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始聽到程禦熙念出了他的名字，抬頭望了他一眼，甚至朝他一點頭，頗有些彬彬有禮：“程將軍。”
    程禦熙看著他這一副“彬彬有禮”的嘴臉，莫名覺得不舒服：“你為什麼要刺殺皇上？”
    孫始就低低地笑起來，仿佛程禦熙講了一個笑話：“將軍，您還真是將軍。既不了解民間疾苦，又對皇上忠心耿耿。”
    穆正風的臉色有些難看——朝建日如此重要的紀念日居然出現刺殺！
    他沉著臉，問道：“程卿，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如何認識？”
    程禦熙麵色凝重：“回皇上，此人名為孫始，是……”
    秦岑突然大喊一聲：“瑾琛！”
    程禦熙心裏一驚，顧不得穆正風還在聽他回話，轉頭尋找秦玦。隻見他雙手緊緊地攥著孫始的衣領，整個人半跪在地上，聲音因為憤怒有些發抖：“副司丞……路大人，路弛大人，他在哪裏？”
    孫始隻是笑：“看樣子還是有一個明白人。”
    程禦熙的手猛地攥緊了——孫始是路弛負責的，他出現在戲台子上而路弛不知道或者說沒有與程禦熙彙報，這能說明什麼？
    楊歌突然上前一步拉了他一把。程禦熙一個激靈，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鬆了一點。他朝楊歌擺擺手，示意自己能保持冷靜不會動手打人。
    秦玦接著問：“你們想要什麼？”
    “這個……”孫始看了程禦熙一眼，“我隻跟程將軍一個人說。”
    “那好，”秦玦言語之間已經冷靜了下來，眼神甚至是冰冷的，“最後一個問題——‘隻有’副司丞大人麼？”
    “啊……”孫始奸笑起來，“嗬嗬，‘本來’隻有他。”
    秦玦緩緩地站起來，就好像隻是結束了一場無關緊要的閑聊：“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配合。”
    穆正風看程禦熙臉色一變，也有不祥的預感：“什麼意思？”
    “這……”程禦熙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恐怕也要告知羌凱親王——唐昕郡主此前與染岐同行。”
    “什麼？！”穆正風怒道，“你們犬獄司是如何辦事的！”
    “是，”程禦熙默默地跪下了，“微臣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
    “責罰？！”穆正風猛地一拍桌，高鄴等人都是噤若寒蟬，“要是郡主出了什麼事，朕就是殺了你也無法給皇叔一個交代！”
    穆羌凱，前朝皇帝穆壑文同父異母的弟弟，在穆壑文駕崩後曾想篡權奪位，後來穆正風明升暗貶地給了他榮州的封地，他才稍微安分下來。可如今……若是唐昕在京城出事，是生怕穆羌凱沒有進犯京城的理由麼？”
    隔間聽到消息的穆羌凱已經跌跌撞撞地趕過來：“昕兒，我的昕兒！”
    程禦熙拔劍出鞘，將劍雙手呈上：“皇上，微臣願憑王爺處置。”
    “好！這可是你說的！”穆羌凱心中擔憂，又是氣頭上，也不問過穆正風的意見，抓過程禦熙手上的劍就直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