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山雨忽爾催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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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到這裏才發現,出了個錯誤,古人直呼姓名,隻有討厭對方才這麼叫……,所以駱靜稱蘭章還是叫惜懷)
二四山雨忽爾催心肝
一連幾日,駱靜都不上朝,日日陪我遊玩,已逛了大半個京城。問他卻說皇帝入了朝蓮離宮,不必日日上朝。他煩那些瑣事纏身,都推了給楊潤去辦,大概想起楊潤被政務纏身惱恨得頓足苦歎的樣子,駱靜更是滿麵春色。
這日恰是春光明媚的好天氣,便一道登了船舫,上郊外踏青。剛離了岸邊,我一陣心慌,抖抖得坐倒在地,身上忽冷忽熱的,好不奇怪。駱靜白了臉,急忙叫了焰雪來,她搭了脈,狐疑道:“倒像是風寒,又好像不是。”
駱靜一聽火道:“什麼是又不是!到底怎麼著了!”
“風寒束表,腠理閉塞,惡寒無汗,脈浮緩,都是風寒症相,隻是他時冷時熱卻不知什麼道理。”
“趕緊上岸,讓張頌給我把太醫叫來!要快!”
焰雪應承了,轉身去了,才一瞬,隻見一個妃紅的影子躍了出去,在江上踏了幾步就上了岸。
焰雪隔了過道回道:“詩緣已去辦了。”
待上了岸,我已好轉,行走如常,並無異樣,焰雪也吃驚至極,說不出道理。駱靜不禁眉頭緊鎖,一行人徑直回府。
待醫正搭脈看過尋思許久也道不明白,隻說也許勞神體虧,姑且吃些方子再看看。
宿英接了方子自去煎藥,駱靜隻是默默看我。
我慘然一笑,他伸過手來,輕輕握住我的,歎息一般道:“惜懷,你一定沒事。”
見他如此,我亦動容,隻說:“倘若當真有事,我尚有一個黃口小兒……”我忽然住了口,倒被自己嚇了一跳,我竟想把景兒托付了他?
駱靜不知我心中所想,隻當我已絕了念頭,正色道:“休要胡說!我堂堂大零佐政親王竟連個能醫病的郎中也尋不到,豈不成了他人笑柄!你寬了心養病就是,不要胡思亂想。”
眼見過了近半月,日日不離湯藥,喝得我喉頭發苦,也不見發作,才借故停了藥食。駱靜天天在我身邊,並不出門,早間起來我練劍他撫琴,午後我看書他拿了折子過目批注,中間的膳食茶羹更不消說,待上了燈,或是有人拜了帖子上門,或是要員、臣工拜訪,這才更衣應酬。
楊潤期間也來過,拿了一支野參,足有孩兒手臂一般粗細,略呈人形,說讓我喝茶補氣用,實在讓人歎為觀止。他看似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實則頗有政見,是駱靜的左膀右臂,也難怪駱靜放心把政事交他處理。
這日天朗氣清,正是吉日,便是皇帝春耕下田,以為萬民表率,鼓勵農桑的大禮。駱靜天未亮出去,直到午後才回來,穿著絳紫金紋麒麟飾禮服,冠了蟠龍銜珠金絲冠,盡顯王侯氣度;一旁跟著的楊潤也不換禮服,穿著淺紫銀紋金魚飾的長袍,冠了絞絲雲紋烏紗帽,中間鑲了大顆的貓眼兒,時不時閃著異彩。
我正在園裏逛,半道遇到他們,見了楊潤這身打扮不由吃了一驚。
他到喜滋滋上前調笑道:“我今日自覺玉樹臨風,特來給惜懷看看,也算給你振作精神。”
“小侯爺這身打扮自然顯貴非常,隻是我看著累贅得很,實在不能欣賞。”
“也就三十來斤罷了。數這帽子最絕,要嫌脖子長了,戴著壓幾日也就短了。”
“可惜我脖子太短,不然也借來戴著威風幾日。”
駱靜一直不言不語,這時才道:“要戴的話,我的給你就是了——隻怕壓壞了你。”
我和楊潤都愣了愣,才明白駱靜在開玩笑,他已走遠了。
駱靜的住所離歸雲軒很近,我初來時去過,就在澱湖岸邊,名為“靄閣”。
我和楊潤坐了一會,待駱靜更衣出來。楊潤坐了會就受不了了,走到門邊吩咐仆童拿衣飾來,又呆不住在外廳來回得亂轉,忽然想起來,拉了我就去偏廳。推了窗說:“這偏閣最好,臨了澱湖,哪怕在房子釣魚也無不可。你可喜歡釣魚?”
我正要看,一走近窗欞,頓時頭昏腦漲,癱手癱腳,軟倒在地。楊潤吃了一驚,慌忙要把我拉起來,可是穿著的禮服又礙手礙腳,無所適從。他喊了幾遍“來人”,都不見有人過來,才想起駱靜厭惡人多,隻設了幾個侍婢、太監。他略一猶豫,扯下腰帶往一旁一丟,拉扯著禮服脫了下來,隻著了裏衣把我攔腰抱起。正往外走,驀地看見駱靜寒著臉立在那。
“楊潤!”駱靜吼道,“你待要如何!”
“他病了!”楊潤急道。駱靜聽了,也不知什麼表情,卻把我從他手裏接過去,往回走。隻留下句話叫楊潤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