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滄暮幽幽 第十七章吾為君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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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這樣覺得的可能就是雲夢意了。她在被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排斥的時候,雲夢意出現了。雲夢意相信她,並且支持他。而這個時候,曆豐翼來了。
他此番遊曆歸來,不過是路過滄暮城,來看一看徒孫,卻沒有想到見到了戚雲錦。
見到曆豐翼的戚雲錦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那種感覺青巫最清楚,因為她是過來之人。沒錯,商祺的一國之母沒有喜歡上自己的夫君,而是迷戀上了夫君的師父。那種迷戀甚至到了不再掩飾的地步。
一邊是曉風霽月的師父,一邊是人中真龍的夫婿,還有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弟弟。這三個人都因戚雲錦發生了變化。她不能忍受戚雲錦在招惹了軒天亦之後,還試圖去染指她的師父。她想方設法,讓戚雲錦回心轉意,但是戚雲錦卻一意孤行。似乎就認定了曆豐翼,甚至連皇後的位置都不要了。
那個時候她哪是清高自傲的妖族公主,哪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商祺皇後,她就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女一樣,眼中心中隻有曆豐翼。隻可惜,曆豐翼並未看上她,曆豐翼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長久使用下去的爐鼎。
“當初讓你成為爐鼎不是我們想出來的,而是你母親想出來的。”青巫一想起那個女人便覺得心中有些發毛,但同樣的對這個女人她也是怨恨的。
“戚雲錦迷戀曆豐翼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甚至甘願為曆豐翼培養爐鼎。但是師父怎麼會看上她那樣的女人。”戚雲錦願意委身曆豐翼,甚至對曆豐翼說,有血脈相連的骨血更有可能成為曆豐翼的爐鼎。
她為了曆豐翼,已經什麼都不在意了。可笑的是,曆豐翼騙了她。
她以為說服了曆豐翼,卻沒有想到曆豐翼根本不願意碰她。碰她的人是軒天亦。青巫這才明白,戚雲錦從始至終都沒有將軒天亦放在眼裏。正因為她的不在乎,才導致了軒天亦後來的癡迷和報複。
“你不是你母親想要的那個孩子。”他的體內流著軒天亦的血,對青巫來說就是可恥的羞辱。她怨恨曆豐翼的絕情,怨恨軒天亦的無恥,同樣怨恨著這個來得不是時候的孩子。她生生將自己折磨死了,也將軒天亦心中的最後一份情被磨掉了。
軒君禦靜靜的停著,卻突然笑了。他回眸看著青巫道:“我母親當真是自己把自己蹉磨死的。”
青巫麵色一冷,卻不願意回答。因為這其中自然有青巫的手腳,否則戚雲錦不死,她如何能夠做到今天的位置。
戚雲錦死後,這個留下來的孩子自然就沒人在意了。軒天亦就更不會在意了,因為戚雲錦寧願死也不想要和他的孩子,足夠讓軒天亦暴怒與怨恨了。沒有將他掐死,也是因為妖族看著,而更重要的是曆豐翼還需要這個爐鼎呢。
戚雲錦把自己折磨死了,青巫他們不過是在這件事情添了一把火而已。
軒君禦默然的笑了,然後轉過身,道:“你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死了對吧。她活著一天,就是對你最大的羞辱。”
青巫以為軒君禦再對自己說,但是軒君禦的視線卻落在了門外。似乎那裏有人。而那裏確實有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站在了那裏。
軒君禦諷刺的看著站在那裏的軒天亦,然後慢慢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幸好,戚雲錦沒有看上你。”
軒天亦渾身一震,陡然覺得一陣寒氣逼來。
軒君禦說幸好戚雲錦沒有看上你。因為至少軒君禦就不會將戚雲錦的死怪到他的頭上了。
外麵刮著很大的風,漫天的雲卷堆積起來,不經意間便有雪花飄落下來。一片,兩片,白點越來越多。軒君禦在雪中站了一會兒,頭頂已是一片發白。他想有沒有人可以給他一把傘,有沒有人可以給他禦一次寒。他站立了良久都沒人過來,不知道是敬畏還是覺得無所謂。良久之後,他抬腳離去,迎著一片風雪回到了東宮。
“殿下。”兩名宮女立刻迎了上來。軒君禦卻冷冷的讓她們退下了。兩名宮女麵色僵硬的退了下去。他一進門便撞上了一個人。
