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忘憂林 第三十四章 人修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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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惱怒了,周身都泛著黑色的魔氣。這少年顯然也是魔。蘇青奈何顧不得去管他是什麼人,抓著軒君禦,飛快的踩著枝丫往上走。
“沒時間了。”少年依舊喃喃的道。枝丫就如同能夠感受到虛影的悲傷與憤怒一樣,宛如靈蛇一樣朝著蘇青奈何和軒君禦卷了過去。蘇青奈何冷冷的斬斷卷過來的枝丫,帶著軒君禦攀在了岩壁之上。一連往上走了數十米後身形突然固定不動了。不是靈力不能用,而是身體不能動。兩人再也無法往上走半步。這就是進入荼蘼之後無法出來的原因。不是靈力不夠,而是時間固定了。蘇青奈何一愣,轉身往下退,果然一退下來就能夠活動自如了。
四目相對,軒君禦眼裏的驚訝看得十分分明。蘇青奈何忍不住在他淩亂的頭頂揉了一下,道:“這是一個秘境。”
又一個秘境。軒君禦訝然的眨了眨呀。說是秘境,其實就是上古時代那些大神們臨時建立的小洞天。或是為了修行,或是為了休息,也或是因為存放東西。至於忘憂林的那個小秘境,蘇青奈何或多或少能夠猜出那可能就是曾經的白月留下的。既然如此,那麼眼下的這個秘境是誰留下的。蘇青奈何回眸望過去,適才將纏繞過來的枝丫掃斷了。若非因為這些枝丫的存在,他們早已跌落穀底。所以蘇青奈何並未真的下殺手。畢竟他也有很多問題想問那個虛影。
香青羽和水若寒是震醒的。兩人睜開眼睛,麵對的就是如同靈蛇纏繞的巨大樹幹。遒勁的樹幹相互扭動就如同九頭蟲一樣不停的卷向頭頂那站立在空中的兩人。那是魔尊。香青羽和水若寒顧不得驚訝,隻是盯著不斷掉落的殘枝看了一會兒。
“你之前掉落的時候,有看到這個。”水若寒比著連接成一張網的樹幹問道。
香青羽搖了搖頭。他沒有見過這樣東西。也猜不透是因為上次沒有遇到,還是因為掉落的深度不夠。他盯著上方不停爭鬥的雙方,猶豫了一會兒,道:“也許這裏根本上不去。”並非是因為這枝丫的問題。因為那可是魔界魔尊,斷然沒有被困在這裏的地步。除非他也出不去。兩人正凝望間,腳下的樹幹網突然開始崩塌了,這些枝幹碎成一塊一塊全部往下掉了下去。蘇青奈何抱著軒君禦在樹幹崩塌的第一時間就盤踞在了崖牆之上。剛剛停歇,一道身影猛然飄了過來。虛影直接穿過蘇青奈何的身體將額頭貼在了軒君禦的額頭上。
一瞬間湧進來的悲傷就如同黑暗的洪水一樣在血液裏流淌。軒君禦就如同墮入無盡的黑暗一樣,隻覺得寒冷慢慢浸入骨髓裏,像百蟻噬人一樣,疼得厲害。
蘇青奈何慌忙去推那虛影。那虛影似乎也嫌他礙事,輕輕用手指一推。蘇青奈何猛的身形一墜,掉了下去。
“我叫桃夭。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一定要幫我。一定。否則,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成人。”虛影一字一句的念著,軒君禦很想推開他大吼一聲,但太疼了,身體在寒冷過後,就如同抽芽一般劇烈的疼痛著。一節一節的骨頭都疼,他都懷疑他是不是會真的痛死。他眯著眼睛去看少年的臉,這一次他看清楚了少年的臉。清秀的臉,妖嬈的五官,出塵的氣質。虛影將手探進他的胸口,軒君禦猛地一頓,因為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握住了他的心髒。
“真是便宜你了。”虛影歎息了一聲,然後無奈又惋惜的道:“我以為我等到了你,卻沒有想到你早已離去。”也罷,本就不是凡塵人,何苦再念凡塵事。
心髒被捏住,軒君禦的呼吸都驟停了。那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慢慢的伸出枝丫裹了進來。啊。軒君禦慘烈的哀嚎了一聲,隨即意識便模糊了。模糊前看到少年站立在那裏,身影隨風慢慢飄散了。入耳的隻有兩個字,暮歸。
“師父,師兄,我回來了。”一身道袍的青年匆匆從敞開的大門跑了進來。院門依舊,牆邊的白果樹依舊枝繁葉茂,在暮秋映下了一片金黃。水池的水已經渾濁了,依稀可見丟在裏麵的錢幣。而水池前的香爐早已鏽跡斑斑,連一根香都沒有。青年急行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他僵硬的走進道觀,一腳下去就是一個腳印。這裏原本幹淨如初,畢竟供奉神官,如今卻殘破不堪,滿地灰塵。青年這才想起,他這番雲遊,世上已過去了百載。但仿佛就在昨日,白發蒼蒼的道人還摸著他的頭道:“你悟性最高,根骨極佳。留在這裏倒是可惜了。”師父和師兄們都覺得可惜。但他並不覺得,因為他是被遺棄在這裏的孤兒,命中帶煞,能活下來已是好命。
