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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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西林靜覺得欣慰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並沒有想自己預想的那樣,過不慣這種清苦的生活,反而是如魚得水般的與這個城市其樂融融。他們一家剛開始沒有太多的錢,隻好選在一條小箱子裏租下一間破舊的閣樓。刮風下雨天的時候那小小的閣樓似乎會被風吹跑了一般,來來回回的晃動著。閣樓的房間就像是會被雨水淋的癱瘓一樣,每次遇到這種天氣班雅就會緊緊地摟著椿兒,嘴裏安慰著女兒“春兒怪,不拍不愛,有媽媽在這裏。”
西林椿前幾次心裏還毛骨悚然的,但是次數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風一刮雨一下,她比誰都興奮,在消息哦啊的屋子裏上竄下跳的,口裏大聲嚷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師給我爸爸打電話。”
西林靜和班雅看著這樣的女兒,相對莞爾一笑。也許離開了西林家,對於他們來說,真是走錯的。
他們一家住的那條巷子就是裕泰小巷,可這個城市的人都知道它一點也不富裕也不安泰。是這一帶有名的貧民窟。巷子裏有一群不上幼兒園和天天逃課的被老師趕回家來的野孩子,天天走街串巷的瘋玩瘋鬧。把誰家的玻璃砸了或是把誰家房前屋後的花草破環的麵目全非,找他們準沒有錯。大人們總是站在自家的門前扯著嗓門大聲咒罵著。班雅不想這些不雅的習慣讓椿兒耳濡目染,當也無可奈何。
西林椿開始時並不適應,她不習慣有人站在巷子口潑婦罵街,不論男女總是覺得他那副穿著洗得掉色而單薄的睡衣,腳下踏拉著破了半邊的拖鞋。那樣子很難看,當然她同樣也不喜歡巷子那群成天瘋跑到處惹禍的野孩子們。
一天野孩子們闖禍之後,巷子裏的那人手裏拿著掃帚頭在後麵追趕著。野孩子們看大事不好轉身就往外跑,呼啦像一陣風似的跑過來撞倒了站在後麵的西林椿。
胳膊擦破了皮,血跡一點點的滲了出來,很痛。西林椿倒是沒有哭天抹淚,歪歪扭扭地站起來,低頭一瞧膝蓋青了,手裏的玩具也落在了地上。那玩具是爺爺送給自己的俄羅斯套娃,落在地上滾了一圈,沾上了不少泥土,顯得髒兮兮的。恍惚之間西林椿想起了什麼,目光呆滯的低頭看著娃娃,也不伸手去撿。
那群野孩子也停了下來了,回頭看著這個與這裏如此不融的小姑娘。從她身上發出來的一切都與他們不一樣,與這裏格格不入。
有孩子問:“她是誰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不會是誰家不要的丟到咱們這裏了吧?”
“胡說,我認識她,他們一家是前幾天剛搬過來的,租的就是我們家原來的那個小破閣樓上,我媽還告訴我說他們一看就和咱們不一樣!”一個西林椿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小胖子大聲的和周圍的人宣布著,唯恐誰沒有聽到,末了還在一旁顯擺“她是我們家的房客。”
西林椿抬頭瞟了一眼,前麵這群孩子,又默默地低下身把地上的套娃撿起來,用手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土。聽見有人輕哼了一聲“哼!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說到底不也是一樣住到這條巷子裏來了。”
西林椿聞言抬頭,看見有個年齡頗大的男孩站在不遠處。他個子比周圍的孩子都高,但是卻很消瘦,穿著洗得發黃的跨欄背心站在人群裏尤為獨特。
如果說西林椿站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那麼他站在這裏卻是鶴立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