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貢紮勒茲家旗下的狼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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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路上走著,伊斯特注意到了傑登軟甲上披著的貢紮勒茲家旗。因為被卡謬爾授予了“聖”字,家旗圖案的邊緣會繡著金邊。圖案是一隻鷹雙翅展平的正麵像,鷹的背後是一個十字架。
“不愧是貢紮勒茲家族啊,這聖字旗很是威武嘛。”為了緩和氣氛,伊斯特半打趣地說。
“哦,你說這個倒提醒我了。”說罷,傑登伸手準備將披在背上,後麵束腰帶裏的家旗扯下,但是伊斯特趕快阻止了這一行為:“別,先別這樣。我想歐布涅大人到時候還是很樂意見到這麵家旗的。”
聽到伊斯特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傑登緊抓著家旗的手又放下了,握緊了拳頭。
“我很好奇,身為貴族的你為什麼就這樣逃離了貢紮勒茲?看來,貴族的生活也不是那麼好過的呀。”伊斯特說道。
“這種事情,我已經不想提了。”傑登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你總要麵對的,並且等你麵見歐布涅大人的時候,為了取得信任,你必須說出你的理由。現在就跟我說一下,我也可以去為你解釋。總之,到時候會方便的多。”
“不方便就不方便,還有,你隻負責帶路。”傑登還是拒絕回答,作為一個小孩子,他當時卻體現的像一個冷靜的成年人。
“好吧,我不問了。”伊斯特說:“既然到了那一邊,有些事我確實得說明一下。比如:你即將見麵的人叫做歐布涅,是一位正僚。那麼以後你就屬於正僚編製了,不要隨便和其他人說話,因為你現在還不清楚誰是正僚誰是暗僚。如果說錯了人,你肯定就性命不保了。”
“正僚,暗僚?”傑登有些疑惑了。
“是正反兩套行政機製,原則上這兩套機製獨立運行,默契來源於王令閣——這是一個由皇帝親命的部門,專管這兩套製度的調配和獨立。如果發現有人沒有經過他們而直接進行僚之間的交流,那麼下場我就不多說了。”
“是這樣啊,那正僚和暗僚分別都是負責哪些方麵?”傑登提起一點興趣。
“正僚就和現在絕大多數國家的行政體製一樣,暗僚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是正僚的人。”伊斯特說道。
“好,我知道了。”傑登回答。
另一邊,在貢紮勒茲的城堡裏。
特雷西依舊每天會去瞭望台上遠眺,她想看看傑登是否回來了,自傑登與紮卡瑞決鬥完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了,母親則是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越發的擔憂。黃昏降臨了,遠處的雲朵連成了一條線。這時,亞當騎著馬往城堡的方向前進著,他看見了瞭望台上的特雷西,用手摘下帽子揮了揮。
“爸爸!爸爸回來啦!”特雷西高興的朝著亞當揮手,之後她跑下瞭望台,繼續高興地大聲喊著:“爸爸回來啦!”
特裏妮安娜聽到特雷西的聲音之後飛快地跑出來房間,跑下了樓梯,這時亞當推門而入。特裏妮安娜迅速跑到亞當麵前焦急的問道:“亞當,有傑登的下落了麼?”
亞當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特裏妮安娜眉頭一皺,甩起手來竟給了亞當一巴掌!啪!這讓在旁邊的仆人們嚇得愣在原地。
“隻是碎掉了一塊鐵你就不認得你的兒子,但你記住,傑登永遠是我的孩子!”她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水晶一般的眼淚從眼角流出。她扭頭轉身,淚珠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如此晶瑩透亮,華麗的燭台燈、亞當委屈的臉、特裏妮安娜繡滿蕾絲的長裙在這圓潤透亮的淚珠上旋轉著,扭曲著,最終,淚珠接連砸在了地上,分散解體。
“特裏妮安娜!”亞當拉住了特裏妮安娜的手腕,特裏妮安娜立刻甩開跑上了樓。
亞當的表情凝重了起來,他低下了頭,這時他才意識道身邊的仆人全都驚訝地看著他。他環顧了四周,這些仆人又好像插上電源了一般又恢複了運轉。
餐桌上,特雷西整齊地穿戴好了餐服,認真地看著爸爸。而一旁的紮卡瑞用心地吃著飯。一家人按照禮儀文明高貴地用餐,看起來文明又祥和。
“父親,我想好了。我可以當”旗手”,等傑登回來以後,我的劍位就是他的了。”在平常沉默不言的紮卡瑞在用餐即將結束的時候這樣說。
大家都停住了,這時特雷西趕快將食指放在嘴前誇張卻認真向紮卡瑞提示:噓。
亞當停了一下,插著肉的叉子停在了半空中。之後他說道:“先吃飯吧。”
在之後的幾天裏,亞當的親衛隊跑遍了整個聖城,還是沒有見到傑登的一點身影。而特裏妮安娜的病,越發的嚴重了。她隻能躺在床上,更多的時候處於昏迷之中。
五天之後的一個晚上,終日臥床的特裏妮安娜穿好了結實輕盈的衣服,輕吻了特裏斯丹的額頭之後便離開了自己的寢室。隨後,她走進了特雷西的房間裏去,皎白的月光下,特雷西熟睡了臉顯得越發可愛。她親吻了一下特雷西的額頭,特雷西沒有意識的動了一下,調整了一個姿勢繼續睡覺。最後,她走進紮卡瑞的房間,親吻了紮卡瑞的額頭。
“母親,您的病好些了嗎?”紮卡瑞醒了,小聲又溫柔地說。
“好孩子,媽媽已經沒有事了。是媽媽太弱小了,讓你扛起了這麼重的負擔,媽媽十分愧疚。乖孩子,睡下吧。”特裏妮安娜慈愛的聲音在月色下格外有引力。
“母親,您現在……有點奇怪,我想,為了您的身體,您應該……”紮卡瑞坐了起來,有點疑惑的說。突然,紮卡瑞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清醒過來睜大眼睛,道:“您這時要…”
“孩子,我可愛的孩子!再讓我好好看看你。”正準備離開的特裏妮安娜又扭過身去坐在床上將額頭輕輕抵住紮卡瑞的額頭,淚水開始忍不住往下淌。
“不行,媽媽!我不同意。我保證,我在一個星期之內一定將傑登帶回來。請您先去休息,好嗎?我求您了。”紮卡瑞傷感的眼神望著他的媽媽。特裏妮安娜轉身離開,紮卡瑞立馬拉住特裏妮安娜的手不放。
“好孩子,你再優秀也是我的孩子。媽媽相信你,請你也要相信媽媽,最起碼我還是個母親,作為母親的失職一定要我親自補償,你若真的理解媽媽,就讓媽媽去吧。”特裏妮安娜扭頭看向紮卡瑞,甜甜地笑了。清輝的月色下,兩張蒼白的臉、四行滾燙的淚珠。
紮卡瑞的手慢慢地鬆了,特裏妮安娜從貢紮勒茲地密道裏出了城堡,沒有驚動任何一名侍衛。
第二天,亞當在整個城堡裏到處呼喊,尋找著特裏妮安娜,他發了瘋一般,聲音已經嘶啞,甚至帶著哭腔。整個城堡裏的人都亂作一團,隻有紮卡瑞在自己的房間裏,用頭抵著牆壁,他歇斯底裏地哭著,盡量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