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等沈經理答案的時間裏，蔡瑋然的思緒也沒有停下來。應該說自從發生經濟危機，蔡瑋然的大腦就沒有一個時間真正休息過。就連同楚婷婷約會的時間都一拖再拖。
    沈經理想了一會兒，終於說“我想回蔡氏。”
    蔡瑋然聽後，並沒有驚奇。預想中的答案當然不會有什麼反應。“蔡氏有什麼好？”蔡瑋然問出這句話，他停頓了一下。這是今天第二次用這樣的問句。是真的太疲倦了，沒有更多的思考的力氣了。
    “蔡先生，你會離開家嗎？”沈經理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異常鎮靜，同平時輕浮的他完全不同。蔡瑋然本來想說“你不記恨我？”後來一想，或許沈經理會回“你會恨你父母麼？”蔡瑋然撇嘴一笑，他什麼時候成為自欺欺人的人了。
    “沈先生，還有其他的事情麼？”蔡瑋然說了想要離開的話。
    沈經理一聽，忽然有些著急的說“蔡先生，一會兒我可以開車送您。”
    “恐怕不方便吧。再聯係。”蔡瑋然說完，提身就往門外走。
    沈經理坐在原處，像正在等待什麼一樣。
    蔡瑋然開著車沒有往楚婷婷家駛去，而是開回了蔡家。很多天沒有回家了，無論蔡正堂如何頑固不化，畢竟他還是他的兒子。怎麼也該回家看看，至少也該看看母親。他還沒到家，沈經理的催命電話就打了過來，“蔡先生，考慮的怎麼樣了？”
    蔡瑋然接起電話，不耐煩地說“等我電話。”隨後車子拐了兩個彎，蔡家別墅出現在眼前。當蔡瑋然停好車，走進家裏的時候，當即愣了一下。看見沈經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同蔡正堂書畫。蔡瑋然眉毛一挑，禮節性地走過去跟他打招呼，握手。
    “沈先生，又見麵了。”
    沈經理回頭，看見蔡瑋然回來，也愣了一下“蔡先生，又見麵了。”沈經理是沒有想到這個時間會見到蔡瑋然。之前，他給蔡正堂打電話的時候，說有要事相告，且對蔡正堂說了最好不要蔡瑋然在場，蔡正堂才說了現在的這個時間和地點。沈經理手裏微微攥著一把汗，蔡瑋然再看看蔡正堂，眉頭緊鎖，青筋立現。
    蔡瑋然大概猜出什麼了事情。“沈先生，你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吧，家父身體不好。”說完話，他看了一眼蔡正堂，並走過去扶起他“爹地，這樣的貴客到訪，怎麼不電話我來接待。”
    蔡正堂以為蔡瑋然想通了，便說“好，我坐了也很久了，要回臥室休息下。你招呼沈先生吧。”並對沈先生說了同樣的道歉話。
    沈經理隻有點點頭。客廳很大，很明亮，兩個人側身坐著，手裏的茶水已經溫過幾遍了。兩個人都不開口說話。眼看著時鍾快走過十二點，沈經理說：“蔡先生，既然蔡老爺子將這件事交給你處理，我不妨就先給你說說之前蔡老爺子的意見。”
    蔡瑋然抬起手，朝他示意“請說。”
    “蔡先生，蔡老爺子的意思是按照我的情報行事。”
    “你確定？！”蔡瑋然使勁瞪了他一眼，沈經理不在說話。卻不知道蔡正堂什麼時候走出臥室，堅定而有力地說了一聲“是，他確定。”
    蔡瑋然回頭見是蔡正堂，怔在原地。沈經理立即有了神氣，連忙俯首向蔡正堂道“蔡老爺子，您怎麼下來了？這裏我會跟蔡先生講清楚的。”
    蔡正堂朝他擺擺手，對他說“時間不早了，你可以先走了。計劃按你的進行。”沈經理轉身前遞給蔡瑋然一個神秘的笑容。蔡瑋然不禁身體一寒。
    “爹地，這個計劃不能實行。”
    蔡正堂瞪了蔡瑋然一眼，“你回來幹嘛？”
    “爹地，我們跟楚天冀有什麼仇恨不能化解？”
    “你被楚婷婷洗腦了麼？沒出息。”
    蔡正堂不接受楚婷婷，蔡瑋然也理解他說話的語氣，笑著說“爹地，我隻相信天上不會掉下來一塊美味的餡餅。”
    蔡正堂聽後，伯顏大怒“你翅膀長硬了，學會頂嘴了。”
    如果換成從前的蔡瑋然早就事不關己，閉上嘴巴，聽蔡正堂的話，但是這件事情非常嚴重，且後果不可預估。如果僅僅隻是報複楚氏，這樣也還好。一旦事態擴大，他不能想像，他跟楚婷婷的結果會怎樣。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她的愛人。她的愛人的家庭親手將她的哥哥的一切摧毀……
    蔡瑋然想到這裏，終於承認，他確實受了楚婷婷影響。以前，一直都是蔡瑋然計劃，楚婷婷配合。什麼時候開始蔡瑋然的思維裏，開始以楚婷婷身邊的人為核心了。
    “爹地，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
    “能有多複雜，你以為你老爸是那麼容易被騙的麼？”蔡正堂惡狠狠地回答著。蔡瑋然被嚇住了，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蔡正堂說話這麼專橫跋扈。在他的印象裏，蔡正堂一直都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蔡瑋然忽然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對蔡正堂講。
    蔡瑋然第一次覺得他的中文是這麼差，竟找不出一句話可以讓父親蔡正堂同他心平氣和的說話。他又繼續說道“爹地，瑋然不孝，但是還是要勸阻爹地做這個決定，現在讓沈先生撤掉這個計劃還來得及。”
    蔡正堂還沒有等到蔡瑋然話說完，即大吼一聲“閉嘴，你要是心疼楚婷婷，明天我就登報與你斷絕父子關係。”
    蔡正堂身後的蔡太太聽到丈夫要跟兒子蔡瑋然斷絕關係，身體也寒顫了一下，連忙說“正堂，瑋然是一時色迷心竅。”並轉身對蔡瑋然說“瑋然，還不快過來斟茶認錯。”
    這樣的局麵，蔡瑋然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做什麼，於是，木納地按照蔡太太的話去做，“爹地，對不起。瑋然不孝，惹你生氣了。”
    蔡正堂是真的生氣了，接過蔡瑋然的茶杯，一巴掌將茶杯丟在地上，大怒“滾，以後蔡家沒有蔡瑋然這個人。”
    蔡瑋然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前，對蔡太太說“媽咪，以後爹地的身體就要靠你照顧了。原諒瑋然不孝，不能伴你們左右。”
    蔡太太想說很多話，卻隻能攥著蔡瑋然的手。一個婦人的力氣怎敵得過壯年男子，終究還是看見蔡瑋然朝蔡家門口的方向走去。
    蔡瑋然回到他的車上，方向盤在手下沒有目的的開著，開到一片曠野。引擎停止，將頭伸出窗外，抬頭是萬裏蒼穹。亮得刺眼，蔡瑋然隱約覺得，這一次來得太順利，一定有哪裏不對。隻是他找不到，而他找不到的答案就是沈先生篤定蔡正堂一定會答應合作的砝碼。不管怎樣，蔡瑋然一定不會讓這個計劃成功。
    蔡氏和楚氏這一年來，看似對立，實則一榮即榮，其實是一損即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