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壽宴起風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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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蒙蒙亮,溫雨凝一夜未眠,早早收拾妥當的她,坐在梳妝台前望著手裏的麵紗發呆,她已經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麵對冷簫默了,習慣了和他刻意地疏離,如今該怎麼辦?直到雪魅來提醒時間差不多了,溫雨凝才回過神,戴好麵紗出了房門。
昨天,溫雨凝一行人是在房中用的晚膳,不知道前廳在知道她來了之後的議論紛紛,今日壽宴上,不少江湖中人踮腳遙望,想一睹玄武城城主的風采。
此次宴席場麵浩大,來的賓客也多,所以冷焰山莊將宴席擺在了練武場,雖然在露天之處簡陋了些,但是場麵恢弘,頗有大氣磅礴之感。眾人視線彙聚之處,溫雨凝一行七人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前麵是陰陽雙衛一左一右引路,後麵是東西南北四人保駕護航,溫雨凝一身鵝黃色長裙,背著手走在中間,雖然身形嬌小,卻氣場十足。
沒有理會其他人,溫雨凝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前站立,周遭議論聲不斷,有膽大想上前打招呼的,都被雙衛和東西南北一一擋在身外。
就在嘈雜的議論聲愈響愈烈之時,壽宴的主人公姍姍來遲。“讓各位久候了,冷某在此給大家賠個不是!”伴隨著豪邁厚重的聲音,冷皓天出現在壽宴主位之上,冷簫默、冷晗默和林旭方緊隨其後。
冷皓天今年五十,微微泛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亂,一身藏藍色長袍沒有一絲褶皺,雖年已半百,卻不見一點佝僂之樣,身材偉岸,氣宇軒昂,五官輪廓分明,與冷簫默長得十分相似,隻是與冷簫默常年淡漠無波的丹鳳眼不同,冷皓天一雙深邃長眼透著精光,眼周幾許歲月痕跡彰顯著此人的年齡,乍一看上去像二三十年後的冷簫默一般。
“盟主您真太客氣了!”“冷盟主您終於來了!”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時間相互問候的場麵話熱鬧非凡。
溫雨凝悄悄一笑,當年武林盟主換任之時,冷皓天無論是武功,還是人氣,都比他的競爭對手高出一大截,即使是當年人人稱讚的唐賀斌,比起他,也是相形見絀。而這些年下來,冷皓天的聲望日漸高漲,江湖上無人能出其右。
就在溫雨凝順勢向冷簫默時,卻與他的視線相撞,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得擺出冷漠的樣子匆忙挪開實現,好掩飾自己的慌亂,
就在大家彼此客氣的時候,冷簫默的妹妹冷晗默悄悄走到溫雨凝身後,“請問您就是玄城主嗎?”
雪魅不知冷晗默何意,欲抬手阻止了她的靠進,溫雨凝壓下雪魅的手,不在意地說了句“無妨。”
溫雨凝比冷晗默早出生半年,兩人同歲,彼此都知道對方,然而十八年時間,這卻是她們第一次見麵。冷晗默一身翠綠紗裙,發間環佩叮當,一雙與她哥哥相似的丹鳳眼明亮水潤,俏麗動人,香腮微紅,粉唇微張,笑容燦爛,酒窩若隱若現。
冷晗默不喜歡這些江湖中人的奉承場麵,懨懨間看見一位麵覆白紗的女子淡漠地站在一旁,好似不是江湖人一般,便好奇地上前問候。
同樣的年紀,兩人卻完全不同,冷晗默一生順遂如意,出身武林世家卻未涉江湖,眼中總是蕩著清純微光;溫雨凝卻小小年紀就飽經江湖浮沉,雙眸中永遠掛著淡淡的滄桑。
溫雨凝看著冷晗默天真無邪的樣子,羨慕又欣慰地微微一笑。看得出來,冷家父子很寵她,聽說因為怕她吃苦,冷皓天和冷簫默並沒有讓她學太多功夫,隻是簡單學了些防身之術。雖然自己沒做到,但她長成了她母親期盼的無憂模樣,溫雨凝真的很欣慰。
“冷姑娘,”溫雨凝笑著微微伏身,“有事嗎?”
“不用這麼客氣啦,您是一城之主,叫我晗默就好,我隻是想跟您打個招……”冷晗默微微擺手,不敢受溫雨凝的禮。
“晗默姑娘客氣了,咱們兩個同歲,不必如此拘禮。”溫雨凝對冷晗默不由得想親近,就好像越接近她越接近過去一樣。
“我能問問城主的名字嗎?”冷晗默很喜歡溫雨凝,總想和她更親近些。
溫雨凝和冷晗默相談甚歡,但周遭的江湖人士卻是一臉防備,玄武城和冷焰山莊,不該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牽扯。
“大家請入座。”寒暄完畢的冷皓天顯示主人的威嚴,打斷了冷晗默的話。
“晗兒,回來。”冷簫默從冷晗默靠近溫雨凝就一直在看著她們,溫雨凝看冷晗默的眼神柔軟寵溺,讓他羨慕,甚至有些嫉妒這個他從小疼到大的親妹妹,他從未見過溫雨凝有這麼親近的眼神,以前還會有帶著些許親近的淡笑,如今溫雨凝看向他時總是帶著三分刻意的淡漠。
冷晗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後,溫雨凝雖然心頭百轉千回,但麵上卻恢複了淡漠的模樣,在座江湖中人看看冷簫默不甚友善的表情,再看看溫雨凝冷漠的眼神,總算安下心來。
“今日冷某生辰,各位江湖英豪齊聚冷焰山莊,真是蓬蓽生輝,各位俠士不必拘束,請入席!”冷皓天一席話謙虛卻不失傲氣,所有人都被遷走了注意力,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等待宴席開始。
正當席上其樂融融的時候,“主人,有人闖入!”一位仆人的報告引起軒然大波。冷皓天的壽宴之上,各路江湖人齊聚於此,誰會選在這個時間,前來鬧事?
宴席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誰這麼大膽,來盟主壽宴上來搗亂,這不是跟整個江湖作對嗎!”引起了所有人的相應。一時間,進攻的、防守的、幫忙的兵器聲此起彼伏,鈴鐺咣啷的聲音亂糟糟的。
陰陽雙衛護著溫雨凝和冷晗默退到練武場後台上,和一眾女眷站在一起,並沒有加入到亂局之中。
來的人大約有四百人,都帶著紅色的惡鬼麵具,不算特別多,領頭的人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長袍,帶著赤紅的麵具,讓人看不清他的身形樣貌,穿梭在亂哄哄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冷晗默擔心地看著亂武場中的一團亂戰,擔憂的目光一直在冷皓天、冷簫默和林旭方三人之間來回。
溫雨凝背著手,仔細觀察著練武場中的局麵。雖然來勢洶洶,也有領頭的人,但他們的攻擊卻沒有章法,就是逮到誰打誰,除了讓場麵更加混亂外,沒有別的用處。溫雨凝看看處於亂局中仍遊刃有餘的冷簫默,冰藍色的劍光,即使在混亂的人群中依然耀眼,對方如此沒有目的的攻擊,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困擾,看來抓住帶頭的人有些困難,但擊退敵人不過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