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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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生花2
的眼神,就像想月自己每次見到討厭臭蟲的樣子,連要她碰一下都是那麼惡心的表情刺激這想月幼小的心靈。隨著痛苦的加深,她媽媽痛苦不堪的掙紮打翻了茶幾上的玻璃杯,驚動了在廚房裏的雲姨。她見狀也不免得大驚失色,趕緊扶起想月的媽媽,一邊問想月出了什麼事,一邊匆忙地打電話通知救護車。這時想月哪裏還說得出話,她被嚇得手足無措。隻顧得邊搖頭邊哭。可是她仍不忘盯著媽媽,毫無疑問地瞧見媽媽怨毒的神色。“媽媽----媽媽。‘想月似乎意識到什麼,卻又十分不明白其中的含義,本能想呼喚媽媽尋求保護,卻適得其反。她的媽媽在這份怨毒中昏迷。
沒過多久救護車就趕到,想月看著媽媽被抬上了擔架。眼看雲姨跟著踏上救護車,想月拉住她可憐巴巴的乞求,"雲姨我會乖乖的聽話,帶我也去好嗎?我想看著媽媽。”說著還不住打嗝。雲姨想想把小孩子獨自留在家裏也不是辦法,便點頭把她抱在懷裏上車。想月緊緊抓住雲姨的衣襟,看著穿白袍的人們正忙碌地為媽媽救治。雲姨叫他們“醫生”並不是詢問想月媽媽的狀況。在大人凝重的臉上,想月感覺到有些來之不易的東西在她還沒有抓住前就悄然消失。突然,想月又聞到了櫻花特有的香味。那樣濃鬱,像蔓藤般細細密密的纏繞住她,扼住她的呼吸。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又回到剛才在夢裏的場景。這認知讓想月恐慌極了。她努力睜大眼睛,大口呼吸。不成調的呼喚著:“雲姨----雲姨-----。”她的異動隻是讓雲姨看了她一眼,認為她隻是小孩子純粹害怕這樣的氣氛。更加有力的摟住想月以至於她不會從懷裏跌下來。
在想月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救護車停下,車門被打開,外麵新鮮的空氣吹散裏麵的沉悶。想月的感官又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也隻是自己的一個夢。這是想月被掌心尖銳的疼痛吸引注意力,她攤開雙手,手心的皮膚被指甲切開,露出鮮紅的血肉。想月也管不了這麼多,隨著雲姨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得到通知的爸爸也放下了手裏的工作,急急忙忙地開車趕過來。一見麵就問雲姨手術室裏的情況。想月見到平時自己最崇拜的爸爸,急切想撲到他的懷裏尋求慰藉。雲姨怕她摔打無奈地放她下地。想月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撲過去,忘記平時爸爸對她的冷若冰霜。想月深信這個跟她有相同血緣,被她稱之為“爸爸”的男人可以驅趕母親帶給她的恐懼。可是想月的爸爸卻踢開了她,雖然動作不大,可是對於年幼的想月來說,足夠使她“吱”的一聲跌落在地。“走開,不要煩我。”她爸爸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千斤頂般重重敲打她的心靈。想月用盡全身力氣所支撐的期望和信念硬生生出現裂痕。然後破碎,想月眼睜睜看著它們碎散一地。她的唇如同她的臉色一樣慘白。無聲的流淚,生怕惹惱了爸爸。這次她又做錯了什麼?想月很乖的,隻不過是想親昵地摸摸媽媽,沒做壞事。可是為什麼爸爸媽媽都討厭她?想月真的不是壞孩子,要不然就讓專吃壞孩子的大灰狼把自己吃掉。雲姨也無法接受爸爸的所作所為,她皺眉責怪他“杜先生你怎麼可以對小孩子這樣!”她走過來把想月抱起來,突然發現想月的小手已經血肉模糊,雲姨心疼的對她的傷口吹了一口氣說:“疼不疼?我帶你去擦藥。”說完,便帶著想月離開。想月的爸爸一臉無所謂的抽煙,好像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手術室那頭的妻女上。想月趴在雲姨的懷裏努力想看清爸爸的臉,直到他的樣子在自己的視線裏一點一滴的消失。想月伸手想抓住什麼,卻隻有空氣從指縫裏穿出刺激她手裏的傷口。雲姨把她帶到外科門診上藥,年邁的醫生看到想月的傷也不禁皺眉說,這個小孩子怎麼會傷成這樣,大人也提案不小心了。雲姨忙稱以後會多加注意。消毒水刺激著想月的傷口,她不停的哭,不是為手裏的體膚之疼,而是心裏疼得不能自已。雲姨見狀不住地安慰,用手帕擦拭她的眼淚。藥終於也上完包紮好傷口,醫生說,最近不要沾水。雲姨把她放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囑咐她不要到處亂跑乖乖等她回來,得到想月點頭後,便拿著劃價單繳費。想月呆呆望著包成饅頭狀的手,恍惚有個聲音在召喚她,由遠及近,好像遠古神秘的歌謠誘惑的唱著,來吧,快點到這裏來。牽引著她,越來越強烈。這讓想月忘記了所有的傷痛,一心想找到神秘的源頭。她慢慢滑下長椅,憑著直覺在醫院的走廊裏摸索前進。
