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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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像是一個龐大的、精密的機器,當我們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便開起了它的開關,我們對未來一無所知,好多埋好的伏筆都在改變著我們的生存軌跡,它們如同一個個相互咬合的密集齒輪,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動全身。
吳思遠下了出租車,看了看手機,時間剛剛好,他一瘸一拐的過了馬路。
“就是這家咖啡廳了!”吳思遠晃晃悠悠的拉開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門口的鸚鵡嚇了吳思遠一大跳,心裏總感覺像是做賊一樣。他看了看門外,又環顧裏一下咖啡廳裏,最角落裏坐著一個卷發的女人,女優眉,杏核眼,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眨著,豔紅的嘴唇,散發著成熟的女性氣質。
那人看見吳思遠站在門口,便輕輕地招了招手。
“好久不見!你的腿?……”
吳思遠有些遲疑的坐了下來,看了看四周:“嗯,不小心摔傷的。”
那女人嗤笑了一下,沒再做聲,隻是抬手向服務員示意了一下。
“先生,小姐,喝點什麼?”帥氣的服務生謙謙有禮的走了過來。
“讓她定吧!”吳思遠把點餐卡遞到了對麵。
“那就還是老樣子?”
吳思遠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一杯美式,一杯摩卡,雙倍糖漿!”說完遞出了點餐卡。
“你還記得啊?”吳思遠吃驚的看著她。
女人衝著吳思遠眨了一下右眼,得意地笑了。
天有些陰沉,烏雲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涼涼的海風吹得鄒逸陽的頭發有些淩亂。
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邁著急促的腳步走了過來。
“柳叔!”鄒逸陽笑著喊了一聲。
柳浩然加急了腳步:“來多久了?冷不冷?”,看著鄒逸陽凍紅的鼻尖,柳浩然將自己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柳叔,有什麼事這麼著急啊?還約我到這麼偏的地方!”鄒逸陽滿心的疑問。
柳浩然猶豫了半天,嘴角抽動了幾下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目光凝望著天邊,眼睛有些泛紅。
“柳囡,都跟你說了?”鄒逸陽慢慢的低下了頭。
“嗯!”柳浩然點了點頭。
“珊姐,你今天找我什麼事啊?”吳思遠微笑著問道。
“沒事就不能見見麵?難不成每次都要我帶上幾個小姐妹在床上見啊?哈哈哈~”笑聲雖然不大,但是卻很刺耳。
吳思遠臉一紅:“不,不是那個意思!我現在不缺錢了!”
“知道你小子混得還不錯!”說完,在包裏掏出一個文件袋扔在桌上。
“這是什麼?”吳思遠拎起來掂量了一下準備打開。
珊姐急忙伸手製止:“現在不能打開!回去再看!”
吳思遠懵懵懂懂的又放回了桌子上。
看著吳思遠一臉呆若木雞的樣子,珊姐忍不住又笑了。“放心吧,這是給你保命用的!”
