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忘憂林 第五章 人形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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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桃花妖見他如此無趣,嗤笑一聲,竟然答應了。兩人被領到了一處狹小的小木屋內。所幸他不是講究的人,而太歲也過得沒那麼挑剔。欣然應允了。將人領到後,一名桃花女妖湊到軒君禦耳邊,吐氣如蘭:“小友好麵相,今晚可要一敘。”
軒君禦冷著臉拒絕了。那女妖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待察覺其他桃花妖都離開後,軒君禦才道:“為何不繼續趕路。”
太歲笑了一聲,道:“你怕了。”他問得自然,仿佛沒過心眼一樣。軒君禦猶豫了片刻,沒有理會他。徑自收拾一番後,便和衣睡下了。
桃花幽香,帶著纏綿的味道。軒君禦隻覺得渾身燥熱,而令他感到炙熱的卻是身上的人。那人明明離他那麼近,他卻看不到他的臉。而隨著那雙大手的碰觸,他隻覺得體溫更加高了。
“軒君禦……”淡雅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貴氣,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軒君禦一下子驚醒過來。他猛的坐起來,才發覺那是一個夢,一個春光迤邐的夢。而夢中的人……他僵硬的揉了揉眉角,一回首發現隔壁的木板上並沒有人。太歲不在那裏。外麵是一片幽深的黑,而在這黑幕中還浮現這點點螢火。這些細碎的靈氣自帶光芒。軒君禦推開門走了出來。一連走過好幾間目光都沒有聽到動靜。如今安靜的村落太詭異了。走到最裏麵時,他終於聽到了細微的聲響,他循著聲音靠過去。那同樣是一間木屋,木窗並未合上,借著一條小縫,軒君禦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精壯的身影也壓在一道纖細的身影上,他一驚,但緊接著的一幕讓他渾身都冒起了冷汗。精壯的男子靠近那纖細的身影之後,那纖細的人影便如同萎縮一樣迅速幹癟下去,很快便變成了一支殘敗的桃花。男子立起身,看著桃花,麵色難看的道:“也不是。”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來。那張臉分明就是太歲。
軒君禦倒吸了一口氣,正欲逃開。裏麵的太歲卻仿佛發現了什麼朝木窗這邊走了過來。軒君禦下意識的要躲,但是沒有地方。正焦急間,一隻手猛然捂住了他的嘴,他驚駭的想反抗,那人迅速壓製住他的動作,在他耳邊道:“閉嘴。”然後軒君禦就眼睜睜的看著太歲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戶。不過太歲左右看了看之後,又走了回去,並沒有發現窗外有兩個人。他走到屋內看著躺在地上的桃花枝,冷哼一聲後,一腳將那桃花碾碎了。然後轉身離去了。
確認太歲離開後,軒君禦身後的人才鬆開了軒君禦,也不等軒君禦反應便拉著他離開了那麼地方。等快走到村落出口時,軒君禦才看清楚那人的臉。竟然是那日在集市買鎖金瓶的男子。他看著男子,臉上充滿了疑惑。
“這裏不便久留,你要離開嗎?”男子直接問道。
軒君禦卻答非所問:“你也是桃花妖嗎?”男人麵相普通,與那些姿色撩人的桃花妖有著天壤之別。男人默然的回視他:“我隻是路過而已。”他與軒君禦兩人一樣,隻是借住一晚而已。
軒君禦鬆了一口氣,掩去心中的一絲煩悶。男人看著他,又問了一句:“你要離開嗎?”
軒君禦猛然想起那個吸食其他妖的太歲,渾身又開始發冷了。若說之前他不明白太歲為何借住這裏的話,那麼現在他就明白了。可是太歲明明是靈玉身邊的侍從,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既與他同行,難道不知道他本來麵目嗎?”男人問道。軒君禦苦笑了一下,反問道:“你認識我?”不認識他,為何會出手救他。
“本來不認識的。”男人懶懶的應了一聲,麵色十分不足。有一瞬間,軒君禦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過對方了。但轉念他就想到了問題。因為他,男人被掀了攤子,恐怕還被別人纏上了。
“那些跟著你的人給你帶麻煩了吧。”
男人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眼眸深了下來。那些人找麻煩的人自然是死無全屍了。他不耐煩的盯著軒君禦道:“你走不走。”
軒君禦搖了搖頭,太歲奉靈玉之命,為他指路,恐怕並不會殺了他。隻要他沒有發現太歲的秘密,太歲應該不會動他。或者說,發現了又如何,他向靈玉告密的話,靈玉會相信他還是她身邊的侍從呢。隻是他不明白太歲為何會動這些小妖。莫非是為了吸食靈力不成。妖界素來弱肉強食,這本就是生存準則。隻是太歲有必要連周邊的族人都不放過嗎?
