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譚 第69章 隱與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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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丸站在非常安靜的河灘上。
除了自己走路的聲音和衣服的摩擦之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沒有風,沒有氣味,沒有寒冷,沒有溫暖。
一個沒有生命跡象的地方。
天空是朦朧的藍色,在地平線以上一點的地方,浮現著紅色的光球。
這種對比奇怪地引起了懷舊。
對蘭丸來說,這應該是第一次見到,不知何處讓他感到懷念。
枯草、枯樹的影子、彼岸花在沒有風的情況下搖曳著。
這是一種錯覺,仿佛無處不在的荒涼正在擴散,雖然有顏色,卻仿佛置身於單色光之中。
旁邊的河流非常寬廣悠閑,看不見對岸。
也許這裏就是三途川。
不是預感,而是確信地認為。
“是嗎,我。。。。。。”
蘭丸意識到自己死了。
此岸已經感覺像是另一個世界。
手叉腰,原本應該有的妖刀不見了。
“結果,我沒能為她報仇嗎。。。。。。”
絕望地說出口的話不是對別人說的。
蘭丸本身就是為了確認自己的不白之冤。
他隨心所欲地走著,不一會兒就發現水邊漂著一隻獨木舟。
水麵上出現了不自然的波紋,有人躺在船上。
“你來晚了。”
一個長著藍色頭發和眼睛的熟人坐了起來,伸個小懶腰。
“我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姑且不論永代,蘭丸是第一次來到三途川,可能是有點迷茫。
永代從木船跳到岸邊,小船不滿地搖晃著向對岸漂去。
“那我們回去吧,這裏太安靜了。”
“給你添麻煩了。”
“我隻是來接你的,闇子告訴我,說她會治好你的,所以她看起來更糟糕。”
“闇子不好意思說謝,所以我在跟你說。”
“你喲,你真不聽話!”
河灘上的兩個影子隱隱約約地消失了。
響亮的聲音打破了教室裏的寂靜。
鬼好不容易才勉強站起來的桌子,被不穩定的施力方式摔倒了。
“啪的一聲!我說過要小心,霞月彥。”
一個無聊的自言自語從他的牙縫裏流出來。
“月下美人光是掠過就足以致命,你已經沒有意識了,不是嗎?”
“直接傷害了作為存在根源的靈魂,不像你的身體,你不需要修複它。”
“你這妖刀傀儡!”
鬼扔出去的惜敗感沒有掛在月彥的耳朵上,而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能像睡覺一樣死去,你真走運。。。。。。”
祈禱般低語。
最快了結了。
即使鬼消失了,誄也不足以讓自己滿意,因為她的心已經不在了。
肉體是活著的,但心隻會處於破碎的狀態。
“和我相反嗎。。。。。。”
月彥用無助的笑容憐憫眼前的鬼,或者說是小山內誄。
“喂,月彥,情況怎麼樣?”
他猛地打開門,一個天真無邪的年輕人走進教室,藍色的頭發和眼睛在搖晃。
“永代,你遲到了,你一直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就像一個被遲到的學生嚇壞的老師。
“去三途川,有點私事。”
“什麼?”
對於永代突如其來的言行,說他已經習慣了,或許更有說服力。
永代家的嫡子,現在覺得什麼都有可能了。
“而且,我知道你不會輸的。”
“果然被發現了嗎?我的秘密。。。。。”
永代家族的慧眼不可欺騙,畢竟隻是時間的問題。
他微微低下頭,月彥輕輕歎了口氣。
明明已經死了還四處活動的自己,與鬧鬼物相比又有多大的差距呢。
並不是對現在的自己不滿,也不是覺得自卑。
隻是混在人的營生中,以不死的身體移動,以不笑的笑容微笑,編織無心的話語。
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滑稽。
“抬起頭來,霞月彥,挺起胸膛,你毫無疑問是人類。”
永代拍了拍月彥的肩膀。
“在我看來。”
“連永代都比不上。。。。。。”
月彥帶著困惑的表情笑了。
不是虛構的。這是多少年來,他第一次聽到自己內心深處湧起的衝動而大笑。
月彥驚訝地發現,自己體內沉睡的感情還保持著新鮮度,絲毫沒有磨損。
瞬間之後,死亡在月彥的視線範圍內橫穿而過。
一個邪惡的陰影。
鬼伸長了指甲,瞄準永代的喉嚨。這至少是報一箭之仇的執念的一擊。
那像是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比月彥抓住刀柄還要快。
鬼的目標是永代,對付不死的月彥毫無意義。
但是撕裂鋼鐵的十把凶刃全都砍斷了,連一根藍色的頭發都無法觸碰。
永代流柔殺術的體會之一凪。
所有移動的東西都會產生在空氣中遊動的流動。
所有的動作都是連續的動作,不可能中途消失。
看清並避開逼近自己的一切動向的特殊柔術。
突出的空間把握能力和視力,爆發力,肌肉力量,反射,以及能夠洞察前方幾秒鍾的慧眼。
所有這些都是一體的,凪是不需要防禦的絕對防禦。
永代在凪的流中與鬼四目相對。
覺得微微看到了小山內誄的影子。
那個,瞳孔中夢幻般的光芒無助地搖曳著。
盡管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毫不猶豫地將手掌底部打入鬼的側腹。
永代流柔殺術『渦潮』。
伴隨著全部肋骨碎裂的聲音,鬼的身體衝破了教室的牆壁,撞到走廊的牆壁上,在地板上猛烈地跳了幾下之後終於停止了。
此時距離鬼襲擊永代還不到三秒鍾。
這一切都是鬼和永代之間的慢動作世界裏發生的事情,對月彥來說隻是一瞬間。
“結尾太天真了,月彥,最強的妖刀要哭了。”
月彥發出感歎,但並不感到驚訝。
如果是永代家的嫡子的話,當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會刺嗎?”