道人最終還是選擇了送他離去。臨行時送給他一把桃木劍。道人說,這是觀內供奉多年的法器。於他們而言並無用處。但對青年而言或許有所幫助。當時還是少年的青年隻能接過桃木劍,拜別師父們之後,悵然下山了。他不敢回去,因為他不知道師父要他去找的是什麼。他遊走在山川間,與他相陪的隻有這把劍。一年兩年,十年,五十年。從悟道到頓悟,再到修行,他真的入師父所說跳出了紅塵,不再受時間限製。他不會變老,也不會生病,甚至已經辟穀了。他已然入道,所以他已完成了師父要他尋找的東西。於是他回來了。
可他忘了,時間不會對他產生改變,但對沒有入道的人而言確實殘酷的。
師父們已經不在了吧。青年盤腿坐在破舊的神官相前,神情悵然。他在道觀內坐了整整一個月,隨後離開了那裏。
本就無根,如今更是無根。與他相依的隻有那把桃木劍。他不曾割舍也不曾遺棄,甚至無數次的對著桃木劍喃喃自語。因為飛升的路太漫長了,飛升的過程太殘酷了。他一心想著桃木劍開靈識,但在無數個驅魔練道的日子中,桃木劍已是傷痕累累。他念了那麼多年,盼了那麼多年。最終等來的是桃木劍毀滅的下場。他不舍,於是將桃木劍埋在了一個山穀之內。許是蔥鬱的靈氣,也許是他的一片苦心。桃木在他離開之後,生根發芽了,很多年後桃樹開花,豔麗了整個山穀。
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軒君禦都能聞到淺淺的花香,能夠親眼看到那刹那的芳華。這不是他的記憶,所以這是那個少年的,也就是桃夭。這個夢是戛然而止的,也是不完整的。因為桃夭最後化形了。但軒君禦並沒有看到這之後的故事,他想也許是桃夭真的撐不住了吧。夢中的青年有張端正俊秀的臉,那一枚一眼就如同浩然正氣一樣,非常搶眼。軒君禦想著這張臉,卻不經意的掠過了另一張臉。那張臉也端正得違和。那是人形魔族的臉。
“你醒了,要不要來一點。”不遠處有人在說話,軒君禦遲疑了片刻,最終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黑色的牆壁,牆壁斑駁不堪。他抬眼望去,所在的非是裂穀,也非是野外,而是一座看起來肮髒不堪的石室。這是牢獄。軒君禦啞然了片刻。
“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吧。”那道聲音又響起。軒君禦這才看清楚角落裏坐著一個人。衣衫襤褸,一張臉也是汙穢不堪,就更不提那雜亂的頭發了。能看見的或許隻有他那雙帶著一點星光的眼睛了。
“這,是哪?”軒君禦試著說出話來,但嗓子幹得發疼。
“喏。”那人走了過來,將手中的一支破碗遞給了他。碗裏的水也有些渾濁。軒君禦沒有拒絕,借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嘖嘖,你倒是膽子挺大的。”那人驀的笑了幾聲。軒君禦抬眼看著他,繼續啞著聲音問道:“這到底是哪?”他記得他應該是從山崖跌落,那麼這裏是穀底了。穀底還有人?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那人笑了一下,露出了有些發黃的牙齒。軒君禦下意識的縮了一下,那人便哈哈笑了起來,道:“沒關係的,你也會變成我這樣的。”
那是一名男子,他說他叫子桑,是一名人修。軒君禦聽到人修兩個字的時候,就楞了一下,畢竟魔界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名人修,似乎有些荒唐。但隨後男子說的話,卻顛覆了他所有的想象。
子桑是一名修者,或者說一名散修,無門無派。當年神魔大戰,魔族肆意在人界作亂。為了驅趕這些魔人,人修界也進行了一次反擊。作為一名修者,子桑也被卷了進去。當年,他與一位名門修者一起追趕幾個殘害幼兒的魔人。那幾個魔人等級低微,他們也沒有多做防備,一路追趕至川雲。川雲水土優渥,居住的人也多。那魔人借著人形的樣子,混入了一座城池。他們也追趕至此。但這座城池很奇怪,或者說非常奇怪。因為裏麵生活著的不僅有魔修,還有人修,甚至還有妖修。
作者閑話:
小劇場
軒君禦:不會吧,又是新的地圖……
作者:兒砸,為娘還有很多地圖沒有打開喲,請你繼續攻城……
軒君禦;……
奈何:無妨,卿卿,我都陪你……
作者:最討厭秀恩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