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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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上帝早就畫好了每一個人的生命線,我們隻如一顆棋子,看似努力的活著,卻是沿著原有的軌跡。所以,並不是每一次意外都是預料之外,倘若細細推敲,你會發現生活早就把所有的因果報應呈現在了你的眼前,結局經不起琢磨。每一個含蓄的眼神,每一個晦澀的隱喻都在推進著旅程的進度,我們能做的隻是在原有的路上打扮的精致華麗,安心上路。
這幾天鄒逸陽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吳思遠看在眼裏痛在心頭,終究不知道他的心結在哪裏。
“怎麼起得這麼早?”鄒逸陽剛拉開房門就看見吳思遠穿戴整齊的坐在那裏。
“醒啦?”看見鄒逸陽出了房間,吳思遠走了過去。“柳叔通知我今天去上班!”
“上班?”鄒逸陽突然清醒了很多,“你的腿?”
“好多了,開車應該沒多大影響!”吳思遠微笑著。
鄒逸陽心情變得很複雜,又很害怕,他拉著吳思遠的手臂,凝視著他的眼睛:“能不去嗎?”
吳思遠笑了笑:“傻瓜,有些事情早晚要麵對的。”說完便用手揉了揉鄒逸陽的頭發。
“那,吃完早飯再走吧!”鄒逸陽依然沒有鬆開吳思遠的手臂。
“嗬嗬,你就不要在拖延時間了,早晚都是要走的。”
“那,你早去早回!”鄒逸陽的聲音裏有戀戀不舍的味道。
吳思遠一把將鄒逸陽攬入了懷裏,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是凶是吉,但是總有一種訣別的氛圍混雜在空氣裏,久久不肯散去。
這是吳思遠第一次主動抱住鄒逸陽,但是在這種氣氛下,已經來不及享受和感慨了。
站在窗台望著吳思遠慢慢離去,鄒逸陽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吳思遠背著背包,十步一回頭的看著窗前的鄒逸陽,微笑著不停的揮手,心情卻像是奔赴刑場一樣。
吳思遠將車停在柳浩然家樓下,整理了一下衣服,長長的舒了口氣。
柳浩然準時下樓拉開了車門,一臉嚴肅的表情。
“柳叔早啊,好久不見了!”吳思遠禮貌的問好。
柳浩然隻自顧自的看著手機,簡單的應和了一聲。
“柳叔,咱們現在直接去學校嗎?”吳思遠看了看後視鏡裏的柳浩然。
柳浩然看了看日期:“先去DNA檢測機構!”
吳思遠愣了一下,然而並沒多問,他調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竟然從側麵掉下了一把精致的袖珍匕首。
吳思遠撿起來拔開刀鞘,很罕見的十字刃刀具。“柳叔,這是你的嗎?”
柳浩然抬頭看了一眼:“哦,柳囡送我的,國內很罕見的,怎麼樣?還很精致吧?”說著趕緊接過來放在了公文包裏。
吳思遠心裏一緊,有種說不好的感覺。
兩人一路沒有說話,徑直開到了檢測中心的樓下。
“你在這等我,我一會就回來!”柳浩然關上車門轉身進了大樓。
吳思遠趁著空閑的時間給鄒逸陽發了條信息:‘吃早飯了嗎?我一切都很好,放心吧^_^。’
收到信息的鄒逸陽格外開心,他覺得現在沒有比知道吳思遠去了哪裏,跟誰在一起,是否安全更重要的事了。
柳浩然拿到DNA檢測報告,先是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慢慢的翻開了首頁,一個相識度99%的數據映入了眼簾。他興奮地差點叫了出來。於是立刻拿起了電話:“按照計劃行事,事成之後就不要回來了,走得越遠越好。”然後掛斷電話,奸佞的笑著。
“思遠,送我去見逸陽!”柳浩然神采奕奕的上了車。
吳思遠遲疑了一下。
“放心吧,我已經跟逸陽約好了!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不,柳叔,不是那個意思!”吳思遠僵硬的笑著偷偷瞄了一眼手機,電量低!吳思遠拍了一下腦門,手機竟然忘記充電了。
車子開到樓下,周圍的一切都好親切,吳思遠剛要下車,柳浩然便抵住了門:“你就不要上去了,去濱海路幫我接個人,一會回來接我。”
吳思遠遲疑的點了點頭:“嗯!三單元,803。”
“好的。”柳浩然剛要轉身又叫住了吳思遠:“稍等!”
柳浩然在公文包裏掏了半天,逃出來一個類似香包的東西:“給,這是一個朋友在寺廟求的福祉,名叫自求多福,你掛在車裏保平安吧!”說完轉身走了。
吳思遠接過那道福聞了聞,一股奇怪的香味,順手扔在了擋風玻璃前自言自語道:“什麼自求多福?聽起來毛骨悚然的!”
