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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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迷糊中感覺周身有蝴蝶翩翩飛舞,五彩繽紛的色澤,美麗而耀眼。我站起身,自己像是長了對蝶翅,混在了它們中間。又或者更像是一隻遨遊在天際的紙鳶。
    忽然,紙鳶斷了線,落了下來,投入的卻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舒適的像小時候躺在媽媽的懷抱中,直覺可以一輩子就這樣躺著。
    我才覺得可以安心的睡著,氣溫又降了下來。像落入了寒潭之中,讓我不禁瑟瑟發抖。我努力尋求更多的溫暖,向著身邊溫和的猶如冬日裏的陽光靠近,直到寒冷慢慢的消失,溫暖開始漫延,從身體傳到我的心底最深處。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我感覺身體越來越燥熱了,除了一股似有若無,清冷幽淡的梅花馨香在周身四溢讓我稍感舒服點外,整個人如同行走在沙漠中一般,口幹舌燥,身體熱的直出汗,難受的無法言語。
    我伸手不停的想扯去身上的衣服,忍不住輕輕哼出聲:“水——”
    看來我上輩子修的不錯,口中才念著‘水’,水就從天而降了,這降落地點也非常精準,直接感覺到水流入口中。
    我貪婪的吸吮著,不想浪費一點一滴。溫熱的水滑入,喉嚨頓時舒爽了很多。隻是這水未免也太少了點吧,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就沒了。
    我微微皺著眉頭,繼續對老天喊:“我還要,水——”
    神奇的天呀,居然又有水自動送到我的口中,我繼續吸吮著這甘甜的溫水。直到咂吧咂吧嘴,水飽了才舒服的半撐起眼皮,昏暗的燈光下一襲雪衣還是那麼的晃眼,薄唇上還有未幹的水漬,就像是鮮桃般可口。晃晃頭,怎麼把這個養雞的想成了桃子。
    為什麼他的臉紅紅的?怪不得會把他想成桃子,我甚至覺得沒把他想成猴子屁股已經很對的起他了。
    “養雞專業戶,你怎麼在這?”我的頭暈暈,眼皮是死命的撐起,不讓它瞌上。
    “養雞專業戶是什麼?”沐雪那付摸不著頭腦的表情,讓我咯咯的笑了出來。那笑聲弱的,連自己都聽不清,因為此時我更想睡覺。
    “你身邊不是暈雞,瘋雞,母雞……反正都是雞,那你不是養雞專業戶,難道還是養牛專業戶嗎!”我說話的聲音非常的輕,有氣無力怕是隻有我自己才聽的清,更別說那一絲連自己都毫無所覺的不爽心緒。
    在他還沒出聲時,我用足了最後的力氣嚷嚷著。
    “好了,別吵了,本公子要睡覺了。”我不管沐雪此時的臉有多臭,眼睛一閉,翻了個身,睡意不用培養就如洪水般向我湧來。
    頭疼欲裂,這是我醒來後第一感覺。
    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頭頂上方垂下的紅色紗幔,足足看了有一柱香的光陰才艱難的撐起身子。
    那身子也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想抬左腳,右腳動。最後形成抬右腳,右手同時動起的奇怪姿勢。搖搖晃晃的才走了兩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光彙聚在前方某點,繼續我的梅式發呆的工作——簡稱,沒事發呆。
    當萱萱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呆呆,隻穿了件白色褥衣,呆坐在地上,愣愣的發著呆。
    “香香,你怎麼了?”
    “……”
    我迷惘的轉動雙眼,聚光到萱萱那張充滿驚訝的臉上,繼續發呆。
    萱萱衝到我的麵前,一隻手在我眼前不停的晃著。“香香,你別嚇我。”
    “別晃了。”我拍掉在我眼前的小手,“我沒事,隻是頭有點痛。可能昨天酒喝多了吧。”
    “那就好。”萱萱邊說邊過來拉我起來。“來,我幫你梳洗下。”
    我像木偶一般,由著萱萱幫我梳頭,更衣。等一切完畢後,頭疼的感覺也稍微好點了,才發現這個房間如此陌生。
    “這裏…是哪呀?”
    “聽雪閣。”
    萱萱詭詭的笑著,還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瞟著我,瞟的我心裏一陣發毛,毛的我愣愣重複著她的話。
    “聽雪閣?”
