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8: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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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談臣修說對了一半,舒硯會嫁給談臣修,一半是因為愧疚。
從小到大,舒硯都是家長口中人人稱讚的“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好性格好,乖巧又聽話,連班主任跟其他老師提起舒硯的時候都是沾沾自喜的。
舒硯從二年級開始就由宋家轉學去了宋展樵所讀的學校,雖然宋展樵跟她一般大,但是出於對自己是男子漢的認知宋展樵打小就對舒硯照顧有加,更何況,家裏爺爺爸爸媽媽都特意囑咐過了的:在學校,一定要照顧好硯硯。
從二年級開始到高中畢業,宋展樵一直都以“照顧”舒硯為由,和舒硯做著同桌。還小的時候自然是不會想那麼多,但是人總歸會長大,懵懵懂懂的年紀,也是青春歲月裏最不懂自己的時候。
宋展樵是話個不多的人,舒硯記得她第一次見宋展樵的時候是她轉學去二年級班裏,她由著宋念杳領著去自己的班級報道,因為去的有些晚了,所以班裏基本上其他的同學都到了,舒硯跟著宋念杳站在講台上,感受著全班同學的目光,緊張得連頭都不敢抬。
宋念杳站在講台上叫著宋展樵的名字,讓他過來帶舒硯去自己一旁的位置上坐好。
宋展樵也還是小小的個子,聽到自己媽媽叫他便乖乖上來,收拾得很幹淨的男孩子,連校服的衣角都像是特意打理過的,整整齊齊。
“樵樵,她呢就是媽媽跟你說的舒伯伯家的妹妹,媽媽還有事情要去忙,你以後要幫媽媽照顧好舒硯妹妹,知道嗎?”宋念杳蹲下身子,拉著宋展樵的小手笑著跟他囑咐。
宋展樵點頭,然後拉著舒硯的小手轉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舒硯因為第一次見宋展樵,緊張得拉著宋念杳的手不肯鬆開。
受到阻力的宋展樵回過頭來,看到舒硯一臉警惕的樣子,咬著唇低著頭,另一隻小手拽著宋念杳的衣袖死死不肯鬆開。
宋念杳溫柔得拍著舒硯窄窄的背脊,然後又小聲得跟舒硯解釋,好讓她寬慰,“硯硯,不要害怕,你展樵哥哥呢是阿姨派在這個學校裏保護你的,是你的小保鏢哦。”她慢慢握上舒硯的小手,從自己的衣角上拉下來後緩緩交到了宋展樵的手裏,口中還是安慰舒硯的話,“以後啊,阿姨每天下班回來都要問問硯硯,展樵哥哥有沒有照顧好硯硯啊,有沒有欺負硯硯啊,要是有的話你就告訴阿姨,阿姨罰他不讓他吃飯。”
舒硯可不是壞心眼的小孩子,她聽到宋念杳要懲罰宋展樵的話,心中立馬轉了角度,終於看了一旁正耐心等著她的宋展樵。
宋念杳看到有所鬆動的舒硯,忙放開自己的手,推了推舒硯說:“去吧,跟你展樵哥哥坐一塊,馬上就要上課了呢。”
宋展樵還是沒說話,拉上舒硯的手,轉身走去。
拉著舒硯的小手很涼,但是舒硯卻因為緊張而掌心出了汗,濕漉漉的汗水也就粘上了宋展樵的手心。
舒硯跟著宋展樵在座位上坐下,還是不放心的抬起頭來朝宋念杳偷偷看去。
宋念杳站在講台邊上跟她小幅度地揮了揮手,笑吟吟的用口型跟她說拜拜。
舒硯看著宋念杳轉身出去的背影,突然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
宋展樵帶她坐的位置是靠窗的一排,舒硯還沒心思去數坐在第幾排,但是她知道跟著宋展樵往後走了好幾排。
宋展樵在她旁邊坐定,認認真真地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從抽屜裏拿出來,然後一一放到舒硯桌上。
舒硯驚慌得看著宋展樵把書本、鉛筆、橡皮、水杯放到她麵前,眼睛瞪得大大得,明明心裏很想發問,卻還是因為膽子小而不敢開口。
