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像笑得出來嗎。。。。。。”不用照鏡子，司青辰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他拽著雍遲的衣角，一副疑神疑鬼樣子將他拉到一旁，“雍醫生，要不。。。。。。你幫我驅驅邪吧？我最近也太倒黴了，連著兩次看見死人。。。。。。”
    “喲，你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搞封建迷信嗎？”
    “這不，眼見為實了，不信也不成啊。。。。。。”
    雍遲哼笑一聲，“找我驅邪是要收錢的。”雖然本職是法醫，但抓鬼驅邪這種事，找上門來當然是要收費的了，哪有吃霸王餐的道理？就當賺外快嘛，他雍遲才不做虧本生意呢。
    司青辰苦著臉，“啊，能開個友情價嗎？好歹也一起鑽過牛棚。。。。。。”最後那句幾乎是悶在喉嚨裏嘟囔。他也沒想到這打臉來這麼快，但是這兩次的遭遇，再加上親眼目睹鬼魂現身，二十多年的信仰啊！就這樣被擊垮了。就算做夢吧，可這夢境也太邪門了吧！
    沒再跟身邊的倒黴蛋拌嘴，雍遲從西裝上衣內膽的口袋裏，拿出一塊用黃色符紙包裹成三角形的紙包，“這是用曬幹的柚子葉磨成的粉末，洗澡的時候灑在水裏泡二十分鍾，然後把這張符紙燒成灰兌水喝掉。”
    “啊？這個符要燒成灰。。。。。。喝掉？”司青辰詫異的接過雍遲雙指夾著的黃色紙包，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他八成以為這是在拍僵屍電影！還要喝符紙灰勾兌的水，想想就喉嚨發澀。
    “不喝算了。”說罷，雍遲正準備從司青辰手裏抽回紙包，後者反應迅速，一下將紙包揣進兜裏，“哎——我又沒說不喝。。。。。。”不就是燒成灰摻點水嘛，為了日後避免被嚇出精神病，這點犧牲不算什麼的！
    又是一具死不瞑目屍體。
    雍遲身著綠色法醫服，站在那具剛從市中心拖回來的跳樓身亡的女屍旁。女屍睜著眼睛，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似乎在譏笑些什麼，臉上總是似有若無的透著嘲諷的表情。雍遲俯下身子，檢查女屍頭部的致命傷口，現場還未查清楚是從哪層樓墜下，但從身上多處骨折與因內髒爆破，而鼓起的身子來看，估計不低於10層的範圍。
    所以，她到底是自己跳樓，還是被人推下來的呢？
    “腹部有硬塊？”雍遲按了按女屍的小腹，子宮部位明顯能摸到一片發硬的地方。他拿過手術刀，從屍體肋骨下方沿至小腹緩緩切開。由於死亡時間較短，屍體體內的血液並未完全凝固。雍遲小心翼翼地將破裂的內髒撥開，在一片血紅之中，他將雙手伸進女屍的子宮裏，掏出之前摸到的硬塊。
    果不其然，是個胎兒！
    雍遲捧著縮成一團的三個月胎兒，輕輕地將這個還未出世就宣告死亡的小生命，放在助理手中的托盤裏。將近12周，這個女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可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位母親會帶著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墜樓呢？是他殺？還是自我了斷？
    “死者名叫袁璐璐，女性，23歲，身高164公分，死因墜樓導致的顱腦損傷，根據受傷程度，初步推斷墜樓範圍是17層到20層之間，身上多處骨折，無其它致命傷，但是她懷孕了，胎兒三個月。”會議室裏，雍遲的語速不緊不慢，像現在彙報工作時，語氣也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將手裏的驗屍報告遞給坐在對麵的重案組組長顧濤，後者接過查閱一番，重點停留在胎兒狀態那一欄，他皺起眉頭，“懷孕了？”
    雍遲挑選了幾張案發時拍攝的照片，仔細端詳著，“從死者落地位置來看，墜樓點就是那家禦豪大酒店。”
    “17樓到20樓之間，也夾雜了飯店和寫字樓，不能完全認定禦豪大酒店就是墜樓點吧？而且這個袁璐璐還是在校大學生，禦豪大酒店隨便住一晚都得千元往上了，她哪有錢開房呢？”
    並不急於解釋，雍遲隻是手中的照片扔給身邊提出質疑的警員，後者疑惑的拿起照片，他才不急不忙的開口道：“她是光腳墜樓，臉上也沒化妝，頭上還戴著束起劉海的發片，一看就是剛睡醒或準備洗漱的樣子，還有她穿的衣服，都是國外的奢侈品牌，如果家境一般的話，那開房的錢很有可能不是她付的。”
    顧濤點點頭表示讚同雍遲的話，“這樣吧。”他看向會議室裏的幾位警員，“小餘、小萬，你們安排一下，分別帶幾個人從袁璐璐落地垂直麵的酒店客房和她的學校及社會關係開始排查，不允許錯過任何線索！”
    警員們敬完禮後便開始收拾桌上的資料，隻有雍遲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袁璐璐的解剖照片。。。。。。
    拿到雍遲給的柚子葉粉末後，司青辰當然一回家就開始放水泡澡，去去晦氣。粉末灑在浴缸裏，一瞬間與水融為一體，隻能隱約聞見淡淡的柚子葉的清香。他將熱毛巾敷在臉上，整個身子浸在水中。算起來最近忙的都沒時間泡澡，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躺在浴缸裏了，還是挺舒服的嘛。
    舒適的水溫讓司青辰漸漸起了睡意，衛生間忽然刮來一陣微風，他靠著浴缸懶洋洋的往下滑了一些，讓溫水沒過他的肩膀。
    或許是水越來越涼的緣故，司青辰打了一會兒瞌睡，就被涼颼颼的感覺凍醒。他拿下臉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按亮浴缸台階上的手機看看時間。嗯，二十分鍾到了。
    正準備起身時，水裏的一抹黃色讓司青辰懵了個大圈，“這東西又是什麼時候掉進來的啊！”不對啊，他記得撒完柚子葉粉末之後，就把符紙放在洗手台上的，怎麼會掉進浴缸裏啊？他伸手想去拿水裏的符紙，可是被泡的太久，撈起來的時候，符紙已經軟化的分成了好幾段。
    司青辰一臉惋惜捧著濕淋淋的紙片，肯定是剛剛那股莫名其妙的風把它刮進浴缸裏的，算了，還是明天再厚著臉皮問雍再要一張吧！
    可是。。。。。。
    衛生間的門窗明明關的好好的，怎麼會有風吹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