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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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的三人回到公寓樓,一路上安靜得過分。
“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進入房間後,夜一就把自己關進書房。而碎蜂沉默著左右看看,對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為什麼一趟本該開心的踩馬路會演變成這樣。
是夜,墮入夢境的碎蜂已經開始習慣時不時就到這個世界來觀光的情況,一點不覺得驚訝。她已學會處變不驚,何況這裏漸漸變得熟悉起來,很有親切感。
稍微衡量了一下方向,碎蜂徑直走向樹林,這個時間,那兩人應該都在。
果然,相同的地點,麵具男人和‘碎蜂’正在切磋。現在碎蜂已經能看出,雖然那個自己正在拚命找尋麵具男人的弱點,可是每每,都會被麵具男人輕巧的以刀脊磕開攻勢,將危機降低於無。鏘!重重撞擊的聲音撕裂空氣,毫無疑問,‘碎蜂’被那記重擊打退。
可惡!恨恨的甩去刀上灰塵,‘碎蜂’頹然坐倒在草地上休息,更加肯定麵具男人的變態程度,該死的強弱參差!早晚,她會強到超過那個人,以及眼前的這個家夥!
‘我要離開了,現在你的實力,已經可以自己來慢慢提高,不需要我的幹涉了。’麵具下傳出幾聲感歎,似乎是對塵世的眷戀,也可能是有心事。
‘碎蜂’轉身,眼瞳牢牢鎖住麵具男人,要離開了?突來的信息很讓她不習慣,已經忘記上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但是此時,她竟然感到深深的不舍?‘你要去哪裏?難道……連現在,也不能說你的名字?你到底在隱藏什麼!’不滿?是的!她很不滿!這個陌生的人熟悉自己的一切,可是自己卻一點都不了解他。
‘……是嗎,我一直都在想,能讓你好奇一件事,該有多難。’手指已經觸及麵具,但是猶豫著又停止動作,直到‘碎蜂’不耐煩的哼了聲,才苦笑著摘掉長久以來一直陪伴著他的麵具。一張清秀的臉,沒有男人該有的粗獷,反而更像某些貴公子的感覺,接近雪花的白膚似乎不是天然,蒼白的臉色像沒有生氣的娃娃。如果不是深藍如寶石的瞳孔散發靈氣,或許‘碎蜂’會忽視他的存在也說不定。
暗處的碎蜂驚訝了,沒錯,那張臉龐,她如果再認不出那是鳳,就不算是青梅竹馬了。鳳絕音……心裏很自然的想到那個時候從這邊世界的夜一口中聽到過的名字,就是他吧?
‘很正常,讓人無法想象你遮掩的目的。’顯然‘碎蜂’一直是認為他有不可告人的隱疾才對,惹得鳳絕音微微笑開,隨即低低咳嗽了幾聲。
‘加油吧,既然想超過夜一,就努力的超過她,讓那個人好好體會一下你的自信。然後,告訴她,你的真實想法……不要等失去才來後悔,失去之後,永遠也不會再有機會……’說話間,他的眼中閃現淡淡的悲傷,讓‘碎蜂’不由得想問,你失去過什麼?但是理智的打住,沒有將話說出口。
‘鳳絕音,我的名字。記住,不要輕易說出我的名字,那是禁忌……就此一別,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麵呢。你和她……真像。’最後一句,應該就是他的終點了。‘碎蜂’皺眉,看著男人轉身,瞬步消失,終是沒有挽留他。她有一點嫉妒了……是誰?讓他露出那樣的表情?或者,如果一直陪著自己的是他,就不會……不!不對!她的目標,永遠都是那個囂張的背影!是那個膽敢舍棄她,背叛她的女人!
隻是動搖了一下下,‘碎蜂’強迫自己從不該存在的幻想裏撤離,再次專心的舉起雀蜂,‘盡敵蟄殺,雀蜂!’
碎蜂沉默了,她似乎已經多少猜出了那層關係,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那麼夜一呢?夜一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為什麼她卻偏偏不在!不要說那個‘碎蜂’了,就連自己也有點微微的遷怒,生氣夜一的離去,甚至於她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如果是同一個人,那她的個性還真是該死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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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後的騷動,盼望的那人竟然以幫助旅禍的形式而回,真是譏諷的事實啊!‘碎蜂’靜靜的坐在隊舍裏仰望著皎潔的月光,今天,她一直想念的那個人回來了,狠狠的給她發泄了一番,心情意外的舒暢了不少。‘夜一大人……’
雖然明白了她離開的原因,雖然心裏放下了那些莫須有的猜測,可是,她在夜一大人的心中,到底算是什麼呢?她現在的實力,仍然是不能保護夜一的背後麼?連斬魂刀都不需祭出,她便已經落敗,好失敗啊……身後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不用回頭,‘碎蜂’知道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
果然,夜一的手摸上她頭頂,有點調侃的聲音問她:‘怎麼?睡不著嗎?那麼說說話吧。告訴我,小蜜蜂長大變成大蜜蜂了嗎?’
‘…………您已經叫我小蜜蜂了,您覺得我能長大嗎?’