“你既不願意走,我也不強留。不過你最好與他分開。他既然動了這裏的桃妖,那麼忘憂林的人便不會放過他。你們除非離開這裏,否則會有無盡的麻煩。”每一方土地養育一方生靈。能生活在這裏的人,自然是被忘憂林選中的。它不一定喜歡你,但是一定不會允許別人在它的地盤上動手。畢竟人有靈,妖有性,這廣袤的忘憂林自然有他的主宰。男人不便與軒君禦解釋太多,見他執迷不悟,也就沒有多做強求。掉頭就要離開。軒君禦猶豫了片刻,最終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與男人素不相識。即便今日有此事,也不一定值得信賴托付。所以比起男人,他更相信太歲。他回到小木屋,便上床休息了。一夜淺眠。天明的時候太歲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著他道:“我們要上路了。”
軒君禦應了一聲,並沒有拒絕。村落十分的冷情,半點生氣也無。軒君禦麵上有些複雜,太歲多看了他幾眼道:“桃花妖多喜玩鬧,這個時辰怕是沒有醒來的。”
不管這個答案是真是假,軒君禦都選擇了相信,並且沒有露出半點疑惑。兩人很快便離開了桃花妖的範疇,一路朝著黑水澤而去。黑水澤位於忘憂林深處,在一片茂密林叢間一片黑泥沼澤,顯得格格不入。但越是不相容卻越是最融洽。畢竟黑水已消失,徒留的是幹淨清澈的一汪泉而已。
太歲告訴軒君禦跨過前麵的忘川之後就是隱族的村落了。因為隱族不僅妖力強大,而且藥用價值也高,所以迷陣比較多。大多數去黑水澤的妖都會選擇避開隱族,繞道前往。太歲也是這般打算的。忘川橫貫整個忘憂林,但涓涓細流卻並沒有大江大河的磅礴。兩人在河水邊歇了一會兒,軒君禦走到水邊,掬起水喝了幾口,算是緩解了一些疲乏,水清而靜,入口甘甜,自然養得兩旁的植物極為蔥鬱。太歲沒有飲水,隻是休息了片刻便招呼軒君禦往上遊走。
兩人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林中傳來了孩童的輕笑聲,太歲當即皺了下眉頭,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軒君禦見狀,也不回答,直接往前走。那孩童的輕笑聲又響了起來,這一回,笑裏帶了一些遺憾:“呐,這個人類真傻,忘川的水也敢隨便喝。”
“是呀是呀,所以說人類又傻又蠢了。”兩個孩童的生意如同對話一樣。軒君禦即便再想忽略,也還是停下了腳步,畢竟他剛才飲用了忘川的水。太歲見他停下,一張敦厚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為難,猶豫了片刻,他停了下來,道:“我們不過是過路人而已,兩位何必為難我們。”
“嘻嘻,他們說他們是過路人喲。”
“呐,那麼多過路人,忘憂林卻隻為難了你們,可見你們也不是普通的過路人了。”虛無縹緲的聲音繼續著。軒君禦也隱隱猜到他們可以遇見了隱族的人。而明顯這兩人知道忘川水有問題。隻不過忘川原本是忘憂林的生命之源,應該不會有毒才對。畢竟若是真有毒,他之前飲用的時候太歲也沒有阻攔。莫非,他想殺人滅口。軒君禦的神色猛然不對了起來。太歲也皺著眉頭,不言不語的看著那條河。
兩人互相猜疑之間,孩童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哎呀呀,你們馬上就要死了喲。一個渾身腐爛而死,一個被吃得隻剩一堆白骨喲。”那孩童直接預知了兩人的死相。哪怕太歲脾氣再好,如今也動怒了,他一伸手,直接從空中拉出了一個小孩子。
“啊啊啊啊……”被揪出來的小孩子,身高不足三尺,臉圓頭圓身子也圓滾滾的,偏偏頭上還長著兩片綠葉子,一眼望過去是個大蘿卜。他驚慌的叫了起來。緊著相隔他們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孩童,同樣圓臉圓身子。兩人穿著相似的白色的小開衫,看起來格外討喜。當然了性格非常不討喜。軒君禦默默的看著這兩個圓滾滾的孩童,卻並沒有產生一些憐憫的念頭。妖族不需要同情,越純的東西越毒。越小的東西越狠。
太歲將人揪出來之後,拎著他頭上的綠葉子道:“你剛才說我們會死?”
作者閑話:
小劇場
蠢作者:忌色忌口,兒砸,親媽都擔心你活得太佛性了……
軒君禦:誰說的,昨個兒,還……
蠢作者:還什麼……
奈何:咳咳咳,春夢了無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