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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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個尖銳的叫聲劃破了靜謐的室內,卻也把剛剛潛入睡眠狀態的我驚醒了。
聲音的主人萱萱,此刻睜大了銅鈴般的眼瞪著床上的我和沐雪,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完了!被抓奸在床了了!這下子怎麼也洗不清了。
第二天,如我所想,流言再起,隻是這內容也傳得太離譜了吧。
“聽說香公子又強吻了教主!”
“沒想到事隔那麼久,香公子還好這口。”
“何止,我還聽說香公子壓在教主身上XXOO”
“明明是把教主壓在桌上XXOO”
“都錯,是從床上XXOO再滾到桌上XXOO”
……
我到是想問這位仁兄,他能從床上滾到桌上嗎!!!
唉!我無語問蒼天的聽著從假山後麵傳來的N多聲音。
皇天在上,我沒偷聽,我隻是拖著酸軟無力的身子,一步一挪的向溫泉閣前進途中碰巧聽到的。
明明是他強我,怎麼那個風生水起的流言卻說成我強他了呢?
昨天傍晚,萱萱原本是來叫我用飯的,進屋見了那場麵,一時失態後,卻馬上在臉上顯出‘我什麼也沒看見’的字樣,腳底抹油,迅速消失在我們的麵前。
我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偷偷瞄了眼沐雪。
他雙眼如炬的看著我,根本沒有一絲被看到後的尷尬。
光溜溜的他,光溜溜的我。
我垂下眼,想著前麵竟然還睡著了。
“對不起。”
我看向他那雙清明中帶著悔意的星眸,藥效已經過去,他清醒了。
原來那個讓我心跳漏了一拍的東西也是藥效的結果。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飄過一縷悵然若失的情緒。
我微蹙著眉,冷著臉,牙齒用力咬著下唇,深吸了一口氣,說:“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想離開雪域宮!”
沐雪不吭一聲深深的看著我。
我受不了那個在我看來就是無限悔意的眼光,轉過身去。
過了很久,聽到一聲歎息,身後傳來‘簌簌’的穿衣的聲音,與躊佇後漸遠的腳步。
腳步聲消失後,我的力氣也隨著被抽幹了,倒在錦被上,把臉深深的埋在其中。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滿宮風雨,那些流言飛語成了整個雪域宮人人皆知的事情。
期間我遇見了風霽,他見了我像是見了鬼一樣。他那張春風般的臉上竟然變成了臘寒。原本含笑的雙眼顯現出的絕望之色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
讓我奇怪的是,我這個當事人還沒絕望呢。被人強上了,還聽到相反的流言。我到是還厚顏地活的好好的。
他風霽這是演的哪出?
不過我沒這個心情去問他,轉身就離開了。這種非常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另一個當事人沐雪,堂堂雪域教的教主像閑人一樣天天往我的臥雪閣跑,他就不怕這已經是滿城風雨的流言嗎?他是牛皮糖嗎?還是臥雪閣裏藏了蜂蜜引來了他這隻大黃蜂。
“我說了,我不想見你。你怎麼又來了?”我露出嫌惡的口氣對他吼著。
“我想見你。”沐雪露出他閃閃光的眼睛,
“……”我一頭黑線。“你不走我走!”
“你走不了的。你不知道雪域宮的出口。”
“……”黑線加密。
這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是雪域宮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趁沐雪還沒有來臥雪閣,我背上竹簍,上山采料去咯。
在我偷師學藥期間,火龍告訴我雪域宮西麵的山上物產豐富,尤其是名貴中藥材。隻是大多都深藏在冰雪之下,采摘不便。後來我還跟著他一起上山采藥,發現山上除了有中藥材之外,也有用作於調香的原料,讓我欣喜若狂的是有一次找到了些隻在書中才聽過的香料。比如半日花脂,它的香味和龍涎香很相似,通常被稱為琥珀,而且其香味持久。因此我也常常自己去上山采料。
由著小道一路而上,白皚皚的雪鋪的滿山遍野,我左挖挖右掘掘,邊走邊找,沒一會就小有收獲了。隻是這些材料要做成可用的香料,可能才隻剩下幾錢幾兩那麼點而已。
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
整個山中隻有我一個人走動的聲音,停下動作,仰頭望向雪山藍天。純粹的白加純粹的藍,用手遮擋刺眼的陽光,嘴角掛上了一個弧度,心情也一掃多日來的陰霾。
忽然間,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我左右張望了一圈,才在雪地裏發現了一個‘小球’。它通身雪白,融在雪地裏不仔細看還會把它忽略。
那個小東西豎起兩隻毛茸茸的耳朵,睜著紅如瑪瑙的小眼好奇的望著我。它在發現並沒有危險時,一蹬一蹬地向我跳進了幾步。
“哇,雪兔,長的好可愛。”
我忍不住蹲下來仔細觀察它,剛想伸手去摸摸它的毛,那小東西撒腿就跑了。
“喂,別跑。”我背上竹簍緊跟其後。
我梅馨這麼一個大活人和一隻小雪兔賽跑,本應該是我贏的,隻是在這冰雪地的山裏跑卻是舉步艱難。
氣喘籲籲的跟著小雪兔跑了很久,我突然停了下來,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抬頭對著它說:“停,停,停!我跑不動了,你太利害了!果然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呀。”
這小雪兔還真有靈性,聽到我的聲音也停了下來,蹬蹬蹬跳到離我兩尺遠處。
“你和我玩呀,我跑你跑,我停你也停的。”有趣的盯著它瞧。“跟我回家怎麼樣?”
