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依稀可見天空的一輪冷月，在秋的蕭瑟裏獨自美麗，淡淡的月白光華灑在地麵上，隔著一片稀疏柳條俯瞰這個國家黑暗的純潔。
    馬車軲軲向前，平穩而寬敞，那座我住了很久的豪華宮殿就這樣被甩在了身後，逐漸消失了痕跡，隱入月色之中，仿佛從來不曾存在於我的生命般。清幽的霧氣漂浮在半空中，為這座建築在山腰的奢華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這是我第一次走出碧水，第一次認真的看這個地方，也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對哪個地方如此留戀，不願離開。撩開車窗上的幕布，回望這個已經被我視為家的地方，苦澀襲上心頭。可我知道，人始終不能安居一處，那樣會一輩子碌碌無為。
    我曾經是那麼的渴望有一個家，有一個可以讓我在疲憊的時候依靠的肩膀，做一個平凡卻又幸福的女人，可世事真是捉弄人，就在我的夢想快實現的時候，一下子打碎了它，我到現在還可以感覺到那種銘心刻骨的疼痛，仿佛是烙在我心上，再也消失不去。
    其實，我要的並不多。
    耳邊的有呼呼的風聲，夾雜著馬車似嗚咽般的聲音低沉，敲打著我的靈魂，一下一下，不重，卻足以讓我感受它的力度。窗外的數快速後退，猶如鬼魅移動。
    “阡陌，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我都叫你幾次了。”他那惑人心神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帶著秋的涼意。
    “沒想什麼，隻是不想回答你。”我沒有看他，淡淡的說。
    “不想理我？”一絲惱怒從絲綢般輕滑的聲音裏流出，衝進我的大腦，一陣暈旋。閉上眼睛，腦子裏隻有三個字，我完了。
    人果然還是欲望的動物，自從昨天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之後，我對他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控製力急速下降，隻要他一說稍微曖昧的話，我就會臉發紅，耳根發燙，如果一直看著他的臉，估計我連說話能力都沒了。他媽沒事做，生這麼一俊俏的兒子幹什麼，純害人，我單純的心就這麼被他汙染了。
    哦！我忘了，不止是心，還有……想到這個就老臉泛紅。
    “阡陌。”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耳邊，呼出的熱氣輕輕地拍著我，如此貼近我的臉，嚇得我立刻睜開了眼，不安的後退到車壁。
    “你是不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邪惡地單挑起他的眉，揚著嘴角朝我壞笑，左手修長的手臂撐在我的身側，右手溫柔地撫摩我的滾燙的臉。
    “我……我才沒呢。”支支吾吾地，羞死了。
    趕緊調轉頭，不去看他，免得中毒。
    “那你怎麼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全？”他似乎不打算放過我，更加貼近，我已經可以感受到他的胸膛，可是被他壓在車壁上，不敢隨意動彈，就怕僅僅是輕微的動作也會讓我的處境更尷尬。
    機能盯著車頂，故做輕鬆的說，“我才沒想呢，要想也是你想！休要賴我。”
    “哦？是嗎？”他終於放開了我的臉，讓我鬆了口氣，可還沒等我休息兩秒鍾，他雙手扶上了我的腰，讓我的呼吸又是一窒，立刻轉過了頭看向他，卻發現他那張邪美的臉就在我眼前，放大著看進我的眼，我又想趕緊轉回去。
    “要是沒有想，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動作就被他這突然的一句話死死的卡在了，轉也不是，不轉也不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又加了一句，“如果沒想的話，你當然可以勇敢地看我，而不是現在這樣扭捏。”
    明知道他隻是在激我，可還是不服氣，於是硬生生的把眼光放到他身上，可是剛一接觸到他的眼神，我就差點溺死在裏麵。