濱海路是一條很長很長的沿海觀光路,一麵依山一邊靠海,幾乎沒有人煙,上去的車輛隻有到了幾十公裏外的另一端才能出去,半路沒有岔路。
還沒等吳思遠開到濱海路的入口,就感覺車子有異響,雖然車裏充斥著福包的香味,但仍然掩蓋不住汽油的味道。
吳思遠心裏有點惴惴不安,臨時改了路線,把車子開到了修配廠。
“趙叔,快幫我看看,車子有異響,還有汽油味!”吳思遠急急忙忙的跑下車。
“不是上個月剛剛檢修過麼?!”趙叔納悶的問著。按照他修車多年的經驗,首先就去檢查了輸油管。“果然是這裏的問題!”趙叔興奮的叫道。
吳思遠趕緊靠了過來:“什麼問題?多久能修好?”
趙叔思考了一下,欲言又止。
“快說啊,要多久?我那邊還等著接人呢!”吳思遠焦急的追問著。
趙叔站起來看著吳思遠:“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了!你的輸油管被人動了手腳,還好現在天氣冷,如果你再開出去幾公裏車子就會自燃,至於後果,你懂的!”
吳思遠驚呆了,趕緊把自己的背包從車上拿了下來,看了看裏麵的檔案袋。
“管子的端口好像是用十字型的銳器戳的,既能漏油,又不至於爆掉,戳的力道剛剛好,至於這是一個什麼利器,我一時也想不出來!”趙叔繼續說道。
“趙叔不愧在警局練過!老當益壯啊!”旁邊小楊不停的鼓噪著。
‘十字刃?’吳思遠頭皮一緊。手裏緊緊地捏著檔案袋,‘你逼我的,看來我不能不反擊了!’。吳思遠心一橫,掏出了手機。
看見柳浩然一進屋便不露聲色的把DNA報告放在了桌子上,鄒逸陽笑了笑,心想:‘隨便拿個人的頭發去做鑒定,能做出來個毛線啊!’
正在鄒逸陽得意的時候,柳浩然把報告往前推了推:“看看吧!”
雖然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但是鄒逸陽本身還是有點忐忑的,他鎮靜的拿起報告,翻開第一頁,頓時驚呆了!“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就說過,你是我的兒子!白白便宜了鄒廣明這麼多年!”柳浩然義正言辭的說著。
“吳思遠呢?吳思遠怎麼沒回來?”鄒逸陽突然想起了吳思遠。
“那種禍害我怎麼能容他在你身邊?”柳浩然看了看手表:“估計現在已經上路了!”
“你瘋啦?!你瘋啦!你怎麼可以這樣?!~”鄒逸陽發瘋了似的抓著柳浩然的領子大叫著。
“你才瘋了!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會放過他的!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柳浩然惡狠狠地甩開鄒逸陽的手。
鄒逸陽瞬間淚如雨下,抽噎的說不出話來。
“你是殺人凶手!你是個惡魔!”鄒逸陽無力的哭喊著:“你知不知道?你,你檢測的頭發,那頭發是吳思遠的!”
柳浩然驚呆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心裏萬萬不敢相信鄒逸陽的話,但是他又漸漸的回憶起吳思遠。
‘吳思遠這孩子看起來很麵善,我一見就喜歡!’是啊,為什麼第一次見麵就有很熟悉的感覺?
樓下響起警笛聲。
吳思遠打開門衝了進來,後麵跟著警察和檢查院的人。
“思遠?!”鄒逸陽驚呼著衝上來抱住了吳思遠。
吳思遠拍了拍鄒逸陽的背,讓鄒逸陽站在一旁。
“柳浩然,你個王八蛋!”吳思遠將那個福包狠狠地摔在了柳浩然的臉上。
柳浩然傻傻的看著吳思遠,很高興他沒有死,又很難過自己竟然差點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你用十字刃戳漏輸油管,讓我跑到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是想燒死我吧?”吳思遠氣衝衝的嚷著:“你真是心思縝密啊,這個福包裏又加有大量的提純檀香精油,想催眠我!怕我死不了啊?還在濱海路上安排人殺我!你真是抬舉我了!讓你費盡心思!”
吳思遠幾乎接近崩潰,實在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你想不到吧?我也留了一手,你下輩子就在監獄裏過吧!呸,王八蛋!”
“柳浩然,現在我以故意殺人罪,行賄受賄罪逮捕你,這是逮捕令!”兩名警察走上前來給柳浩然戴上了手銬。
柳浩然呆呆的看著吳思遠,冰涼的手銬牢牢地鎖住了他的心,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臉再說一句話。
“走吧!柳院長!”兩名警察架住了柳浩然向外走去。
柳浩然目不轉睛的看著吳思遠,‘嗯,像她,眼睛像淑華的,嘴巴也像!’想著想著,不禁老淚縱橫。
“現在後悔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警察的話音漸漸消失在樓道內。
鄒逸陽想說點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檢測報告放在爐灶上點著了。
鄒逸陽呆呆的倚在牆上,一切就像做夢一樣,無力掙紮。
火焰在爐灶上跳躍著,烤的臉發燙,烤的人心發出焦糊的味道。
窗外飄起了淡淡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