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信陵花嫁 第十七章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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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嗎?軒君禦低眉笑了一下,他此生的顛沛流離,斷沒有閑情逸致去附庸這些風雅。所以對茶葉、對丹青、對書文他甚至可以說一竅不通。這樣的人能夠成為妖王,但是能夠成為人王嗎?他一笑,紫衣女子的臉瞬間就紅了,柔聲道:“不如嚐一下今年剛出的信陵尖兒,味道不算濃鬱。”
軒君禦不置可否,任由那宮女泡了茶,端了過來。茶水點心送上來之後,宮女便非常達禮的躬身告退:“三殿下若有需要,可以直接傳喚我姐妹二人。我名若李,她名若滿。”
若李,軒君禦意外了一下,不經意的道:“可認識若桃?”
若李麵上一喜,不過很快便掩飾下來了,道:“若桃姐姐乃我們的當班姐姐。”她們同是洗衣女,能被調過來伺候貴人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畢竟在洗衣房可做不了什麼麻雀變鳳凰的夢。當初若桃被抽走,所有人都以為她騰達了,卻沒有想到一轉眼她便去了妖族那個蠻荒之地。如今妖王歸來,又輪到她們姐妹二人了。若是軒君禦能夠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定會嗤然一笑,因為若桃如今可是妖族皇宮的半個掌事,手中權利並不小。
他吃過苦,所以同樣能夠善待與他一同吃過苦的人。若桃當初有心思也有算計,但至少都沒有想過要背叛他。他揮揮手,示意兩人下去。
空中飄著淡淡的茶香,軒君禦給自己倒了一杯品了一口,有些淡而無味。他又給唐子倒了一杯,示意他嚐嚐。唐子品了一下道:“不若妖族美酒。”而不巧,軒君禦既不喜茶,也不好酒。
這裏很陌生,全然沒有曾經熟識的感覺。軒君禦覺得新奇,但是過勁之後就隻剩下滿滿的失落了。原本應該是家的地方卻沒有溫情。正想著,房梁上突然掉下了來一顆金子,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茶杯裏。軒君禦抬眉望過去就見蘇青奈何坐在那裏,見他望過來,輕聲笑了一下,飛落下來。“給你。”
蘇青奈何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精巧的盒子。哪怕沒有打開,軒君禦也能猜出來裏麵是什麼東西。
當初他被迫離開這裏的時候,收集了很多金銀之物。他並非喜歡這些,不過是為生存下去想個招而已。
蘇青奈何道:“剛才從二殿下那裏路過時順手帶過來的。”
“可有發現?”軒君禦示意唐子將盒子收起來,隨即慢悠悠的給蘇青奈何倒了一杯茶。
“信陵尖兒?”蘇青奈何隻喝了一口,便嚐出了出處。軒君禦意外的揚了揚眉,道:“沒想到魔尊還是附庸風雅之人。”
蘇青奈何摩挲著杯沿,不經意的道:“非是我附庸風雅,我不過是知道一些皮毛罷了。”因為真正的風雅之人不是他。
世人常說君子如玉氣質如蘭,他就見過這樣一個人,哪怕落魄哪怕荒蕪,他都風骨猶在,不是輕易可以摧毀的。
“你不該今日來的。”軒君禦道。畢竟九江世家都在,四十八城主也在,蘇青奈何此舉可謂是相當冒險。
蘇青奈何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道:“無妨,他們目前奈何不了我。”
軒君禦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此番再次見到蘇青奈何除了曾經的熟識之外,隱隱能夠看到身為魔尊的霸氣與張揚。也許這樣才是真正的魔尊,也也許是因為互通心意了,蘇青奈何才敢在他麵前表露真實的自己。不過這樣的人,更加讓他移不開眼睛。畢竟蘇青奈何太過溫柔的話,他會有些自慚形穢的。
“那麼,二哥那裏到底有什麼呢?”今日大典,皇後、大皇子、二皇子皆有出席。軒君禦身在上座,懶得去理他們,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的態度。
“森森白骨算不算?”蘇青奈何道。軒君禦心中已經,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青奈何。畢竟以他二哥的地位和想要攀登的高峰,他不可能自毀前程。
“他殺人太過,靈力遭到反噬。而且為了強行突破,甚至吞噬了不少雲家人的靈力,如今的他,隻怕離入魔不遠。”
軒君禦怔愣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他不敢公然出現在大殿之上。”
畢竟九江世家代表了整個商祺的修道高峰。若軒君炳真的有問題,應該不會出現在朝堂之上。
“你可知為何雲家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也依舊沒有被滅亡。”