‘嗬嗬,好怨念的口氣啊~~抱歉呢,碎蜂,我不能帶你走。’夜一垂下眼,理由,她清楚,隻是不想拉上純潔的‘碎蜂’一起下水,所以寧願選擇不告而別。是啊,不希望,她不希望‘碎蜂’變成另一個他,那個背影,已經是自己永遠的遺憾了。記得最後一次見麵時,‘他’曾經說過,忘記他,再找到一個可以珍惜永遠,可以陪伴永遠的伴侶,或者夥伴……
‘是伴侶,還是夥伴呢?碎蜂……’夜一的眼神迷離,思考得夠久了呢,是不是,該老老實實的承認了呢?
‘哼!’以冷峻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不滿,碎蜂看著夜一等待她解釋所謂的不能帶自己走是什麼意思,自己的急躁,還不是被夜一大人您慫恿出來的?
‘不要這個表情啦~來來,笑一個~’抱緊碎蜂單薄的身體,夜一微微的笑了,‘我答應你,不會再離開,所以……笑給我看吧,我的小蜜蜂,我還是很喜歡聽你嗡嗡的聲音呢。’
‘嗯……嗯,夜一大人……我……沒有你,好寂寞……’雙手可以觸及的體溫,觸手可及的人,‘碎蜂’低泣,終於啊,她的願望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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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有一個帶著像狐狸形的麵具的男人教導你?’夜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金眸閃現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是的,他很強……’看來‘碎蜂’還在不悅自己的弱小,即使她已經非常強悍。‘我沒見過他在靜靈庭出現,可是,他的靈壓,已經足以和總隊長媲美,為什麼卻連死神都不是?’這是她的疑惑,也是她問過卻沒有得到答案的一個懸念。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名字,碎蜂?’
‘……………………有……’對夜一,她是絕對不可能有謊言的。
‘絕音,還好麼?’手指輕撫杯口,像是摸在珍貴的寶石之上,惹來‘碎蜂’的側目。
詳細的描述自己最後見到麵具男人的那天,‘碎蜂’看向夜一的眼神有著明顯的疑問,他們果然是認識的啊。即使已經從麵具男人那裏猜到,但是真的聽見夜一大人問起,感覺完全不同。‘他到底……是什麼人?夜一大人?’
夜一笑了起來,笑聲中卻沒有一貫的囂張氣焰,‘他是,我在遊魂街的朋友……如果沒有那次意外,原本他是可以進入靜靈庭當上死神的呢。可惜……他被選中了,因為一個實驗,一個該死的實驗!’
‘實驗?’‘碎蜂’握住夜一緊緊攥著的手,因為不自覺的緊握,指尖甚至劃破掌心。
‘某些瘋子,想要嚐試將一個靈壓普通的靈魂通過途徑引爆他的本源力量,提高靈力。用燃燒靈魂來換取更強大的靈力,或者可以說,嚐試在一個容器中注入靈力,看他最終會怎樣……是獲得靈壓的大幅提升,還是會……消滅。’視線掃過瞬間露出驚訝不信表情的‘碎蜂’,夜一低低的苦笑,‘不相信嗎?也對,絕音選擇消失的時間,正好是在你進入隱秘部隊的一年前,你不知道,是肯定的……’
‘但……但是現在的他,那個人很……那我看見的鳳絕音是?’
‘傀儡。’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天知道這兩個字具有多大的殺傷力。‘對46室絕對忠心的傀儡,擁有強大的力量,絕對不會背叛。’不過,似乎還擁有著自己的意識。
驚愣的狠抽口氣,不隻是她,連帶坐在一邊聆聽的碎蜂也嚇到了,瘋子!為了力量,果然可以讓正常人瘋狂!!
‘不可能……他……他不像是會想要強大力量的人啊,他……’
‘我和喜助調查過,當初46室對我詢問絕音的答複是他突破成破麵,去了虛園,但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他的確曾想要力量,那是因為……’
‘警報!!警報!!黑色甲蟲再次出現了!!各個番隊立刻趕往總隊長處集合!請立刻!’
什麼?!隊舍裏的三人都愣住,反應最快的夜一立刻瞬步跳出窗子,夢境中的‘碎蜂’遲了幾秒也跟過去。徒留碎蜂沉默在屋內,回味消化剛得來的情報,她現在比較明白了,微微咬住下唇,內心產生了些許對所謂46室的討厭。即便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更強的力量,想要保護更多而不得不犧牲少數,可是……還是討厭!
寂靜的和室已經和外界脫離了聯係,吵雜的喧鬧聲,驚呼聲完全傳不進她的耳朵,陣陣慘呼也無法在此時打動碎蜂的思想。
好想……好想見你們……夜一……鳳……告訴我,我現在看見的,都不是事實……都隻是純粹的夢境而已。停止吧!不要再讓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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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男子輕聲歎氣,難得的沒有忽閃他的扇子,望著映照出碎蜂的屏幕低聲呢喃:“就快了,當你們都想起你們的過去時,平靜就不複存在了。夜一,碎蜂,鳳,必定有一個人,會消失……上次是夜一,這次……是你了吧?鳳絕音……我可不相信你能讓她們兩個中的誰嗯哼,尤其是現在,牽絆已經很深很深了啊。”
“真是的,消失哪一個都來找我嗷嗷,我招誰惹誰了?”扇柄點向按鈕,將屬於碎蜂的屏幕,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