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譚 第53章 生者和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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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代,終於醒了。"
鵺不滿地指著時間說:"快到中午了。"
一個人看店很無聊,鵺好幾次想叫醒永代,但都睡得死死的,沒有反應。
"春眠不覺曉。"
滑稽的是,意識飛向彼岸時的永代無論做什麼都不會醒來。
"順便問一下,蘭丸呢?"
"去上班了。"
這麼一說,永代想起來裏麵有一份小工作。
蘭丸說一個人就夠了,於是就把他交給了蘭丸。
"我回來了。"
說起來,不知為何,蘭丸回來了。
不知為何手裏拿著裝有大量切片麵包的袋子。
"你回來了,工作怎麼樣?"
"因為他隻是斬殺無辜的妖怪扔掉而已。"
"當然啦,在你麵前一般妖怪都沒什麼特別的吧?"
蘭丸在業界有"妖怪殺手"的綽號。委托一下子就解決了吧。
美貌的劍客以優美的動作將插在身旁的《電光火石》從和服腰帶中抽出,在平靜的日常生活中坐下。
"聞起來真香。"
鵺對切片麵包作出反應,使小鼻子順滑。
"我路過麵包店,他們給了我。"
鄰居們都知道家裏著火了,蘭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
這是事實。
"把你當成一個恥辱!"
永代笑著說,在外表下肚子不會鼓起來。
"永代,我可以吃這個嗎?"
鵺的肚子發出了小小的響聲。
"正好,吃午飯吧。"
打開袋子,麵包的香味誘惑永代和鵺。
一直與飲食無緣的鵺之所以會餓肚子,顯然是因為它擁有了人體。
"好吃,這個。。。。。。很好吃!"
"不是嗎?叫做切片麵包。"
"是麵包這種生物的耳朵嗎?"
"是的,是的。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索然無味地說著切片麵包,永代告訴鵺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蘭丸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感歎謊言竟然如此自然地脫口而出。
"你不吃蘭丸嗎?"
鵺推薦切片麵包。
"我在委托人家吃飯了。"
"那麼,吃壽司去了,我們中隻有一個人作弊!"
銜著切片麵包,永代向他逼來。
"放心吧,是天婦羅蕎麥麵。"
"是的,好吧,那我就原諒你了。
委托人是蕎麥店的老板。
"順便問一下,你得到了多少酬勞?"
"三十萬。"
蘭丸從懷裏拿出一捆鈔票放在桌上。
"好吧。今晚我們就用這筆錢去賞櫻花吧。"
"不!"蘭丸大喝一聲,碰了碰永代伸向現金的手。
"怎麼了?如果我現在不去,櫻花的季節就要結束了。"
"考慮一下家裏的經濟狀況,節日是有錢人的遊戲。"
"這些節日很重要,不是嗎?"
"比起花,餃子的嘴說什麼呢?"
"這個節日聞起來很香嗎?"
"鵺也想去吧?"
一邊用力點頭,頭上的貓耳蹦蹦跳跳。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對於不需要知道的吃這一行為,鵺似乎找到了興趣和快樂。
"不管怎麼說,這筆錢是存起來的,留下眼下的生活費。我們甚至不知道下一個委托什麼時候會來。"
"真難受,這世道真難懂。"
"去哪裏?"
蘭丸叫住了輕易退出的永代。
"我出去一下。"
永代留下這句話,走到了昏暗的午後。
"這家夥是誰。。。。。。"
一談到玩樂,永代就不肯罷休,這讓蘭丸失去了興致。
要讓她放棄平時愛嘮叨的永代,她可是很辛苦的。
"蘭丸,這裏有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為什麼永代對另一種食物感興趣?"
