖乖接過喝了,然而他眉頭一皺又全都吐了出來:“這茶都是酒味!我不愛喝這個,給我來瓶阿薩姆奶茶!”
“什麼奶茶?牛奶加茶葉?”趙銘想了想牛奶的味道,覺得肯定是肖瀟喝醉說胡話的同時,心裏又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絲期待。
“大概……是吧?”肖瀟隻喝過超市瓶裝的奶茶,哪裏知道奶茶怎麼做的?不過,這對一個醉漢似乎也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我要回家了……我的貓還等我呢……”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裏來著?”劉自明眼睛一亮,終於等到了想知道的,“正好我的馬車在外麵,我們一起回去。”
“馬車?牛批啊!”肖瀟震驚地看向劉自明,“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馬車呢!話說馬車能上路麼?不會被交警攔下吧?”
“誰敢攔我的車?”劉自明扶著肖瀟往外走,“走,我送你……”
“行吧,我家就住東方紅大道新瑪特對麵青園小區15棟樓A座402。鑰匙在我……哎?我鑰匙呢?我鑰匙呢?”
肖瀟越找腦子越亂,他上下摸索一番,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穿的跟漢服一樣,錢包什麼的也不知道塞到哪裏去了。劉自明見他開始扒衣服,連忙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做出有傷風化的事。好不容易騙肖瀟鑰匙在自己手裏,他開始不斷盤問住址,可肖瀟說的劉自明一句都聽不懂,最後肖瀟更是痛快地呼呼大睡起來。
“你這疑心病也真是太過了一些。”趙銘圍觀了全程,等到終於安靜下來,冷淡地開口。劉自明沉默一會兒麵無表情地將肖瀟放到躺椅上,盯著肖瀟安詳的睡臉看了許久。他這種人,若是不在乎,若是隻是萍水之交,他又何必費盡心思想要知道他的身份?趙銘可以毫無芥蒂地跟各色人物交往,可以和天南地北的人談笑風生,可是他不行。他的身份,注定他這輩子隻能小心翼翼地縮在自己的世界,隻能和知根知底的人交心。
“他心思單純,不慕名利,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絕對不是那種人,”趙銘知道戳到了好友的痛處,終究還是無奈地開口,“況且你這些年出過幾回宮?每回又都是隱藏身份,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又圖你什麼?”
“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劉自明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管家便開了口,趙銘這才似乎明白了什麼,幽幽歎了一口氣。他心裏有些埋怨那位夫人,哪有像看管犯人一般管兒子的?看著溫婉賢淑,可從對待劉自明上便讓他完全生不起好感。拿起酒杯想要喝上一口,可這時肖瀟卻突然發出聲音,嚇得他手一抖,酒杯咣啷一聲砸在桌案,酒水也撒了他一身。
“你是誰?”
“你是誰?”
肖瀟在兩個人驚疑不定的眼神中坐了起來,眼神清明。他看兩個人都不答話,於是舔了舔嘴唇,又問了第二遍。
“你沒醉?”劉自明神情複雜地問道。
肖瀟不過喝了三小杯,怎麼會這麼快就醉倒?他不過是順水推舟,想要知道兩個人的目的罷了。就像趙銘說的那樣,他對柳自明一無所知,因此怎麼會沒有一絲防備。這回兩人一唱一和想要灌醉他,他也想試探出一些信息來,於是相當配合。可當聽到什麼出宮時,他便沒有辦法裝睡下去了。
“你是宮裏的人?不會是皇子之類的吧?”肖瀟搓了一下自己的臉,深深覺得有些不妙。
如今白玉國的皇上年過五十,然而膝下成年的皇子隻有兩位,一個被立為當朝太子,另一個常年在深宮裏,很少有他的消息。太子正在跟著皇帝學習處理政事,自然不會在這安城出現;這據說在宮裏的二皇子突然出現在這裏,不會是想搞什麼大事吧?
肖瀟想到以前他最愛看的什麼謀權篡位、揭竿而起的小說劇情就深深地鬱卒了,這老天爺果然在玩他!別人穿越不是空間就是係統,最不濟也是個點亮廚藝技能的,隻有他,先是被迫嫁給一個小屁孩作童養媳,然後便是天花來襲死裏逃生。好不容易一切平靜下來,他原本以為可以借超市撈上一筆,結果合夥人竟然是個想要造反的皇子……
肖瀟的眼神越來越憂鬱,看得劉自明莫名其妙起來。想到許是因為被自己欺騙而傷心,他不得不解釋道:“我知道你是江家二少爺的夫人,也知道你是臨安縣逃出來的人,很抱歉調查了你。當然更抱歉的是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辜負了你的坦誠。隻是我的身份實在敏感,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這才假裝是丘家的人,實在對不住。”
當初虜疫正凶,肖瀟哪裏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對他們還是保密?因此跟老頭兒說防治之法時也忘了囑托一句,老頭兒這個“正直”的人便完完全全將他暴露出來,肖瀟之名這才人人皆知。肖瀟原本來之前也很是頭疼,不過和兩人相交這麼久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可現在卻有了問題。
他不怕自己身份曝光,坦誠才是大家長期合作的基礎。但是如果柳自明是皇子的話,這便不一樣了。一個皇子和自己做生意,圖什麼?若是缺造反的經費,他還沒那麼大能力;若是缺那狗頭軍師,他更是凡人一個,沒有那驚世之才。他越想越迷惑,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不是說你在宮裏麼?怎麼會出現在這安城,又和我做起生意來?”
“我……”劉自明沉吟一下,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我母親是當今的蘭貴妃,也是曾經兵部尚書的女兒。隻可惜我外公因尋陽關戰敗而告老還鄉,剩下的蘭家人最高不過三品,因此在朝中並沒有很大的勢力。父皇與我母親不過是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蘭家敗落之後,父皇便對我母親不聞不問起來,就連我也是一年見他一次罷了。正好皇後又給他生了兒子,我便……”
“這也太過分了。”肖瀟皺著眉頭,這種不負責任的人真是不配做父母。
劉自明聽到肖瀟為他抱不平輕笑一聲,心中因往事的鬱氣也散去不少。組織了一下語言,他又繼續說道:“原本舞象之年便可外封,做個閑散親王。可誰知出了些事情,我這外封之事一拖再拖,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那座牢籠。我心氣不平,這才借探親之名出宮散心,來找子清喝酒解悶。至於和你做生意……不過是在這兒實在無聊,又不想回王城罷了。”
肖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人家是皇子,自然他怎麼說肖瀟就怎麼信。況且既然柳自明、啊,應該說是劉自明了,他說自己不過是無聊做生意,那麼肖瀟便當自己之前都是多想。
“那既然都說開了,可以好好大醉一場了?”趙銘接過小仆送來的外衫換上,看到兩個人開誠布公也是心中大慰。他給兩人滿上酒杯,“不過真沒想到瀟弟竟然就是那江家的二夫人。是否想過離開江家?我和太白可以幫忙。”
“當然……”好啊!
肖瀟驚喜地睜大眼睛,連忙想要答應下來,卻不知為何突然想到小傻子,剩下的那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如果他走了,小傻子還有老頭兒陪著,應該沒有問題吧?況且他又不是遠走天涯,以後他會常常來看江暮雨的嘛……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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