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的空檔，我溜出家門和老鄉閑逛在齊門北大街上，往七十奔的人了，時不時就有一陣孤獨感襲上心來。孤獨，我笑了。不知一個什麼樣的天才傻瓜說過，不孤獨成不了作家，孤獨大都與天才為伴。孤獨，作家，我寫了幾十年的作文，雖有幾部長短篇作品卻怎麼也成不了作家。
    我們就這麼閑逛著，想著人老了到底能幹些什麼，這當然不是指我倆，而是許許多多的老人啊。眼前一亮，在水務大廈左側的空曠地，有好多的老人男女在做健身操。我對老鄉說：“他們做操好認真，又好賣力呢！你要不要煉一煉，試一下？”老鄉說：“煉什麼煉，也不過是做垂死掙紮罷了。”
    我無言，也對。人老了，你到底可以做什麼？你可以靦懷你往日的輝煌，當然也斷不了還會想起你往日裏的卑鄙無恥地耍手腕，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對人犯追捕鐐銬，還有就是對百姓的一呼二咋。
    身邊的老鄉啊，你此刻在想什麼？老人們，你可能認為你的人生閱曆深厚，經驗老到豐富，可社會則認為你是老生常談，落伍了，滾到一邊去。你可能很有錢，可你的錢已經不是你的了。為什麼？我說，你聽好了。
    吃。吃好了，發胖，一胖，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什麼病也來了。吃一般般吧，你也隻能吃別人的一半半。花不了你多少錢，錢多你又帶不走。
    穿。穿好了，與年齡段不相符合，是個老妖怪，假時尚。他們還會心裏罵：瞧這個老不要臉的糟老頭。
    睡。人老了總是睡不著覺。徜若從前做了收受賄賂，徇情枉法，徇私舞弊，這會兒，別說是退下來了，你還時不時做惡夢，怕紀委查處你。那些貪官的高血壓冠心病是從哪兒來的？就是被嚇唬出來的。
    拉吧，拉不出屎，人老了，多數便秘，飲食稍不注意就結肚子。
    撒。撒不出尿。老了，怎麼也是一個前列腺增生，肥大什麼的。去醫院吧，不怎麼嚴重，吃點藥就好，可醫生為了創收萬兒八千的，要給你開刀。說什麼微創技術，一點不疼。開刀，你開是不開？你不開刀，他藥也不給你開[這是作者親曆的事兒]。
    還有啊，有人說你可以去旅遊國內國外，看人文看風景，還怕花不完錢？旅遊，我遊了，一年大西南四省，二年大西北五省，隻差去外蒙古國一百裏；三年西雙版納，大理，麗江等，人老了，高原反映氣喘胸悶，太陽穴炸的疼，難過得叫老伴差點兒跳車了事。
    離開齊門北大街上潤元路，看沿途的高樓大廈；數大道上來來往往數也數不清的《奔馳》《寶馬》；還有爽心悅目的美女，你說有哪一樣是屬於老人的？屬於我們老人的隻有孤獨，疾病，還有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這兒疼那兒痛，再還有的就是，做不好家務所換來的那些莫明其妙的“問候”。
    有人說，看開點吧，其實你們老人好幸福呢，退休了帶孫子享受天倫之樂。是啊，好幸福呢，其實那是裝出來的，帶孫子比上班還累啊，可你老了，不帶孫子，那你又幹什麼呢！
    2015，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