因為老師還沒有來,所以班級裏的同學也鬧得厲害,看到有新同學來報道,自然也就議論紛紛,尤其好像還跟宋展樵很相熟的樣子。
舒硯是個臉皮薄的小孩子,一聽到周圍議論的聲音,臉上立馬紅彤彤燒了起來。
當然,周圍議論的聲音宋展樵也聽到了,但是打小就穩重懂事的他,完全不在意。
宋展樵幫舒硯把東西都一一擺好,新書都已經包過皮了,想來,宋展樵早就為舒硯的到來做足了準備。
舒硯終於鼓起勇氣,跟為她準備好一切的宋展樵輕聲說了謝謝兩個字。
宋展樵回答得依舊禮貌,看了舒硯一眼後,嘴角微微一彎,笑容很淺,“應該的,以後你就跟我一起上學,媽媽讓我照顧好你。”
舒硯和宋展樵的對一次對話,小小的宋展樵就對懦弱的舒硯做出了以後要照顧你的承諾。
一直到上大學,若不是因為談臣修的出現,舒硯和宋展樵或許已經都是希望中的結局了吧。
舒硯放棄重點跟著宋展樵到宋展樵選擇的醫大的城市讀了金融,兩個人雖然不能在同一所大學,但是,至少是在同一座城市。對於這件事,舒硯從來沒有對宋展樵說過,她這種幾乎是博上自己未來前途的做法,宋展樵要是知道了的話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舒硯知道宋展樵一直的夢想就是從醫,他這個性格也確實合適。所以,她不覺得自己有多委屈,而且,她也想和宋展樵去同一座城市上大學。
這麼多年,舒硯早就習慣和宋展樵一起。
談臣修就是舒硯在大學時認識的。談臣修跟她同一個係,但是不同班,所以偶爾隻有在上大課時碰到,舒硯也不知道談臣修是怎麼認識自己的,又為什麼那麼明目張膽的追求她,以至於整個係都知道這件事。每次隻要上大課,認識的同學都要戲弄她一番,推推她然後擠眉弄眼示意她談臣修就坐在那邊。
舒硯也不是討厭談臣修,畢竟舒硯是個識大體的姑娘,對於追求自己的異性,她隻是覺得很尷尬而已。
談臣修通過電話聯係,約舒硯見麵都遭到舒硯拒絕後他又另想了法子,每天都準點出現在舒硯公寓樓下送早飯,盡管舒硯每次都不會收,但是總有會起哄的室友幫她收下。不管刮風下雨,談臣修沒有一天不出現。
舒硯也不是冷血的人,時間長了,偶爾在學校碰到談臣修時也會對談臣修的主動打招呼做出回應。
大學四年快要過去,談臣修卻還是對她熱情不減。
宋展樵幾乎每周跟會跟舒硯見麵,多多少少也聽說了點,但是卻從不會過問舒硯。
他懂舒硯,跟他一樣,認定了事即便不開口說,也不會輕易改變。
但是宋展樵沒想到,就是讓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舒硯,居然會跟他說,跟談臣修在一起了的話。
宋展樵沒想到,因為忙於學業竟然會把舒硯弄丟。
那個周末舒硯本來跟宋展樵約了去附近鄉村醫院做義工的,但是宋展樵因為實驗進展不順,遲遲沒有出現。
等在學校門口的舒硯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
正巧出現的談臣修自然建議陪她一起去,舒硯因為不想耽誤時間,也不想對方醫院覺得他們失約便答應了談臣修。
如果隻是和談臣修一起出去那自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在村道路上發生車禍,就讓這一次的誌願活動變成了轉折點。
他們當時坐得是城鄉公交,舒硯記得很清楚,事發時坐在一旁的談臣修第一時間做出的選擇是保護她,所以才會被砸下來的座位壓住了下身。
從搶救室出來的醫生以為她是他的女朋友,還特意提醒她,往後房事可能會有影響,讓她自己心裏做好準備。
舒硯站在搶救室門口,心裏複雜,更是對談臣修內心愧疚,如果不是她,談臣修也不會受傷。
所以談臣修每每對她的挖苦,其實也說得並不假。
但是這六年,舒硯是認真在對談臣修好的,可是談臣修執念太深太沉,到現在幾乎變得是歇斯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