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部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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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
時鍾行走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屋中聽得的格外清楚。
滴嗒,滴嗒,滴嗒……
遵照著已定的規律,不疾不緩。
不會偏離預定的軌道。
煩!
啟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那規律的聲音,像敲擊在心上,讓他難以忍受。不,應該說,所有的有規律性的事都是他所討厭的!像命運啊,責任啊之類的!對著這些硬性而不可抗的定律,啟介有著可以稱為“憎恨”的感情。
睡不著……
滿腦充熾的都是……
索性睜了大眼睛,專注的看著天花板。
啟介的房間是淺棕色的,父親當時找人裝修時,曾說是根據啟介給人的印象專門設計的,但啟介知道,那是因為哥哥涼介無意中說了一句“啟介給人的感覺是黃色的毛絨絨的動物”,所以,房間就成了這個樣子。和哥哥涼介那整潔卻冰冷的房間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房間是最能體現主人性格的。
記得以前似乎在某本書上看過這種說法。
是有道理的吧。啟介承認自己是個懶人。屋子一向都很少整理,所以隻要隔上一段時間,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會堆的山一樣高,涼介有一次進來時甚至被囂張的擺在門口的一個方向盤絆倒過!(^^)
“竟然敢害大哥跌倒!”
一點也沒有反省自己的懶惰的啟介,將責任歸結於方向盤上,當著涼介的麵將它從窗口扔了出去。結果卻是不幸的砸到要進門的老爸,乖乖寫了悔過書。
不過,一向愛幹淨且非常自律的涼介卻並不討厭啟介房間的這種自然,反而還很喜歡這裏,甚至,每次兩人獨處的夜晚,即使開始的氣氛是在涼介房間產生的,但最後都會特意進來啟介房裏。(明白吧,就是H……^^汗……)
大哥……
為什麼,不管想什麼,最後思緒都會回到那個人身上?
啟介翻個身,看著枕邊處有著深深的刻痕的兩個字----
涼介。
大哥的名字。那時剛學會寫這兩個漢字時,興奮的用小刀刻下的。然後,那段還會對這感情懷有罪惡感的時期內,每個想念著他的不眠夜,都會用手指反複的,反複的在上麵重複描畫著。久爾久之,連刻痕上的棱角都被磨平了。而那痕跡,則越來越深,變得很難消掉了。
不過,因為是刻在不明顯的地方,所以連偶爾會來整理房間的母親都沒有發現過,否則……少不了又要因四處塗鴉而寫悔過書吧。
啟介的嘴角扯過一絲笑意。
幾乎是一種本能,手指又畫上那幾個字。
涼介……大哥……
大哥……
熟悉的燥熱在身體燃起……呼吸變得濕熱,心髒跳動加快著頻率,難耐的空洞與寂寞感在吞噬內心。
“大哥……大哥……”
低吟……
“大哥……”
好丟臉。
同一屋簷下,睡著的還有年青的嫂嫂和六歲的侄子,但他卻……
這是罪……
啟介輕咬下唇。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結論。
這是愛!
是無比真實,無比誠摯的感情。
啟介不會讓任何人,包括自己玷汙它!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