近了,想月可以感覺到自己接近它,馬上就可以揭曉隱藏在背後的答案。她在一間病房門口停下,那聲音在這裏戛然而止。想月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就在這個房間裏麵,像是要打開潘多拉的魔盒,她緊張又興奮。門是虛掩著,透過縫隙,想月看到你麵藍色的窗簾和褐色的桌子,桌上擺著插滿鷲尾的花瓶。抬頭望了望門牌號-----206。想月揣著滿心的好奇推開房門,“吱呀!”門緩緩地打開,想月的視線也開朗起來。她走進房間,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躺在病床上。枯黃如稻草的頭發露在床單外。想月知道這就是她要找的真實。“是媽媽回來了嗎?”稚嫩沙啞的嗓音從裏麵傳來,很奇怪,這樣本不算好聽的,很奇怪,這樣本不算好聽的聲音在想月的耳朵裏猶如天籟,使她的心情格外平靜,半天沒有見人回答,床上的小人吃力的抬起頭來。想月看清了她的樣子。不似想月的圓潤白皙,是個瘦瘦黃黃的小女孩。兩隻眼睛大而沒有光澤,這原本應該是多麼美麗的眼睛,可惜現在烏黑的眼眸裏生命的光澤都消匿殆盡,隻是純粹的照映想月的影子。女孩的嘴唇稍大而厚,顯得格外豐滿,卻沒有絲好的血色。女孩看到想月這個漂亮的女孩也是很吃驚,她細細打量想月,深沉的自卑從眼底浮現,她低下了頭。良好的教養使想月極為大方自然地走到她的床邊說:“呐,我叫杜想月,因為迷路了,所以在走到你這裏,你呢,叫什麼名字?”女孩完全沒有想到陌生的想月會主動和她說話,她羞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回答:“你……你好,我……我叫唐糖。”想月聽到有趣的名字瞬間來了精神,“是糖果的糖糖嗎?很可愛的名字。”想月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不是,是這個唐糖。”唐糖一邊解釋一邊在自己的手心寫下。想月湊近費勁的識別最後恍然大悟,“噢……原來是這樣寫的。”她想握住唐糖的手,驚覺自己還受著傷了,從剛才開始她就忘記了疼痛。唐糖也發現她包紮的手,“你的手怎麼了?”顯然沒有剛才的怯懦,其實她第一眼就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女孩。“不小心摔倒了。”想月揮了揮手,甩開內心的悲傷。“呐,我今年五歲,你呢?”想月歪著頭問她。“我也是五歲。”結果仔細一問,兩人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叫她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最後還是想月反應過來,從口袋裏掏出五顏六色的糖果對唐糖說:“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這最甜糖果就送給我的新朋友唐糖好了。”唐糖也笑著借過,這是她第一次認識朋友,第一次收到禮物。剝開糖紙,和想月一起把糖放進嘴裏,潤滑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化開,這是她們吃過最好吃的糖果,一直沁人心脾。然後兩個女孩相視樂陶陶地笑了起來。此時唐糖的大眼睛裏有星火般微弱的光澤,比先前有活力許多。“呐,你生得什麼病?”想月隨著的問題讓原本就少的光澤黯然,仿佛剛才隻是曇花一現。“我的腿不方便。”唐糖壓抑地說著同時掀開被子,想月看到一雙並不協調的腿。她的右腳膝蓋骨不合理的向內彎曲,由於缺乏運動,顯得更加瘦弱纖細。而且左腿明顯比右腿發一些。唐糖咬緊嘴唇望向想月,卻沒有發現她像其他的孩子那樣鄙夷她,而且愣愣地**她的右腿問:“唐糖,你疼不疼?”問完想月的小臉就皺到一起,像是很體會那種疼,“肯定很疼對不對?”唐糖想說不疼,真的不疼。卻嗚咽在嗓子裏說不出話來。“噢,乖乖,吹吹,痛痛就飛走了。”想月努力模仿大人的樣子在唐糖的右腿吹氣。唐糖的眼淚不爭氣奪眶而出,她經常哭卻第一次覺得淚水也可以是甜蜜的。眼前這個笨拙安慰她的想月,就像童話故事裏的天使,就像她每天祈禱能帶給她光明希望的天使。唐糖出生在一個小山村,她的父母希望她能有如糖果般甜蜜的人生,所以取名為唐糖。可是她一出生沒多久她的父母就發現她左右兩條腿不對稱,便把她帶到附近唯一的診所檢查。經過醫生的診斷,唐糖是先天性的膝蓋骨畸形,建議把她帶到市裏的大醫院從新接骨。這結果無疑是對生活貧寒的雙親一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