“因為有人護著他。”
蘇青奈何點了點頭:“你二哥現在就靠雲家的那些陰魂養著。”
隻有源源不斷的提供給他生氣和靈力,才能壓製那漸漸不穩的魔性。但是陰魂太多,心性愈發不穩。所以青琅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策,才會想方設法的去尋找另一條路。而那條路,軒君禦笑了一下,那就是他手中的上神精血了吧。畢竟是神器,在某種情況下壓製魔性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他們也不怕二哥沒那個福分,直接承受不來上神精血,爆體而亡嗎。也或許事情比死更麻煩吧。
原來如此,軒君禦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麼,殿外直接傳來了少女清脆的聲音:“三殿下,宴會快開始了。”
軒君禦應了一聲,回過頭時,蘇青奈何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樣的富麗堂皇,一樣的火樹銀花,一樣的奢靡璀璨。軒君禦過來的時候,已經高坐滿堂,他被直接引入了上座,與他相連的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軒天亦看著他們三兄弟,朗聲笑道:“你們三兄弟已有數年未見,正好借此機會敘敘舊。”
青巫坐在他的身旁,笑得慈愛。若不知情的話,真當這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好場麵。不過在座眾人也無心點破。
隨著一聲宴始,眾身姿婀娜的宮女紛紛端上美酒佳肴。
“幾年未見,三弟倒是長得愈發精神了。”大皇子端起酒杯道。
軒君禦回頭看著他,舉起酒杯回了一下道:“聽聞皇兄已經成親,未能送上賀禮倒是皇弟的不是了。”大皇子早已於三年前娶了朝中重臣的長女,聽聞有貌有才。兩人的結合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大皇子春風得意,既有美人相伴,又有皇權加身,如今可謂是風頭無量。如果軒君禦不出現的話,他穩坐儲君之位無疑。
“無妨,三弟未能吃到喜酒,倒是可以見見你的小侄子了。”
“那倒是真要恭喜皇兄了。”子嗣也有了,難怪大皇子氣色愈發好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軒君禦將目光移向了二皇子軒君炳。軒君炳支著頭靜靜的坐在那裏,目光有些迷離,也不知在想什麼。
大皇子伸手推了他一下,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回眸便對上了軒君禦似笑非笑的表情。
兩人交惡已久,當初軒君炳在他走的時候都想著令他難堪一次,不過他也還了回去。想必當初見到那個侍衛的屍體的時候,二哥的表情很精彩吧。
“二哥。”軒君禦道。
軒君炳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隨意的舉了舉酒杯,便收回了視線,一副不打算繼續交談下去的樣子。
軒君禦也沒有理會他,而是在眾人之間轉了一圈。美酒有,美女自然也有。嬌柔的舞娘,身段看起來異常的柔軟。一些人喝了酒,漸漸失了一些本性,看起來有些放浪形骸了。不過君家的席麵上,還是正正經經的坐在那裏,目光清明,身姿板正。軒君禦掃了一圈,意外的看到了君不語的身影。他一愣,君不語卻對著他遙遙的舉起了酒杯。雖然離得遠,但他總覺得君不語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
君子安不在那裏,似乎是離席了。
軒君禦再次望向身側的時候,軒君炳已經不在原處了。見他目光有些疑惑,大皇子解釋道:“二弟不勝酒力,先行下去了。”
軒君禦點了點頭。他不喜酒,所以淺嚐輒止,意識非常清明。一輪宴酒之後,軒君禦借故退了出來。
走過庭院回廊的時候意料的碰到了君子安。
“你為何也出來了,可是不勝酒力。”君子安道。
“我原本不喜酒。”
“也對,你在吃的方麵,偏好甜食。”這一點在幽篁裏的時候,君子安就已經明白了。
兩人都不願回去,索性坐了下來。清風拂過,院落的牡丹爭相綻放,看起來格外大氣絢麗。
“君禦,你要小心?”
“什麼?”軒君禦不解的問道。
君子安皺了皺眉,隨即道:“你今日可是送了一副丹青圖?”
軒君禦點了點頭。君子安苦笑了一聲道:“果然如此。”
“有何不妥。”
“你送的那副也名為幽篁裏不夜天。”
軒君禦本能的想反駁,但是他對丹青沒有研究,而且賀禮也是臨時更換的。隻不過他明明記得兩幅畫並沒有相似之處。一幅是色彩豔麗的不夜天,一幅是黑白水墨的山水城。
“幽篁裏不夜天原本就是君家至寶,之所以色彩豔麗,是因為此筆墨融入了君家的血脈,每一處著墨皆有君家血肉。所以他隻有在君家的手中才能綻放出真正的不夜天。”也就是說旁人拿著,他就是一幅黑白墨染的丹青圖,但在君家手中,他就是盛世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