    “教主的聽雪閣。”萱萱好心提醒著,隻是那語調讓我說不出的難受。
    少頃,我想我的眼睛一定睜的比桂圓還圓,比牛眼還大。我的嘴張成O字型,下巴都有脫臼的嫌疑。
    “我怎麼會在這裏?這是怎麼回事??”
    我頂著頭疼,開始努力做回憶的工作,卻隻記得彈琴彈到雪域宮裏的人都逃跑了。最後,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自己也因為不勝酒力,彈著彈著……之後好像發生點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隻知道結果我是睡著了。
    我晃了晃腦袋。想想還是有點佩服自己,在別人覺得難以入耳的音符之下,我竟然還能睡得著。
    對了,好像有看到過沐雪,但又不像是真的,難道是做夢。如果是真的,那我不就慘了。我還當著麵和他解釋為什麼叫他‘養雞專業戶’。
    希望這一切隻是我做夢,而且我說的那麼輕,他聽力一定不好,一定沒聽清楚。
    沉靜在自我安慰中,我的臉上忽明忽暗,半喜半憂。
    隔了半會兒,我在聽到萱萱的回答時,不得不麵對現實。
    “你不記得了嗎?”停頓了一下,萱萱看著我呆呆的搖晃著腦袋才繼續說:“昨夜你突然說要表演節目,讓我幫你架琴。一開始大家都很期待,因為你那一個簡單的音符把大家都震住了,還以為會有天籟之音可以聽。隻是,當你開始彈奏時,這音律實在是——太難聽了。”
    我一臉糗糗的,萱萱眯眯眼笑著說:“怎麼形容那種聲音,刺耳,又不完全是;雜亂,也不能說太亂,感覺應該是首不錯的曲子,可是在你手上就變成了地獄之音。如果昨天教主能讓我許個願望的話,我一定會向他乞求,這輩子再也不想聽到這樣的琴音了。”
    唉——!
    我在心中長歎,昨晚我彈的是周董的《龍拳》,是首蠻中國風的音樂,竟被說成刺耳,雜亂。有那麼誇張嗎?我自己聽聽感覺還行。
    想起當年,我曾經在梅斐麵前彈過一首叫《高山流水》的古曲。
    梅斐的評論是,這《高山流水》的第二、三段琴音本應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鬆根之細流。息心靜聽,愉悅之情油然而生。卻被我彈成暴雨的滔滔江水向東流,聽的他心驚肉跳,有如身處險境,十麵臨敵。這意境全反了,而且反的離譜。
    自此後,我痛下決心——再也不彈古曲了。反正彈不出這個意,領回不了那個境。不如回憶一下現代音樂,開始走向流行音樂之路。你能想像用古琴彈出R&B,RAP這樣調調,花了我多少功夫嗎?這也是在梅友山莊時,家父手拿戒尺滿世界追我的原因之一。
    如今看來,古人真的一點也沒有音樂藝術細胞。特別是接受新新事物的能力不行。
    “那後來呢?”說了那麼多話,也沒說到點子上,我是怎麼會在聽雪閣的,這個萱萱真會扯開話題。
    “後來我就跟著大家逃出了賞雪閣。”
    “啊!那之後的事你都不知道了?”
    “知道呀。”萱萱賊賊的笑,揶揄著我說:“其實,大多數人都逃出來了。隻有教主,四大護法,還有四伯還在賞雪閣內。之後的事我也是聽四伯說的。”
    四伯!
    我想,能留下的人隻有兩種人。
    一種是欣賞我的音樂,我想這種人少之又少,這個世界上有嗎?
    另一種便是忍受力超強的人。我想這些個留下來的人應該都是後一種吧。隻是出乎我的意料,連四伯也在。
    “四伯,他怎麼和你說的?”
    “四伯說覺得你的音律很特別。”
    這個‘特別’後麵一定漏了兩個字——難聽。
    萱萱看出了我的想法,忙否定著:“四伯可沒說難聽,而且聽四伯說,當時教主也是這樣認為的。”
    那個養雞的也認為‘特別’難聽,而且肯定是因為身份關係而不能落荒而逃,才堅持到最後的。
    萱萱對我的憑空想象視而不見,繼續暴出當晚那些不為我知的內幕:“我也太佩服你了!彈著那樣的刺耳的音樂,香香,你竟然還能睡著。”
    總算到點子上了,我露出期待眼神,意思為:後來呢?