    桓鶴琥珀色的眼睛是那麼的美，明明是如此的平靜，如此的幽深，甚至沒有一絲藍色，卻讓我想到了一望無際的廣闊海洋，洶湧澎湃的海水向我襲來，而我就像被定住了，心知會死，還是不想移動半步，瑩白的碧玉皮膚在雕刻般的臉上如同透明，襯得那雙奪人心誌的眼睛更加熠熠生輝。
    他眼中的影子越來越向自己靠近，濃密的睫毛刷到了我，我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根手指的厚度，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推開他，他的後腦勺嘭的一聲，直直撞向了另一邊車壁，平穩的馬車也隨之晃動了一下。
    他痛苦地閉上眼，右手按著腦袋，緩緩地倒在車內鋪設的毛毯上，不再和我說話。
    “別裝死了，我知道你沒事。”我用腳尖踢踢他的腿，可是他依舊保持那個姿勢不動。
    “哎，我讓你別裝死了。耍人很沒趣的。”
    不動。
    我已經開始有點緊張了，繼續用腳尖碰碰他，隻是不敢講話了。他還是不動。
    “不是吧！你這麼不禁撞啊！才一下就這樣。”我爬到他身邊，抬起他抱著頭放到腿上枕著，輕輕地給他按摩，隻是心裏很愧疚，剛才好像是撞得狠了點……馬車都晃成那樣了……
    “是我不好啦！我給你揉揉好嗎？”我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對他說，他皺著眉，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誰讓你老是想占我便宜，安分點不就得了嘛。”
    輕輕地撫摩著他被撞痛的地方，是腫起來了，看來下手是重了點。手指插在他柔軟的發絲裏，淡淡的檀香味又飄進了鼻子，黑亮的緞發披散在我腿上，帶來一陣涼意，舒服得我想睡覺。馬車有節奏的晃動讓我也跟著泛起迷糊來。
    唇上傳來一陣溫潤，帶著幽幽地茶香，若有若無。唇型被慢慢地描繪，輕觸，仿佛那是一件難得的寶物，精心嗬護。
    迷蒙地睜眼，發現桓鶴又趁我不注意偷襲我，狹長的鳳目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帶著深深的笑意，邪火哄地竄上來，這人真是欠抽，剛準備像剛才一樣推開他，卻被他提前抓住了雙臂，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雙唇依舊不肯離開我的。憤憤地掐他，他卻抓住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背上。
    實在拿他沒辦法，隻得停止掙紮，任他親個夠，反正更大的損失都有了，這點小的算什麼。
    他見我不再亂動，嘴角明顯的上揚了，更加愉悅地加深這個吻。我被他吻得頭昏腦脹的，感覺氧氣已經不夠用，就想推開他，可他卻還不肯放手，骨節分明的手開始在我身上遊弋，試圖打開我身前的衣襟，我嚇得立刻就清醒了，在他背後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敖！”他大叫一聲。我趁機將他推到一旁，艱難地從毯上爬起來，調整了呼吸，順一順被他弄得淩亂的發絲，惡狠狠地看他，他卻一副，我很無辜的表情。
    “為什麼這麼凶啊！”他朝我吼道。
    “你還敢問為什麼？如果我不推開你，你準備在這馬車上做什麼？！”
    “做什麼你不是知道嘛，還問我。”他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看被我掐傷的背，嘴裏卻還呱呱念叨，“又不是沒做過，這麼緊張做什麼，老是這樣以後怎麼辦？”
    被他這麼一說，原本就很紅的臉快能滴出血來了，隻能大聲喝斥他，“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本來就是嘛！還不好意思。”他伸出手，在我胸口點了一下，我立刻就語塞了，楞楞地看他，他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阡陌，你真是單純得可愛呢。”他不顧我的反對，將發楞中的我拽入懷裏抱著，我不停地扭。
    他語帶笑，“你要是再扭，剛才那把還沒熄完的火就要繼續燒起來了。”
    我隻得任命地呆在他懷裏，任他亂吃豆腐，比起剛才沒做完的，這或許真的會好點，我在心裏這樣和自己說。
    “你是不是禁欲太久，以至於要了一次之後就不停地想要？”我抬起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