月彥伸手去摸刀柄。
“不,送給我們的花,我們不夠用。。。。。。”
永代有時也會擔心。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敬從死亡深淵歸來的黑衣劍客。”
“是時候告訴我了。”
“你在說什麼?”
永代恍惚惚地將視線從月彥身上移開。
“這就是你讓我參加這次捉鬼行動的原因。”
“那是因為這次的家夥沒有月彥是打不倒的。”
“這是真心話嗎?”
的確,如果不是月下美人,也許就不會給隱一個形狀。
但是沒有形狀就沒有永代,永代和渚蘭丸不是都想好辦法了嗎?
這種感覺讓月彥無法接受。
“難道是想讓我積累和鬼交鋒的經驗,這不是什麼理由,不是嗎?”
“什麼意思?月彥是第一次和鬼打架嗎?”
”真實羞愧。”
眾所周知,隱藏在人群中的鬼怪,沒有名字,也沒有形體。
有名字的鬼更聰明更強壯,使用法術,擁有不亞於妖刀的武器。
如果是持有妖刀者,不管本人的意願如何,總會有相互殘殺的一天。
“那麼,這是一個很好的經曆,不是嗎?”
的確,在“消滅妖怪”和“消滅鬼怪”這兩個詞上,他們的想法完全不同。
即使接受了月下美人,那種能動的身體能力的強大和精神力的頑固也是一種威脅。
沉重的精神壓迫感和稍微疏忽就會變成致命性的戰鬥。
月彥在這次的鬼退治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你這個人,怎麼說呢,我真的不太清楚,是吧?”
是想告訴月彥驅鬼的特殊性嗎?
還是隻是單純想做個劍客?
果然血是無可爭辯的,月彥覺得永代和永代群青一樣難搞。
好像不擅長,也不討厭的奇怪情緒。
盡管如此不滿,月彥還是覺得自己明白蘭丸和這位青年在一起的理由,多少有些羨慕。
在整齊的學院升降口,北枕石榴困惑不解。
無論如何也出不去校舍。
用強韌的鬼的力量推也推不開門。鎖上了也無所謂。
用指甲劃傷也沒有效果,就好像力量本身在吸收後飛散了一樣。
永代貼的結界是隻關鬼的籠子,隻有人才能進出。
石榴已經不是人了,也許應該說是自己不再做人了。
“你打不破那個結界的。”
背後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回頭的石榴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然後像腰斷了一樣癱坐在原地。
“哎呀,闇子。。。。。。”
石榴顫抖的嘴唇呼喚著她的名字,異形大大地扭曲了充滿瘋狂的眼睛。
“再見。”
“闇子,
看過她兩次眼睛的人將永遠陷入闇之中。
那謠言當然連石榴也知道。
“你傷害了蘭丸。。。。。。”
闇子的聲音裏罕見地透著倦怠中的憂鬱,然後聲音提升。
“我是唯一能傷害他的人。”
石榴不知道闇子在說什麼,但與目前的情況相比,這是微不足道的。
闇子輕輕地把纖細的手放在石榴頭上。
在戰栗中石榴準備好迎接自己的命運,強烈地告訴自己本能無法逃脫。
一種無可救藥的絕望感,就像站在狹窄的懸崖上,凝視著無底的絕望感。
都會傳奇是人創造,捆綁人的,就像是永不消失的詛咒。
今天隻要有人在什麼地方提起她的話,闇子的存在就能得到保證。
無論消失還是消失,永遠不會消失的影子。
這就是所謂闇子人格的存在。
石榴墜入了聲音也消失的永恒的寂靜和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