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灰聽到聲音走了過來。
    “這裏是？”靛回想起了自己暈倒前的事看向灰。
    “首領的家裏。”灰想給靛倒杯水但是自己那包得慘不忍睹的手指根本塞不進水壺柄的洞裏。
    “你的手……”靛嘴角一抽，那手指太搶眼完全忽視不掉。
    “戮大人要求包的，首領說沒個三天不許拆。”灰平靜的回答，自己也就手指而已，他瞄了瞄靛身上。
    “……”靛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紗布，三天麼？那肯定會發臭的好麼！
    “灰，靛醒了麼？”林蕭賀將頭探進門裏小聲問灰，不過他看到坐起的靛便笑了，說道：“你們快過來吃飯吧！”
    “戮大人……”我們不用吃，靛和灰還沒說出口林蕭賀已經興高采烈的去餐廳了。
    “飯已經盛好了，快點來！”
    因為家裏人多，林蕭賀特意多買了很多菜今天的晚餐很豐盛，閻魎也有幫忙做，沒辦法艾若楓那邊冰箱壞的（藏屍現場），廚房也不能用（分屍現場），他隻能來林蕭賀這邊幫忙做菜然後拉著艾若楓蹭飯，吃完洗好碗再回去。
    林蕭賀對於有個洗碗工很滿意，他不介意多兩個人一起吃當然也不會和閻魎說艾若楓不好意來他這白蹭飯，每個月都塞給他兩人份的飯錢。
    “他們是？”艾若楓第一次見靛和灰。
    “他們是我同事本來住單位宿舍的，但是宿舍這段時間要搬遷，新宿舍還在裝修所以先來我這裏湊合一段時間。”林蕭賀有些糾結的說，希望他們會相信自己編的話。
    “哦～”艾若楓點著頭表示他懂了，閻魎從他們的氣息上已經感知這兩人肯定是零的手下。
    艾若楓見那包得十分誇張的手好奇得問：“那他的手……”
    林蕭賀覺得自己編瞎話也編得越來越熟練了，他自責的說：“這都怪我，本來是幫輝打水擦桌子的，結果沒看仔細打了一盆開水，輝的手指都燙傷了。”
    “首……手指隻是燙紅了而已，過幾天就好沒事的。”灰馬上裝作安慰林蕭賀。
    “靛和灰就把這裏當自己家，不要拘謹叫我小戮就好了，這兩個是對門的鄰居艾若楓和閻魎。”林蕭賀馬上介紹起來。
    靛有些別扭的說：“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張澱”
    “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李輝。”灰倒是蠻開心的，他很久沒和那麼多人一起吃飯了。
    “灰我喂你！”林蕭賀見灰動不了手馬上說，但被零揪住了衣服他瞪了一眼靛，我的人隻能伺候我！
    “灰我來喂你！”靛被零一瞪馬上拿起了筷子那一塊肉差點沒送進灰的鼻孔裏，還好灰反應快一退抬頭將肉吃進了嘴裏，軟糯可口肥而不膩。
    好吃！兄弟夾點蝦仁那個看上去不錯，嘴裏的肉還沒吃完灰就向靛使眼色要吃邊上的蝦仁炒三丁。
    “你都受傷了應該吃點清淡的。”靛夾著灰麵前的炒青菜，吃什麼蝦仁乖乖吃青菜。
    “以形補形來個紅燒鳳爪！”灰馬上咽下肉拒絕了青菜，看向了有點遠的雞爪。
    零又瞟了一眼靛，這雞爪可是小家夥親手做的，他故意放那麼遠好自己一個人霸著，你夾一塊試試看！
    “蝦仁長得和你的手指多像啊，快吃”靛馬上轉移目標，有時候太看得懂別的意思也很煩的。
    “我先去睡了，零十點的時候叫醒我。”林蕭賀晚上還有工作，吃完飯沒多久他就回房休息去了，今天奔波了一天他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零看著少年安靜的睡顏溫柔的笑著：“好的。”
    風裏帶著一絲悶熱，烏雲疊疊仿佛要掉下來一般，沒多久雨點便落了下來，淅淅瀝瀝在地上連成一片，年輕的男子用手擋著雨向前方的亭子跑去。
    “對不起！”男子看到亭子裏還有一個人。
    “我也是來躲雨的……”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他轉身看了年輕男子一眼，那雙眼睛如血一般的紅妖異而驚豔，那人臉上帶著驚愕但是並沒有害怕，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困在了這裏，一時間天地之間隻剩下了雨聲，看來還要下很久。
    “你會彈琵琶？”男人看到男子背著的布包，那形狀應該是琵琶。
    “是的。”男子將琵琶抱在了懷裏。
    “能彈一曲麼？”男人坐在亭子裏看著雨。
    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絲竹之聲飄搖入青天，如玉珠落盤如大雨滂沱如美人私語。
    他們就這樣一個聽著琵琶聲，一個彈奏琵琶，男子注視著男人覺得時間都停下來該有多好。
    雨來時急迫去時卻十分的安靜，一曲結束天空也放晴了。
    “雨停了”男人起身。
    “先生，如果下次相遇能否再聽我彈一曲？”男子抱著琵琶有些不舍。
    “隨緣。”男人走出了亭子，那修長的身影如冬日的雪慢慢消失不見。
    “好”男子抱著琵琶靜靜的坐在亭子裏……
    這就是灰和零初遇的那幕麼？林蕭賀看著亭子裏那落寞的身影，唉，一見鍾情癡心錯付。
    “你在歎什麼氣？”低沉好聽的聲音在林蕭賀的耳邊響起，嚇了少年一跳。
    “你……你怎麼在這裏？”林蕭賀吃驚的問男人。
    零挑眉問：“你能在這裏我就不能在這裏麼？”
    “這裏是灰的夢境吧？”林蕭賀摸摸鼻子馬上扯開話題。
    零看著亭子裏的人回答：“是也不是……”
    “為什麼不是？”林蕭賀好奇，這裏難道不是灰的夢麼？少年沉思了起來，他記得當時他寫的灰並不是鬼，而是一個執念或者一段意識，那麼灰應該不會做夢，少年眼前一亮，那麼這裏不可能是灰的夢而是零的夢？！
    “你猜到了，蕭賀好像知道的挺多……”零俯身湊近少年，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不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林蕭賀馬上瞪大眼睛驚恐的盯著零，大哥你要殺人滅口麼？！
    “等你想告訴我了我再聽。”零摸了摸少年的頭，少年的秘密一定很讓人吃驚。
    “我十有八九會做這個夢，每次都是同樣的場景……”零拉著林蕭賀走向了亭子，亭子裏的男子不見了，石桌石凳一個十分古樸普通的亭子，少年瞭望亭子外的風景茫茫草原無邊無際，天地一色十分的空曠寂靜的地方。
    這就是零的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