鄒逸陽眼睛一直盯著海邊來回推移的浪花,腦袋裏一片空白。
柳浩然深深的歎了一口起,轉過身看著鄒逸陽:“逸陽,跟我回去吧,離吳思遠遠一點,這個人太陰險狡詐了。”
“柳叔,你不了解吳思遠,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之前的哪些錯事都是他不得已的,況且我已經原諒他了。”
“逸陽,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太了解你了。你單純善良,心軟是你最大的弱點,別人兩句軟話,你恨不得能把殺父之仇都忘了!這個社會太複雜了,你還涉世未深,他是老江湖,你是鬥不過他的!”柳浩然苦口婆心的勸說著鄒逸陽。
鄒逸陽卻無動於衷,淡然的看著柳浩然:“我身邊沒有朋友了,連個說知心話的也沒有,即使是受騙,那也讓我再經曆一次吧!我無怨無悔。”
“逸陽,你怎麼這麼冥頑不靈呢?你知道我,我們有多擔心你嗎?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再讓你跟吳思遠接觸的,我不能容忍別人傷害你一根汗毛!”柳浩然越說越激動。
鄒逸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沒有說話,別過頭依然看著混沌的海水在岸邊拍打著岩石。
看著鄒逸陽並不在意自己的說辭,柳浩然頓時怒火中燒。“你就這麼不顧及我們的感受嗎?就為了那麼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要與所有人為敵嗎?而且還是蓄意傷害你的人?!”柳浩然緊緊地搖晃著鄒逸陽的肩膀。
“因為我喜歡他!因為我愛上他了!滿意了嗎?!”鄒逸陽怒視著柳浩然。
柳浩然慢慢的鬆開了雙手。
珊姐點了一支煙,同時遞給吳思遠一支。接過香煙吳思遠才發現,自己好像好久都沒有抽煙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戒掉的,反正就是在鄒逸陽得了肺炎之後就再也沒有抽過煙了。吳思遠沒有點著,隻是把香煙放在了桌子上。
珊姐看了一眼,沒說話。
“你剛剛說有人會要我的命?”關乎生死之事,吳思遠又緊張起來。
珊姐深深的吐了一口煙霧,“你別那麼緊張,我說的隻是也許!柳囡已經把你跟鄒逸陽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柳浩然了,依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柳浩然對鄒逸陽的情意,捅你兩刀也是有可能的!”說完還看了看吳思遠的腿。
吳思遠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腿上受傷的位置。
珊姐掐滅煙頭繼續說著:“檔案袋中是柳浩然在任職期間,曆年來貪汙受賄的證據,不要問我證據從哪裏來的,隻要適當的時候把他交給檢察院,諒他插翅也難飛了!”
“珊姐,我當初隻是想掙點錢,拿幾張照片而已,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這麼一發不可收拾,我可不可以不玩了?”聽完珊姐的話,吳思遠有點害怕。
“現在由不得你了,不是你想害人,現在是有人要害你,你是正當防衛!”說著,珊姐起身坐到了吳思遠的旁邊,拉起吳思遠的手微笑著說:“放心,我會幫你的!”
吳思遠把手慢慢的縮了回去。
珊姐慢慢收斂了笑容,倚在沙發上:“要不然你就離開鄒逸陽,離開大連,走得越遠越好!”
“我不能走!我走了逸陽怎麼辦?”吳思遠神情慌張的看著珊姐。
“鄒逸陽是個累贅,留在他身邊,你早晚會被他害死的!”珊姐悠然自得的擺弄著自己剛剛護理過的指甲,一邊用餘光偷偷的看了看吳思遠的神情。
“那我也不能走!”吳思遠呆呆的看著桌上的袋子,左手緊緊的按著自己傷口。
“你傻啦?!為什麼不走?你這是找死!”珊姐莫名的火冒三丈。
吳思遠慢慢的抬起頭,眼神突然變得很堅定,毅然決然的對珊姐說:“我好像愛上他了!”
柳浩然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鄒逸陽的臉上。這一巴掌打下去,連他自己都驚呆了,既心疼又生氣:“你在說什麼?!不爭氣的東西!”
鄒逸陽臉上紅紅的,冷風吹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默默的脫下大衣塞進柳浩然的手裏:“打你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如果你是來替我爸做遊說的,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鄒廣明算個什麼東西?!我隻是在盡我的職責!如果吳思遠再敢接近你,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柳浩然麵目猙獰的放出狠話。
這句話在鄒逸陽心上像是刺了一刀一樣,當初吳思遠遇刺之前,鄒廣明也說過同樣的話。
鄒逸陽歇斯底裏的衝著柳浩然喊著:“剛剛那一巴掌已經拍散了我們之間的情誼,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幹涉我的生活?!”說完,轉身離開了海邊。
柳浩然如同失去理智般的怒吼著:“憑什麼?你問我憑什麼?就憑我是你親爸!”
鄒逸陽心裏一怔,定在了那裏。
天邊一聲悶雷,也許這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吧。
不必驚奇,也不必訝異,因為句號隻不過是一句話的終點,歎號也不過是一個人的表情,風雨再大,總會放晴。黑夜再長,太陽總會升起,但當太陽再次升起,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不一樣的隻有彼此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