麵對鵺的直視,美麗的劍客不知所措地歎了口氣。
黑色太陽,就像日環食一樣,光線淡淡地環繞著我們,我們可以看到它是圓形的,這似乎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看到的天體。
即使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走到大街上,依然可以看到煤氣燈下和燈籠,商店前麵還點著許多兼做宣傳的行燈,和人多相輔相成,顯得熱鬧而明亮。
一方麵進入岔路,與其獨特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隻要點綴在那裏的石燈籠輕輕搖曳著虛幻的燈籠,就可以看到世界本來的昏暗。
所以隻要不是特別的理由,大家都會走在大街上。
永代正在去拜訪藤村草之介,走在寂寞的小路上。
在人多的地方很難感覺到特定的響聲。
不過,他覺得自己在做一件不像自己的事。
永代明明討厭麻煩事,卻從以前就不拒絕死靈、妖等的拜托。
雖然很討厭,但不知為何還是忍不住去聽。
說起性格,也就到此為止了,不過他本人也覺得很奇怪。
藤村雪絵站在一艘沒有槳的木船上。
如果對方已經死了,委托費是不可奢望的,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工作。
不管怎樣,我不能要求你給我6分錢。
當然這也是永代自願做的,所以她沒有資格抱怨誰。
雖然繞了很遠的路,永代還是來到了門牌"藤村"的家門前。
這是建在幽靜住宅區的帶庭院的單獨住宅,非常漂亮。
房子的外周張貼著結界。
這並不罕見。
這個世界也是魑魅魍魎棲息的領域。
在蓋房子的時候,一般要求專門結界的術士進行相應的處理。
"可是。。。。。。"
永代的眼睛裏映出了與眾不同的結界。
過於專注於死靈。
"這樣一來,雪繪小姐隻要一靠近房子,就會消失的。"
按了門鈴,一位中年女性走了出來,一看到永代就露出驚訝的表情。
藍色的頭發和眼睛,比他本人想象的更為惡劣,引人注目。
"你好,我叫永代。"
他盡量表現得和藹可親,表明自己是個好人,但反而助長了對方的不信任感。
事實上,永代並不是一個好人。
"我來拜訪藤村草之介。"
女人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可疑。
作為老人的熟人來說,這位客人太年輕了,也難怪。
"啊,如果你能告訴她我認識雪繪小姐的話,應該就知道了。。。。。。"
從聲音的感覺可以知道她本人在家。
女人就這樣冷淡地退到玄關那邊去了。
在危險的世界裏,謹慎的性格是很好的事情。
再出來也很麻煩,永代決定在門口等一會兒。
草之介的聲音混亂了。看來女人給傳話了。
草之介氣勢洶洶地從門口衝了出來。
和永代的想象不同,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穿著西服蓄著高雅胡須的老紳士。
還以為他是個混蛋呢。
"你到底是誰?"
沒有自我介紹,就不禮貌地詢問了永代的來曆。
"我是雪繪小姐的孫子。"
"為,為什麼!"
老人顯然很興奮,他呼吸困難。
永代把從雪繪那裏得到的照片拿給草之介看,當作證據照片。
"照片裏的是年輕時的你。"
老人頓時說不出話來,正是因為這個才無言地注視著單色光。
"孫子就是個笑話。不可能。正如您所想,雪繪小姐不可能有孫子。"
永代的聲音淡淡地回響著。
"你還是知道她的事吧?"
"我叫永代,我和雪繪小姐隻是朋友。"
"對、對不起。我是藤村是草之介。"
太遲了,老先生再次為自我介紹道歉。
永代試著裝出和藹的笑容。
雖然是為了解除老人的警戒心,但果然沒有效果。
"別站著說話,上我家來吧。"
對一個意想不到的老人的一句話感到驚訝。
如果讓他回去,他就會乖乖地離開。
好像比起警戒心,好奇心更勝一籌。
永代在她的催促下穿過玄關時,聽到了不可能聽到的水聲。
"原來如此。。。。。。"
在永代被帶往裏麵的和室的途中,老紳士指示前麵的中年女性端茶過來。
然後警告他不要靠近房間。
"看起來你有一個富有而且相當幸福的家庭"
從兩人的對話來看,剛才那位中年女性可能是老紳士的女兒,也可能是兒子的妻子。
大概還有孫子,周末會開出歡快的笑花。
"你怎麼知道雪繪的事?雪繪現在在哪裏做什麼呢,她還好嗎?"
永代冷淡了。
"老頭子,別再演蹩腳的戲了。你和雪絵是一夥的,對吧?可能是入水。但是雪絵死了,你得救了。而且屍體現在也沒找到。"
老人沉默了。
不確定的觀點並不僅僅停留在永代身上。
"當時和雪繪小姐已經結婚了,應該是夫妻。"
"夫妻關係怎麼樣。"
為什麼會心中有數。
"我對這種事不感興趣。"
"你是偵探嗎?"?是雪繪的親戚讓你來的,是?"
"我隻是來拜訪雪繪小姐的靈位上燒一根線香而已。"
"佛壇上沒有雪繪的靈位和遺像。"
老先生做了個悔恨的表情。
"為什麼?"
永代窺視老人背後的佛壇。
那裏小心翼翼地放著某人的靈位和遺像。
這大概是草之介人生中的第二個伴侶吧。
永代欲言又止。
"我不怪老頭子,幸存者有權利追求幸福。"
"我要走了。"
老人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請把這張照片也掛在佛壇上。"
永代把從雪繪那裏得到的照片遞給了老紳士。
"為她祈禱吧,就像你已故的妻子一樣。"
說完這些,永代沒有動茶葉就離開了藤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