“你身上怎麼這麼涼。”蘇青奈何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在軒君禦肩上拍了一下,滿身的雪花便化作飛煙消失了。
軒君禦原本就感覺不到身子冷,冷的不過是心。他沒有問蘇青奈何之前去了哪裏,隻是盯著他看了良久。
“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劍九,你長大了!”軒君禦一字一頓的道。
蘇青奈何的麵容猛然裂開了,眼中流竄著驚訝與驚喜。他欣喜的看著麵前的人,不過他還沒有說話。窗外便傳來了一陣蘭花香。不濃鬱,但是非常清香。蘇青奈何滿腔的欣喜慢慢平靜下來。花香如同敲門,來的人正是蘭馨。蘭馨一身白衣,掩去了之前的豔麗,看起來十分的柔和。
她朝軒君禦行了一禮後,道:“多謝妖王出手相救,日後若有用得著妾身的地方,妾身定會全力相助。”
她說得輕柔委婉,軒君禦原本也沒打算她會來。既然來了,他也順口問了一句:“你打算如何?”繼續留在商祺,還是回到妖界。
蘭溪半分猶豫都沒有,道:“妾身並不打算回妖界。”
她原本就在商祺生活了數十年,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如今再回到妖族,恐有不適應的地方。
“妾身常年偏居一隅,這商祺的盛世隻能從別人口中得知。如今亦打算多出去走走,看看這山川秀水。畢竟君郎最不舍的就是這片山水了。”
君不語一生放縱,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蘭馨不是他的最初,也不是他的最終。但是真心為他做到這一步的,卻隻有蘭馨。
蘭馨定了去處,也不打算久留。但是臨去之前來到這裏,也並非隻是簡單的道謝而已。
“當初君郎歸來給了妾身一副君家的畫卷,說是異常珍貴,若是妖王有需,可以直接奉上。不管他心思如何,人死萬事了,還請妖王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在蘭馨看來,君不語此舉或許隻是為了拉攏君家與妖王的關係。
但是軒君禦早已知道君不語的事情,如今更不願意為此傷了蘭馨的心。畢竟如她所說,人死萬事了。告訴她真相的話,也救不回曾經的君不語。
“我自是不會追究此事,畢竟他也幫了大忙。”軒君禦盯著蘭馨看了良久,蘭馨有些遲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有東西嗎?”
“自是沒有。隻是在想君不語何德何能有你如此眷顧。”
而偏偏是得此良人之後,並不珍惜。
“我再戀慕於他,也不會動他半分心思。他能一直流連我處,也僅僅是因為我與那人十分相似罷了。”蘭馨的話音間並未隱瞞她早知道君不語心有所屬的事情。她們相處那麼多年,如何看不出來。
“我不過是借了那人的光罷了。”蘭馨歎息了一聲,悠悠轉身之際又停了下來道:“此番話其實輪不到我說,不過,妾身還是有句良言,請妖王小心身邊的人。”她說完便帶著淡淡的蘭花香離開了。
軒君禦擰著眉頭看了蘇青奈何。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軒君禦開口喚了一聲唐子。並無人應聲。他又喚了一聲忘青。同樣無人響應。兩人飛快的離開,然後在偏殿處找到了沉睡不醒的忘青。
軒君禦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喚來了侍衛,詢問唐子的下落。不管是妖族侍衛還是宮中侍從都未見過唐子,也未見過唐子離開。
軒君禦冷著臉,將忘青喚醒。忘青迷茫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道:”唐子迷暈了我。”
唐子。蘭馨。軒君禦的表情異常蒼白。倒是蘇青奈何冷靜的問了忘青,唐子是何時離開。而不巧,正在軒君禦歸來之前。
唐子會去哪裏,他能夠去哪裏。軒君禦不得知,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很不妙。
整個東宮一片戰戰兢兢,軒君禦想破了心思,也沒有猜出唐子此番意圖如何。
殺人王,不會,唐子比他正重視妖族。可縱觀整個商祺,與妖族有牽連,需要唐子親手出去的人有多少。
“有一個。”蘇青奈何突然道。軒君禦聞言不需要他點出名字,就想到了那個人。商祺皇後,青巫。
兩人對視了一眼,軒君禦便抽身離開了。這一次他帶著宮中侍從一起去了西宮。
出乎意料的是,西宮宮門緊閉,唯有風雪掃落。
軒君禦冷著臉,令人去敲門。咚咚咚三聲響之後,宮門依舊緊閉,無人應答。
軒君禦啞著聲音道:“把門撞開。”
三皇子帶著侍從往西宮去的事情很快便傳開了,而最先趕過來的是軒君凜。他正準備離宮,得到這個消息當即嚇白了臉,飛快的帶著人過來了。他過來的時候,西宮大門已經破開,軒君禦抬腳正準備進去。
“軒君禦。”軒君凜低叫一聲飛快的跑了過去,攔在了軒君禦的麵前,他神情有些局促,低聲道:“軒君禦,你答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