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幽篁裏 第二十章 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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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敢動君子蠻就沒有怕過君家,更何況你不好奇我怎麼能夠抓到你嗎?”唐沉反問。軒君禦一愣,隨即意識到他現在是在唐沉手中。但是之前他慢慢是被敖方帶走了。唐沉見他麵露疑色,笑眯眯的道:“你以為我是要是要抓君子蠻嗎?可我從頭到尾想抓的都是你呀,軒君禦。”
“什麼意思?”軒君禦冷聲問道。唐沉笑著看他,一抬手,手中多了一副銅鏡。透過金色的鏡麵依稀可見青年清雋的麵容,這不是君子蠻的臉,而是軒君禦自己的臉。他換回來了。
“從一開始我們想奪舍的就是你,軒君禦。”真正無辜被牽連進去的其實是君子蠻。
似乎怕打擊還不夠,唐沉又道:“你是不是也很好奇為何你會在這裏?”他與黑龍在一起,自然不會被抓走。但是,他微微垂下了眼眸。季繆當時救走了他,但是那艘船上不僅有唐沉,有方清,還有昏迷不醒的君子蠻。唐沉根本就不需要費盡功夫去從季繆手中搶他,他隻需要將軒君禦的身體控製在手裏就可以了。
“我原本打算弄沉船了去抓你,也許天都站在我這一邊,我還沒有動手,船就沉了。”這是唐沉始料不及的,但也是他意外之中的。
“師父,師尊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軒君禦回過頭就看到方清站在丹爐邊上,他還是那麼瘦弱,看起來也非常的畏縮,但是聽到他聲音的時候,軒君禦便直覺有些地方不對。
唐沉似乎並不想聽到師尊這兩個字,但是他似乎也抗拒不了,甩了甩衣袖,便轉身離去了。
軒君禦靜靜的看著方清,方清有些害怕的移開了視線。
“你一開始就在騙我。”方清就是唐沉放在幽篁裏的一顆棋子,他給君子樓送魚並非是因為了生存,不過是想接近君家的人,或者說接近君子蠻而已。唐沉口口聲聲說他要奪舍的不是君子蠻,也許不假。但是他們想抓住君子蠻卻是真的。方清就是他們接近君子蠻的一條線,隻不過最終方清被送到了他的身邊。
方清靜靜的看著他,道:“我隻是想活著而已。”
“那日在幽篁裏城門口襲擊君家的人也是你們做的。”軒君禦道。
方清默默的低著頭並不回答。軒君禦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到底要惹君家做什麼,或者說需要君家做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君家的人為何沒有跟上來。”
“他們來了,隻不過遲了一步。”因為他們被人給擋了一下。
君家人被引到了含情島,但並非是跟這軒君禦而來的。如果真讓他們跟著軒君禦一起了,他們又如何下手去抓軒君禦呢。
軒君禦覺得有些累,他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睜開了。方清幽幽的看著他道:“你最好不要將黑龍喚來,否則等待你們的就隻有死。”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師尊想要你和黑龍。”方清剛剛說完話,人便僵了一下,隨即便吐出了一口血,他苦笑著用衣袖擦了擦血跡,隨即便不再開口了。這是師父在懲罰他說得多了。
軒君禦不確定方清說得是真是假,但是也確實沒有再召喚黑龍過來。因為他消失了,不知道季繆發現了沒有。
“你果然和你的母親很像。”牢房中突然多了一個人,軒君禦驚覺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血衣人就站在他的麵前。之前離得遠,隻知道這個人氣勢不低,如今站在麵前了,他才知道有一種碾壓是天然的。因為這個人和白月一樣,已經到了飛升期,卻未飛升。白月不飛升是因為瑛子秋。但眼前的人又是為何。他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是對於他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驚訝了一下。
“你認識我母親。”軒君禦反問:“你果然是青家的人。”
血衣人也不惱,伸手捏著軒君禦的臉看了一會兒,道:“你母親比你要美很多。”
“你到底是誰?”軒君禦厲聲問道,血衣人並不想回答他,捏著他的臉看了半晌之後,大手猛然下滑,似乎想摸他的身體。軒君禦劇烈掙紮起來:“你想做什麼。”
“軒君禦,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天就逃不掉的。”
“什麼意思。”軒君禦怒道。血衣人裂開了唇角,伸手抓起軒君禦的手腕,幾不可聞念了幾句話。軒君禦手腕上的鎖龍紋迅速變紅,如同鮮血流了出來一樣。“你在做什麼?”
