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信陵花嫁  第二十章懸壺濟世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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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如今的商祺,能夠入道的極少。除此之外,她還有一身醫術,正是這醫術讓名揚幽篁裏。要知道距離大亂過去不過數年,這雨霜姑娘可是一路行醫而來,留下來的聲譽那是極好的。
    “不知若是君家出麵,這雨霜姑娘可會賞個麵子。”
    “嘻,你還不知道吧。這雨霜姑娘獨獨對這君家另眼相看。”說話的是一名少年,他笑得自然,說得也自然。眾人聞言非但不覺得他說得無理,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那可是君家。若沒有這君家,未必就這如同盛世一般的幽篁裏。真正算來,似乎這君家來到這裏之後,雨霜姑娘也就過來了。也許圖的不是這錦繡山水,而是那君家吧。畢竟君家家主可是為極為英俊的年輕人。
    軒君禦聽著眾人討厭這位雨霜姑娘的過往,微微有些感慨。畢竟修道飛升一事,除了機緣除了修為還有人緣。你過不了天道質問,如何成仙。偏偏玉連飛升了,所以她的人緣必定是極好的。懸壺濟世,本就是千古留名的事情。
    這裏的幽篁裏沒有君子樓,卻有比君子樓更加奢華的酒樓客棧。哪個拎出來都未必輸給京城滄暮。
    這夜市足足持續到了很晚,才慢慢散去。人散去了,但是燈火依舊。清冷的護城河裏倒映著無數的燈火,也倒映著一張俊美的臉龐。站在水邊的人伸手摸了摸這張臉,似乎很不悅。不過很快,他便放下了手,抬頭看著立在水邊的人:“你怎麼進來了。”
    水邊的人輕笑了一聲,隨即幽幽的道:“我已舍棄了那麼多,你認為我會甘心嗎?”她連神位都已經不在乎了,莫非還能做到假裝看不見嗎?
    何苦?男子沒有皺眉,甚至沒有勸阻。畢竟何苦的不僅僅是玉連一個人,也有他。
    “當年他沒有選擇你,幾千年後也同樣不會選擇你。”玉連有些急的道。
    男子頭都沒有抬,而是盯著玉連道:“當年如何,你我都清楚。”如果他過得好,他未必會有這麼多的執念。可他過得不好。他有如何能放心。
    “即便他想起來了,又能怎麼樣呢?”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滄海桑田不過彈指一瞬,紅塵種種不過是過往雲煙。就如同這盛世不夜天,不一樣也隨時間慢慢消逝了。
    “我哪知道呢?”這裏的一景一花,他都親手描繪過,這的一山一水他都用心去臨摹,哪怕是那熙鬧的街市各有風姿的人們也曾是他筆下的色彩。那副幽篁裏·不夜天,記載和傳承的不一定是繁華盛世,而是他心中所向往的勝地。
    隻要你喜歡,我都願意給。隻要你願意,我甚至可以讓你藏在這裏一輩子。
    軒君禦是被窗外的熙攘聲音喚醒的,哪怕是門窗緊閉也能夠聽到窗外的熱鬧繁華,他被吵得睡不好,索性便起了,而蘇青奈何比他起得更早。蘇青奈何說早市更熱鬧,而且有很多美食。
    軒君禦有些訝然,道:“你為何如是熟識?”
    “因為問過掌櫃了。”蘇青奈何臉色不變的道。
    軒君禦也不疑有他,反正誰都會害他,唯獨蘇青奈何不會。
    早市的確熱鬧,人來人往,男聲狂女聲柔,一派和睦景象。而且這裏的人極為熱情,哪怕互不相識,也會給出笑臉。
    蘇青奈何直接帶著他就九彎十八曲的來到了一個小攤前。攤主年歲不大,但看著格外壯實,案頭甚至還掛著幾個大魚頭,雖然看著有些滲人,但是案頭卻收拾得非常幹淨。
    蘇青奈何說這裏的魚絲麵不錯。敖東靠海,自然喜食魚類了。而這家做出來的魚絲麵清爽彈牙,特別好吃。食不言寢不語,兩人安靜的吃著麵,間或看著隔壁的攤位插科打諢,這裏是世俗,但看著有人情味。
    軒君禦不禁會想起來那群死在漠北的敖東人。
    “這裏和漠北是同一批人嗎?”軒君禦疑惑的問道。
    蘇青奈何臉色依舊不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魚湯道:“不是,時間對不上。”
    敖東人的滅亡在於自私冷漠,所以被生生逼到了死路上。而這裏的人雖然言語不一,但是熱情豪爽,包容心更廣。若要說的話,這是那批被敖東人逼得反了的人們。他們來自五湖四海,所以生活的地方就如同海乃百川,非常寬廣融合。”
    這裏的每一天都如同集市,非常熱鬧。但更為熱鬧的是今天的東籬開始營業了。聽到東籬這個名字的時候,軒君禦覺得詩情畫意,即便不是一家書齋也該是一家茶館,然而大出所料的是,東籬既不是書齋也不是茶館,而是一家紅湘苑,裏麵最不缺乏的就是吳儂軟語耳鬢廝磨。可明明是這樣一家店子,卻依舊引來了不少的轟動。奈何說有時候奢靡是一個時代的象征,畢竟如若不太平,溫飽都談不上,還能夠奢靡璀璨嗎?