說著又伸出爪子想摸它,這小東西見狀蹬蹬蹬又開始跑了。
“喂!——又跑。”
我舉步又追了出去。
寧靜的山巒中,一兔一人,一前一後,頓時熱鬧了起來。
眼見就要抓到小雪兔時,腳上一滑,身體重心也向一邊傾斜,人整個就向下沉去。我想用手抓住身邊樹枝停止向下的衝力,卻因為這些枝幹長常冰雪覆蓋而異常滑手。
不一會兒功夫我就停止了滑動,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此地是山中的一個小溝,前麵追兔子時沒注意腳下,就滑下來了。
自己的手因抓樹枝而擦破了,沁出絲絲鮮紅的血。身上的衣服也沒好到哪去,被劃出了好幾道口子。
我剛想起身時,發現了更不妙的情況,前麵滑下來的時候腳脖子扭到了。才一個動作就牽動了痛處,一陣冷汗立刻遍布全身,隻能繼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我用雪把帶血的手洗幹淨,再從身上的衣服上扯下幹淨的布條,按壓在傷口上,用以止血。吸了口氣,忍痛脫去左腳的鞋子,用雪揉搓著扭傷的腳踝,針錐似的疼,一陣陣的傳來。我停下手上的動作,從衣袖中拿出一瓶具有止痛效果的聞香,放在鼻端嗅了嗅。
漸漸的,腳上的傷痛變的麻木,十根手指也凍的通紅。抬頭向上望去。在這人煙罕見的雪域山,這樣下去無疑是死路一條。
咯吱,咯吱。
之前被我追著跑的那隻小雪兔跳到了我的身邊。
“這下好了,我為了追你,要凍死在這裏了。”我看了它一眼,笑著說,“還好,你還有點良心,知道下來陪我。”
這次我伸出魔爪,總算是摸到了它的小腦袋,它的茸毛柔柔的手感真好。小雪兔的頭在我的手上蹭了蹭,跳了上來。
我把它抱進懷裏互相取暖。
我望向洗滌過的藍天,對著小雪兔說:“我追了你那麼久,結果卻要死在這裏了。你會不會幫我立個碑?碑上要寫2008年2月2日穿越時空的梅馨之墓。”微笑著低頭看了下它,“算了,你那麼小,搬不動石頭。能搬片葉子來就不錯了。”
小雪兔睜著紅眼睛不解的看著我。“哈哈,認識那麼久了忘自我介紹,我叫梅馨,你呢——你就叫小白吧。”這麼無辜的小眼睛讓我想起了蠟筆小新裏麵的那隻小狗。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天色漸暗,雲遮霧掩,萬物升起了氤氳之氣,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雪域山平時的日照時間就短,從出來到現在已經有三個時辰了吧。
靠在雪地裏身體上的溫度漸漸散去,隻有胸前的小白那一小點溫度支持著我的意誌。
我閉上眼睛,想到的人卻是沐雪。
怎麼在這個時候會第一個想到他?我現在應該最不想見的就是他吧。
第一次在竹林關客棧中見到他,隻感覺到冷豔;後來在雪域宮中覺得他分明是一個色狼,無賴;雪夜笛聲的孤獨一麵;還有那時溫情的眼神;牛皮糖一樣厚的臉皮……
是不是有點不同,我也不清楚。隻是現在的自己很想他,非常想他,絕望於再也沒辦法見麵。
“呆呆!”沐雪焦急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幻聽!一定是幻聽!深山的山溝裏怎麼會有他的聲音。
我一定是要死了,才會想起他,才會聽到他的聲音,這是回光返照!!
“呆呆!你醒醒。”身體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有一雙手不停的在搓著我的臉。
我眯著眼,對焦了半天才看清麵前的人。從他的眼睛裏,我看見麵色蒼白的自己。
沐雪的臉由焦急變成了怒火。
“你就那麼想離開雪域教嗎!”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卻不掩滿腔的憤慨。“你就那麼不想見我,就那麼討厭我,寧願死在這深山裏嗎?”
“……”
我好像是有說不想見他,但我有說過討厭他嗎?
“你——如果你真的不再見到我,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沐雪的聲音漸漸輕了下來說:“如果你還是想離開的話,我也會放你走。我會放手的……”
近距離望著他那比星空還漂亮的眼睛,我雙唇翕張,話還沒出口,沐雪又擅自說了下去。
“其實從那天知道你是男兒身後,我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一直出現在我的心上。我不管你是女還是男,我隻是想你在我的身邊……”
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把他的話打斷,氣若遊絲的說:“我沒想要走。”
他看著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我的話。
“我根本沒想要離開。”讓小白的腦袋從我胸前露出來:“我和小白都好冷。我們可以回家嗎?”
我沒有錯過沐雪雙眼溢出的喜悅之情。當即他抱起我一個飛躍,回到了山溝的外麵。
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鵝毛雪,沒一會兒颶風四起,雪也越來越密。在這昏天黑地的山巒間,沐雪抱著我,即使身懷絕技也沒有辦法繼續行進了。
好不容易,沐雪找到了一個山洞,讓我們兩人一兔得以暫時避風雪。
山洞外風呼呼的狂嘯著,沒有幹木柴,無法點火取暖。黑漆漆的洞中,我被沐雪抱在懷中,小白在我的懷中。
“老天是故意的,今天一定是我的災難日。”我喃喃說著。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所以我要被困在雪中。”我故意加重了這個‘雪’字。
“隻要你不離開。你怎麼說都行。”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隻感覺環在身上的手臂緊了緊。
“我們會不會凍死在這?”
“不會的,你睡一覺,等天亮了我們就回雪域宮。”
他的話中透著讓我安心的肯定,窩在沐雪溫暖的懷中,倦意也席卷而來。
我麵露微笑。
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