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潮濕帶著發黴的味道，含著腥濃的血腥味。
    這是陸方瑾第二次跟著顧沉淵步入影閣暗房，男人被四肢緊緊鎖著鐵鏈被綁著牆壁上，白皙的皮膚被打的皮開肉綻，猩紅的血液浸濕了他的長袍，分不清衣服原本的顏色，渾身是血，姣好的麵容也不見原來風流的模樣，濃密的長發粘著血水粘在俊秀的臉上。
    仔細一看，這人倒是有三分沈輕舟的模樣。
    他緊閉雙眼，任由獄卒怎麼打罵，都不發一言，直至牢門被推開，門前站著的俊美男人一出現，漆黑的眼睛才有了一點光芒。
    顧沉淵一言不發的站在他的麵前。
    今日，他席一席黑色長袍，袖口束緊，金色腰帶，腰腹緊實，古銅肌膚，身材高大又強壯，暖玉發冠，風流俊雅無比。
    林歌抬起頭，盯了男人一會兒，迷戀的目光一閃而逝，笑容有些慘淡：“顧沉淵，你……你狠。”
    誰人不知道林歌最為自滿的便是他的麵容，如今被打成這樣，即使曲迦南或是司徒南都不一定能幫他恢複原樣。
    況且，顧沉淵這麼個打法，擺明是讓他死。
    至於還沒下死手，他自己心裏也明白，是沈輕舟身上的毒，未解。
    “這幾年你跟著本王出生入死，所求不過待在本王身邊，本王之前同你說過，星月閣內院，其它人你可以隨便動，但是，沈輕舟你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顧沉淵忍著怒氣，冷聲道：“你竟然敢對他下毒。”
    “我就是下了又怎麼樣？我從十六歲認識的你，跟你出生入死，求待在你身邊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明白？三年了，你碰過我嗎？任何人隨便我動？有意思嗎？我跟他們終究一樣，多的，不過是可以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你看過我嗎？”林歌挑眉，眼裏閃過倔強：“我知道你喜歡他，就衝你這麼喜歡他，我更不能讓他耽誤了王爺的大好前程，他對王爺這麼重要，那我更應該要毒死他了，我沒錯。”
    顧沉淵握緊拳頭，隱忍的怒氣噴湧而出，他既然知道沈輕舟是他的軟肋，還敢對他下手，便一腳踹在了麵前天乾的小腹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本王不想廢話，解藥在哪裏？”
    林歌撇過頭，不說話。
    顧沉淵這時候反倒是不生氣了。
    陸方瑾遞過一把小刀置在顧沉淵的手心上，顧沉淵嘴角一樣，那原本讓林歌努力想靠近又迷戀的俊美笑臉，此刻笑容卻如同死神一般：“不說？”
    “本王也不是個殘忍之人，我不會讓你死，這樣，接下來本王每問一句，就挑你身上的一個部位砍掉，你現在說？還是本王砍完說？”
    林歌皺起眉頭，不敢置信，厲聲道：“顧沉淵！！！”
    顧沉淵麵無表情，一揚手，血光瞬間濺起，林歌隻覺得手一陣疼痛，一根帶血的尾指掉在了顧沉淵的腳邊。
    “解藥呢？”
    顧沉淵再次揚起手，林歌知道，他是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
    “即使我告訴你也沒用。”
    顧沉淵臉色陰沉，林歌冷笑道：“這毒是上次我們圍剿倭寇南下據點的時候，從東瀛羽泗手上收繳上來的藥，我怎麼會有解藥？”
    顧沉淵的手一頓，羽泗是東瀛的藥師，跟曲迦南一樣善於搗鼓毒藥，東瀛之法本就詭異，用毒又是高深，上次他們斬殺了他弟弟羽豆夫，跟他顧家軍結仇極深。
    司徒南也確定，這毒沈輕舟最多能夠撐一個月，即使這個月內司徒南跟曲迦南能夠研究出解藥，顧沉淵也不敢冒這個險。
    林歌看著一臉陰沉的顧沉淵，突然就輕笑了出來。
    顧沉淵轉身就走。
    “顧沉淵！”林歌垂死一喊，他知道，顧沉淵今日出去了，便再也不會過來了。
    “說。”顧沉淵難得停下腳步，許是他跟了他三年，他一停，林歌心中也亮起了希望。
    “如果，如果這世上沒有沈輕舟，你會選擇我林歌嗎？”林歌看著顧沉淵，心中閃過一抹希望。
    “不會！”他決絕的一應。
    “隻因為我是天乾嗎？他沈輕舟尚未分化，興許也是天乾。”俊臉慘笑。
    “無妨。”顧沉淵道：“並非他是天乾或是地坤，他，隻是，沈輕舟。”
    說完，顧沉淵徑直離去。
    林歌一臉的絕望，他看著顧沉淵那高大的背影，問道：“你對我終究是對別人不一樣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說謊，你肯定心裏是有我的，你說啊顧沉淵！！”
    陸方瑾有些可憐起林歌了，美人美，縱觀整個星月閣，他的麵貌算是其中翹楚，然而，卻不及沈輕舟三分，顧沉淵多看他，不過是那相似的兩分，還有他不可多得的能力，他終究不明白，他們主子淡薄名利，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護這江山，不過是大好河山內有沈輕舟，隻要關乎沈輕舟，他的情緒才會有難得的一絲波動，他全部的溫柔，隻會給沈輕舟。
    將死之人，不明白也罷。
    陸方瑾感歎，你終究比那美人不懂主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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