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揭幕！華夏之巔！
    地處全國一線A市中心，僅次於迪拜哈利法塔的世界第二高摩天大樓，新的A市標誌性建築錦雲大廈正式竣工！藍天白雲，地鐵出口，高達688米，祥瑞之峰！98層，聳入雲霄！最接近天空的城堡！等你入職！
    直達電梯，每秒18米，直達98層世紀佳緣婚戀公司，體驗一下飛升的感覺！
    更可以選擇走樓梯到第99層，露天觀景台和咖啡廳，喝一杯下午茶看一眼美妙風景，工作無壓力！您還在等什麼？
    WE  NEED  YOU！］
    宣傳單隨著一陣風刮來。
    “嗬嗬，錦雲大廈。”
    清冷的笑悄然在風中碎開成了星星水霧飄渺無蹤，恍若一夢。
    一抹玄色的身影站在錦雲大廈的最頂層觀光塔頂尖手中捏著那張喜氣洋洋的紙張，身上光芒萬丈，與明媚的陽光相較高低，分毫不遜色。
    不過無人留意這個五官絕美的神明，因為所有人都站在樓下忙著剪花慶祝，萬眾矚目的焦點在那些腦滿腸肥的投資方身上。
    世俗拜金至上，神明已經無足輕重。
    另一邊，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千恩萬謝地從一棟別墅裏走了出來。
    他的白色襯衫在竹林中引得一陣清風，牽走了酷暑難耐的熱浪。
    但人世間的事是說不準的，縱然明朗如月，也難免烏雲陰蔽。
    “謝謝濤叔，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牽著惡犬的中年男人斜著眼看了那個瘦削的青年：“獻燈，不是我說，你們家就出了你一個大學生，結果呢？這麼多年都白上了，你們學校好歹還是個211，連工作都找不到？我也幫你們好幾次了，你大哥、二表叔還有你那不成器的表兄弟的工作都他媽是我找的，事不過三，回去告訴你爹媽他們，有事沒事別來找我就謝天謝地了。”
    王獻燈的手指捏的骨節發白，他低頭咬了咬牙，抬頭又是一副好臉色：“謝謝叔，麻煩您了。我先走了。”
    惡犬汪汪直吠。
    王獻燈踩著犬鳴走出了這片跟他格格不入的別墅區。
    夏天，還是這麼熱啊……
    他是個為了找個工作忙禿頭的大四狗，除了桃花運賊好，沒什麼特長。
    本來絕對不會來找這個親戚走關係的，奈何打暑假開始實習就點兒極背，不知道水逆期還是咋，被好幾家公司辭得都快佛了。
    實際上就是桃花運的鍋。
    本來辦公室戀情是很平衡的，你看，小張對小劉有意思，小劉對秘書小楊有意思，小楊對老板有意思，老板對小張有意思，多好的事兒。
    結果王獻燈去了一個月，小張和小楊都對王獻燈投去了桃花枝，最讓老板不能理解的是，連小劉個直男都對王獻燈有想法？
    王獻燈被辭退得明明白白，隻有他自己不明白。
    父母因為這愁的又長了好多白頭發，為他日夜奔走才托這鼻子朝天的濤叔給他在市中心弄了個實習機會。
    一個實習名額，對於老實巴交的父母來說真的費了很多心思。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父母的一番辛苦……
    王獻燈想著，低頭看了眼手裏被捏的皺巴巴的紙，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字，是要去實習的公司地址。瞧了半天才認出來上麵寫的是什麼，不由得搖頭苦笑：真敷衍。
    抹一把臉上嘩嘩直流的汗水，他頂著9月正午的大太陽奔往車水馬龍的人流中。
    第一摩天大廈底下，燦爛的陽光把高聳入雲的大樓玻璃照得明堂堂。
    進進出出的男男女女都穿著職業裝，隻有王獻燈獨樹一幟，穿著半新不舊的白襯衫和磨毛了的牛仔褲。
    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很明顯，王獻燈目光不動地跟著人群進了電梯。剛到大學的時候他還會因為別人的目光閃躲，過去的三年中他學會了很多東西，比如說越沒錢越土氣就越得靠著挺直的脊梁撐排麵。
    電梯裏人很多。
    王獻燈隔著一個姑娘看了一眼樓層，伸手按了98上麵的99。
    最頂層。
    因為地址上沒寫具體層數，就寫了個錦雲頂層。
    陸陸續續下了很多人，到了第98層所有拿簡曆穿西裝的人都下去了。
    那個站在王獻燈前麵的女孩回頭看了一眼還不動如山的王獻燈，欲言又止地走出了電梯。
    王獻燈：怎麼去他要去的那家婚介公司應聘的一個都沒有？
    他顧不得困惑，抬手按上關，電梯徐徐上升。
    門再次打開，陽光把整個走廊照得金光閃閃，真要命。
    他從來沒看過這麼亮堂的地方，剛才的98層雖然隻隔了一層也沒有這一半亮。王獻燈抬起手臂遮住被刺得生疼的眼睛跨步出了電梯口。
    運動鞋踩在明晃晃的地麵上，映照出他的影子，跟鏡子似的。走在上麵卻像踩在水麵上沒有半點聲音，還微微泛起了漣漪。