    軒君禦默默的沉默了一下,道:“你可想去?”
    奈何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去吧。”
    軒君禦去了之後才知道東籬雖然是一家紅湘苑,但是並沒有極盡奢靡。一磚一瓦都品相端正,飽富詩情畫意。而進來裏麵的人也非是猥瑣,而是衣冠端正之人。就算是那些迎來送往的女子也是輕聲細語,溫柔小意。絲竹聲聲入耳,驚鴻之姿也躍然眼前。軒君禦第一次進到這裏,卻感覺仿若與皇宮的觥籌交錯並無區別。他側目看著奈何,似乎想問紅湘苑都是如此嗎。
    奈何自覺的上了樓,要了一間靠窗的包廂。有紅衣美女送來酒食,也有人輕聲想問是否需要相伴。奈何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了。
    “沒想到魔尊倒是常客。”這人間確實美妙,極具奢華這一點,除了人類甚少有人可以做到。畢竟七情六欲,缺一不可。
    奈何笑了笑,舉起酒杯輕輕聞了一下。酒香撲鼻,帶著熟悉的香味,而仿若就在昨日他也坐在這裏,看盡這幽篁裏的盛世繁華。
    軒君禦品了一口杯中美酒,酒香四溢,令人回味無窮。他輕輕愣了一下,忍不住多喝了幾口。奈何也不阻止他,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窗外傳來喧嘩的時候,軒君禦手中的酒壺正巧已經空了,他有些訝然的揭開酒壺的蓋子,裏麵當真沒有了。
    奈何輕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沒想到你倒是好酒。”
    其實不然,軒君禦對於口腹之欲並沒有太多奢望,但這酒喝起來卻沒什麼感覺。他索性推開窗戶,喧嘩聲一下子湧了進來。窗外是車馬如龍的街道,但隨著這陣喧嘩聲卻隱隱有了一絲滲人的味道。因不知何時起,一群白衣素縞的人抬著棺材浩浩蕩蕩的湧了過來,哀嚎與哭聲被掩蓋在了人聲鼎沸之中。
    這是何家出事了嗎?軒君禦默默皺眉,而奈何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挑起了眉頭。
    那群人哭哭鬧鬧的湧了過來,卻並未順著道路離去,而是徑直停在了東籬門口,黑色的棺木直挺挺的對著東籬的正門。得到消息後,東籬內迅速走出來好幾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婦人。軒君禦識得她,剛才就是她在招攬客人。她一出來看到這棺木當即就變了臉色,隨即視線一掃落在了一名身披孝衣的中年人身上:“吳家大郎,這是何意?”
    “何意?雨霜姑娘呢?”中年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麵色有些灰敗,他似乎並不想理麵前的老婦人,而是直接道。
    雨霜姑娘。軒君禦楞了一下,這雨霜姑娘是醫師,為何他們要來這裏堵門。他回眸看著奈何,其實也沒打算從奈何那裏得到消息,但是奈何卻幽幽的道:“這東籬館乃是雨霜姑娘名下的。”
    懸壺濟世和逼良為娼仿佛是水天相隔的兩件事情。軒君禦這一次是真的愣了一下。
    中年人嚷著要雨霜姑娘出來。那老婦人麵色難看,隻是道雨霜姑娘並不在此。她這東籬第一天開門,就遇到了這種喪氣之事,雖然覺得死者為大,但是心裏或多或少也並不舒服。
    “你若要找雨霜姑娘,去她觀內便是,來我這風月場所做什麼。吳家好歹也是名門望門,難道不知忌諱嗎?”總歸是開門做生意,誰都忌諱有死人。老婦人捏著手裏的帕子,都快揉碎了。
    她一說出來,很多人也覺得當是如此。畢竟雨霜姑娘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吳家大郎麵色發青,但始終不肯多說一句,隻是要找那雨霜姑娘。於是便是好事的問,到底發生了何事。畢竟昨日雨霜姑娘才來到幽篁裏去了吳家。
    也有人猜到是吳家老爺死了。但是老人年歲大了,生死有命,那雨霜姑娘即便再厲害,也不是神仙轉世,不可能救得了每一個人。
    眾人議論紛紛,吳家大郎忍得住,但是也有那忍不住的少年,直接嚷道:“我家祖父就是被雨霜姑娘害死的。懸壺濟世,悲天憫人,都是假的。”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畢竟雨霜姑娘所作所為眾人皆看在眼裏。若真是救不了,也怪罪不到雨霜姑娘頭上。可若是救錯了,這醫師錯手也非是不可能。但不管哪一樣,都不是眾人所想的那樣。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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