    “隻不過,在你睡著之前——”
    我在睡著之前怎麼了?
    萱萱賣著關子,笑的惡劣,見我一臉的焦急之色,才慢慢的說道:“聽說你突然停下了琴,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個不穩就差點落下台來。還好被教主接住了。那時風護法想帶你回風雪閣的,結果教主說風雪閣太遠了,這樣回去會著涼的,然後不由分說的抱著你就回了聽雪閣。”萱萱又開始吊人胃口的停頓了下來,還擠眉弄眼的瞧著我:“教主嘛,他說什麼,我們做屬下的怎麼可能去反駁。因此風護法當然不好去攔。隻好眼巴巴的看著你被教主帶走。”
    怪不得睡著後感覺一會飄起,一會兒又冷,一會又暖的。
    再說了帶走就帶走,萱萱有必要說的那麼曖昧嗎?
    說的好像風霽,沐雪和我有什麼一樣!
    “早晨,我還聽小林說,昨晚這邊動靜很大。”萱萱曖昧口氣不變,看我的眼神也是擠呀擠的。
    小林好像是聽雪閣的小廝。
    “什麼動靜很大?和我有什麼關係?”
    咕嚕嚕——肚子突然發出了驚天聲響。
    現在都過午時三刻了,我從昨晚到現在吃的東西早就消化了。好餓——
    “萱萱,我好餓,幫我拿點吃的,一會再繼續吧。”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肚子餓了,我也不管這邊,還是那邊有什麼動靜。等吃完了再繼續動靜吧。
    “好好,你等著,我馬上去弄點吃的。”萱萱本想繼續說,又怕我餓著了,趕緊幫我去弄吃的了。
    雪域宮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可有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人言。雪域宮這樣的一個世外雪宮,人言傳播的速度便是在你眨眼間就成形了。
    還有一個真理,也在我梅馨親身驗證之下得以證實。那就是流言傳播的再快,當事人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天,正當我閑庭信步在去溫泉閣的道上時,耳邊傳來兩個妖豔的女聲。本來我是不會去留意聽別人聊天的內容。隻是偶爾飄到耳朵裏‘香呆呆’這三個字,讓我駐足傾聽。
    “你聽說了沒,除夕那晚教主被強吻了。”
    “怎麼沒聽說,全宮的人都知道。那是聽雪閣的小林親眼所見。”
    “教主被強吻本來就是件大事,沒想到還是被個男人強了。”
    “是呀,那個香呆呆,本來名字聽上去就奇奇怪怪的,沒想到還是個斷袖。”
    “雲姬姐,別急,說不定教主沒那個意思。”
    “我看教主對他很特別。我們教主會不會…”
    ……
    我沒細聽下去,繼續往前走。
    ‘被個男人強了’怎麼聽上去怎麼不舒服。
    我想到前幾天萱萱曖昧眼神,和沒說完的‘動靜很大’,隻因吃飽了飯後就忘了問她,原來這個‘動靜’指的就是我強吻了沐雪。
    不可能吧,我怎麼會強吻他?
    不過,想到似夢場景中沐雪那張桃子臉,似乎還真像有那麼回事。喝過酒後的我做出這樣的事也是有可能的,當年梅斐禁止我喝酒就是因為我那出閣的舉動。
    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可靠,我怎麼可能強吻他。還是要再去勘察一番,我相信強吻事件一定另有內幕。
    又是幾天嘩嘩的如流水般過去,在我明察暗訪,左敲右擊之下,發現大家的口吻都一樣——
    我強吻了那個養雞的。
    對麵這樣的事實,我真是無顏見江東父老,真想拿塊豆腐撞了,拿根麵條上吊,從床上跳到地上裝跳樓……
    當然我是不會那樣做的,我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搬家,搬回了臥雪閣。當一個避世的呆呆鴕鳥。
    並且我還是堅信我不會強吻某人。
    流言止於智者,時間會讓他們淡忘此次的強吻事件。
    隻是這一切似乎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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