    “這是什麼高科技啊？”王獻燈按捺心裏的大驚小怪繼續往裏走。
    結果越往裏越由不得他不驚奇，這家公司的領導怕不是個土豪？
    琉璃燈下火樹銀花，門扉都是紅木雕欄，玉砌飛簷底下立著一塊一人高的白玉石牌坊，上麵寫著［婚介所］三個字，看得他又瞪了瞪眼睛。
    暗道：真是好大的手筆……應該是人造玉吧？不過……人造玉這麼大也挺值錢了。
    探頭看見裏麵一扇屏風，後頭好像有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在緩緩翻閱什麼書，聲音很輕。
    這年頭不對著電腦手機反倒這麼書香氣的實屬罕見，王獻燈不覺對這個人有些好感，他禮貌的敲了敲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成熟穩重：“你好有人嗎？我是來應聘的。”
    翻書聲乍然而止。
    那人似乎輕輕吸了一口氣，伴隨平緩的腳步聲，從山水屏風後麵走出一個黑衣服的男人，明晃晃的廳堂不及他身上的萬丈霞光。
    王獻燈被晃得花了眼，有一瞬間，他好像看見那個男人是長袍長發，揉揉眼睛，卻是正常不過的現代職場裝束。意識到不禮貌，他趕忙從那明月一般的人身上移開視線低頭又揉揉眼睛。
    “你說，你是來……應聘的？”那人聲音極清極冷，他玩味地加重了最後幾個字，似乎很不能理解。
    王獻燈點頭，將手中的地址遞過去：“嗯，我表叔介紹我來的，雲錦大廈最高層。第一摩天大廈我不會認錯的。請問你是李老板嗎？”
    “李老板？不，我姓姬，單名一個廉。”
    姬廉？王獻燈點頭記下了，彎了眼睛：“那李老板是去別處高就了，您新官上任？”
    姬廉沒有正麵回答反過來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王獻燈低頭看了看他還健在的雙腿：“走進來的……”
    “哦，走進來的。”姬廉眉頭微挑把王獻燈的話重複了一遍，他的眼睛緩緩在對麵那個目光如水一看就沒甚心機的年輕人臉上移過，轉身抬手道：“進去聊？”
    “好啊。”王獻燈覺得這個老板挺好的，看著文雅有禮沒什麼架子。
    兩人在茶案跟前相對坐下。
    王獻燈把書包裏的簡曆掏出來遞給姬廉看。
    聞著屋裏清淡醒神的熏煙，瞬覺之前的酷暑難耐一幹二淨。這間屋子抬眼便能看到遠處的海，睥睨而下是層層疊疊的高樓還有如綠豆螞蟻的車輛行人。
    這麼高。
    王獻燈覺得之前被甩的冷眼都隔絕在外麵，成了他腳下的螻蟻微塵。他暗自考量，愉快的點了點頭：嗯，工作環境也很令人滿意。
    “你說你是來應聘實習生的？”姬廉放下簡曆，目光審視著對麵麵容清秀的年輕人。
    王獻燈被他看的有些緊張地抓住了椅子扶手，他壓納住緊張笑了：“是的，你是這婚介所的負責人嗎？”
    他覺得姬廉看著比他大不了幾歲，應該就是個小負責人。
    姬廉目光頓了頓，點頭：“哦，是啊，我隻是個小負責人。你知道我們這婚介所是做什麼的嗎？”
    “知道知道，我之前了解過，因為我是學經管的，對於人事管理也懂一些。”王獻燈趕忙說，他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別怕別怕，這人長的這麼周正肯定是個好人！
    姬廉眉頭微動，盯著王獻燈：“我們這是給…嗯，給人做媒的婚介公司，跟你說的普通人事大不相同，我怕你不適應。”
    王獻燈一聽不由歡喜，之前百度過當麵試官為難的時候隻要把他舔舒服了，就一切好說。
    想到這，王獻燈立刻示忠：“這我知道，不過，我有信心能幹好這份工作，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一定不會半途而廢。我對婚介真的很有熱情，我覺得能給兩個有情人牽線搭橋真的特別好。”
    姬廉沉默。
    王獻燈心想：完了完了…要糟，看來麵試官對自己並不是很滿意，萬一他跟老板打小報告不收自己豈不是白費了父母的一番心血？不過，我都這麼示忠了還不收我，就有點不是人了吧。
    姬廉眉頭微蹙：“……”
    王獻燈抬頭看見姬廉正在看他，又加砝碼：“這樣，我第一個月工資不要了，免費打工，你覺得可以我再轉正，幹的不好不收錢。”
    幹的不好不收錢？姬廉若有所思地看著王獻燈，依舊是沒說話。
    “姬老板，您怎麼說？”王獻燈心道：這人看著斯斯文文，沒想到心這麼黑啊，居然第一個月不要工資還猶豫？難道還想讓倒貼錢？你看看這是人幹的事麼？
    姬廉挑眉：“我們婚介所當然不會不幹人事，你知道的，我們公司待遇不錯，所以應聘的人很多。第一個月月薪8千，節假日三倍工資。”
    王獻燈眼睛亮了亮：這麼好的嗎？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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