“自然是想黑龍喚過來了。”血衣人不為所動的捏著他,繼續念道。
怎麼可能。軒君禦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修為的碾壓讓他無法動彈。
隻聽一陣地動山搖之後,搖搖晃晃的丹室開始平緩下來,血衣人也睜開了眼睛,不一會兒幾名如唐沉裝扮的黑衣人跑了進來,道:“師尊,君家的人過來了。”
“來得正好,引他們過去。”血衣人眼眸一片血紅。君家的人過來了。軒君禦楞了一下,便聽到血衣人道:“不知道你那同伴扛不扛得住君家的問責?”
含情島四環環海,但是風景秀麗,儼如另一個忘憂林。季繆站在山頂一眼望下去,隻見凹穀之中一座巨大的宮殿在綠意盎然中輝煌展現,從房屋到練功場,再到丹爐都氣勢磅礴。隻是這片人間仙境竟然纏繞著數不清的陰魂黑氣,倒不若說是人間煉獄來得確切。東海岸突然湧現一片黑雲,緊接著肉眼可見的一條黑龍從水底卷起來,朝著穀底卷了過去。
軒君禦。季繆微微眯起了眼睛,回過頭,在他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少年,少年麵容精致,正是君子蠻。季繆何等聰明,到這個時候就已經明白他帶回來的這個不是軒君禦了。他往前走了幾步,最終還是退了回來,將君子蠻拎在了手裏。黑龍嘶鳴著騰空而過,快靠近宮殿上空時,猛然身形一陣,無數條金光從宮殿周圍伸出,不一會兒便將黑龍纏得結結實實的。黑龍掙紮了半天,在一片哀鳴之中,被金光全部覆蓋,最終消失不見了。季繆的身形頓了一下,緊接著便隱入了叢林之中。
“大哥,青家如此欺人太甚,你何必忍他。”君予邗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青家的蹤跡,當下便怒了。若非青家從中阻攔,他們就不會跟丟君子蠻,更不會打探到子蠻的那艘船已經沉入大海的事情。如今上了含情島又如何,子蠻是生是死他們都不知情。
“他們也是愛女心切。”君予良道。青青在幽篁裏失蹤,青尨表麵上不針對君家,實際早已把君家恨之入骨,這才有之前上門討要說法一事。這種心情,他們可以理解,畢竟君子蠻如今下落不明,他們同樣憂心忡忡。
“愛女心切,我看八成是居心叵測,這所有的事情一定與青家有關係。”從君子蠻離家出走,到幽篁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後麵站著的人一定是青家,可一沒證據,二沒親眼所見,他們也不好和青家撕破臉。如今他們要上含情島,青家百般阻攔,一定是有鬼。
君予良何嚐不是這麼猜測的,隻是終究沒有真憑實據罷了。君子安默默的跟在後麵,麵色冷清。此次上含情島,君予良帶來的人並不多,一則是避免麻煩,二來也是避免壓青家一頭。他們適才與青家分開,這才進了這片清幽雅致的竹林。
走進竹林不遠,君予良驀地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便見君予邗也望了過來。有君家的人在這附近,兩人不動聲色的飛身而去,君子安慢了一步,但也緊隨其後。三人繞過竹林,便看到一個人站在竹林之下,他身旁的大石頭上整躺著一個人。君子蠻。君予邗眼急的要跳過去,君予良伸手拉了他一下,兩人立於竹尖之上,看著站在那裏的季繆。這是君子蠻,還是不是君子蠻。
“下來。”季繆伸手撫摸著手裏的一塊令牌,這是他剛才在君子蠻身上找到的,這東西一直在震動發光,似乎與什麼共鳴一樣。他不用抬頭就知道有人過來了,他輕輕念了兩個字,竹枝應聲而斷,君子安旋即飛落下來,站在了季繆的麵前。早已不是第一次見麵,但君子安卻是再一次發覺他不喜歡這個人。
“你想要這個人。”季繆比著君子蠻問道。君子安不答,隻是看著季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們若想要就拿去好了。”他一抬手,君子蠻的身體便朝著君子安飛了過去。君子安眼疾手快的將君子蠻抱在了懷裏,等他抬頭時,季繆已經抽身離去。他正欲跟著離開,便見兩道身影飛快的跟了上去,君予邗還給他發了一道密令,讓他好生看著君子蠻。
君子蠻還活著,但是就是沒有醒來。君子安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有查出君子蠻昏迷不醒的緣由,他隻能帶著君家剩下的人繼續往前走。走出竹林不久,君予良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