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斯幻滅曲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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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我不也很害怕很害怕彩心會離開我嗎?隻是,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別人的維護,彩心,對我真的不值得啊。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這一次我肯定是要轉學的了。“彩心,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罩我,但是……我不可能留下來了,我怕,我恨,我愛,但是終究隻能逃避。可能你會覺得我是一個非常懦弱的人,但是彩心,希望你能夠理解我。”我誠摯地說著,但彩心好象沒有聽到我在說話一般冷冷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仿佛與世隔絕。我想上前安慰,但我發覺自己才是當事人,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
直到放學了的時候,彩心依舊沒有離開她的座位,除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我突然發覺很愧疚,我已經傷害了恒,難道還要傷害彩心嗎?算了吧,不要再想這麼多了。我挎上書包,回眸,看了彩心一眼,這是我在蓮冰看彩心的最後一眼了吧。我靜靜地走在放學的路上,默不作聲,以至於連頭上那麼孤冷淒涼的月亮也全然不知。直至……我看見了前麵一個我永遠不想再見到的身影。
“你……要轉學了嗎?”尹炎恒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用那雙淡漠的雙眼凝視我,那雙眼睛,淡漠,但卻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
我沒有說話,也不想問他怎麼知道的,隻是很輕很輕地點了一下頭,用自己的眸子勇敢地直視恒的雙眼。
“那,你可以留下來嗎?但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舍不得你,隻是覺得你離開蓮冰的話我怕我會連當初那麼真摯的誓言都忘掉。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對待第一次是很認真的,我不想自己的第一次承諾會忘掉。”恒說著,似乎很費力地找到了一個理由。而我,勾起一絲微笑,那是嘲弄的弧度,諷刺的弧度。很爛的理由。心裏想到。原來自己那麼成功啊,原本想平凡地轉學,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但實在是沒想到,蓮冰上屆校花和這屆校草都希望我能留下來。覺得的確有幾分不可思議,但是,我還是不能留下來,我最應該做的,離開。離開蓮冰,忘記在蓮冰的一切。
“不可以。”冷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這是我第一次對恒這麼冷漠地說話吧,但是如果現在不絕情一點,以後後悔可就來不及了。我越過恒看見遠處那個美麗的身影,她在笑,可愛地笑,乖巧地笑,勝利地笑,好象一個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我沒有說什麼,也許冷沁霜以為是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動搖我要轉學的決心吧。可是,冷沁霜,即便她是學生會會長,是校花,倒也不算什麼。
“如果說,我知道了你根本沒給小沁下毒,我向你道歉,你,會留下來嗎?”更加真摯的語氣,仿佛不是女生心目中那個淡漠的不可一世的王子所會說出話的語氣。
“不會。”再狠心一點吧,夏如初,你要知道,不管怎麼樣你和尹炎恒之間都一個冷沁霜在中間插手,或者說你才是第三者。
“如果說,我乞求你呢?”乞求的語氣,給人的感覺是在向別人低三下四地討要東西,我的心,微微發疼。
“不會。”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也是殘忍的主。殘忍到……連自己愛的誰也不敢去承認。應該是一種可笑的人吧。
“如果說,我真的舍不得你離開,為了找到你我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我不想,這麼快就又和你分離……”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恒的臉龐滑落,仿佛一顆珍珠脫離了一串珍珠項鏈。我的心,恐怕徹底被降服了,但是,為了恒,我不能留下來。
“我說過,不可能。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疏遠的回答,即便是現在的我已經心碎。我隻是聽到一種聲音,我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恒身後的冷沁霜哭著跑開。恒,跪了下來。如同最卑微的奴仆,僅為了讓我留在蓮冰讀書,他,跪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恒,你不值得這樣。我的淚水蔓延開來,在我的臉頰流淌下來,止不住,不要,不要這樣!我輕輕地抱住恒,他的身體在發抖,微微的發顫,把我的心都震碎了。“不要離開我……”他囈語著,在我耳邊囈語著,我想點頭,我想告訴他不要再哭了,但我又想到了冷沁霜,他們才是最般配的,不是嗎?
“我愛你……”我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弟弟一般輕輕地說,這是我的真心話,無論恒到底相不相信。我可以感受到恒的身體明顯地顫動了一下,隨後平息下來,“那……你願意留下來嗎?”充滿期待的問題,像是得寸進尺的人抬起頭問。
我沉默,空氣中飄蕩著緊張的味道。我抬起頭,堅定地看著恒,緩緩說出恐怕連我這輩子都會愧疚的話:“我祝福你和冷沁霜幸福。”
我離開了,頭也不回就走了,走向了家,我不敢回頭,因為我不知道此刻恒的表情會是什麼,無論是哪一種,我都會絕望。我靜靜地從書包裏拿出恒的日記本,冷冷地說:“我並沒有看別人日記的嗜好,所以,請不要送給我這些對於我沒用的禮物。”我將恒的日記扔到了地上。
“媽,我回來了!”我朝家裏吼道,淚水已經幹涸,不會被人發現。隻是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如何才能夠讓自己也不發現呢?
“啊,初初,回來了啊,今天是不是特別高興?”媽興奮地看著我,隨後給了我一個擁抱,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要特別高興啊?”真是受不了有這樣的媽媽,有些神經質還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一般人的思維能跟上的思維節奏。
“嗬嗬,你今天不是要解放了嗎?媽媽知道的啦,你討厭蓮冰這種不是非常有前途的學校,所以讓我給你轉學啊!媽媽特地去調查了哦,千菲亞斯最好的啦,是像你這樣的美女+才女的首選啦!”媽誇張地大叫著,興奮得不孩子還要天真。我超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手舞足蹈的媽,真是的,我還以為她很了解我呢,原來是以為我討厭蓮冰了啊。可是,美女+才女?誇張了啦,其實要我說嘛,我根本就不算。和彩心在一起更是加重我心理的負擔,隻是每每想起恒,我真的很愧疚,也許一切的一切造成原因的人,是我吧……恒,真的,祝你幸福。
這個周末我一直在非常努力地複習功課,然後再非常努力地將要去千菲亞斯準備的東西準備好,千菲亞斯能和蓮冰有多大出入啊,都是學校而已。而我,終於在星期日這一天完全地預備OK,隻是每次想起恒,算了,忘了他最好。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讓我在千菲亞斯安靜地過完中學生活吧,我喜歡平凡的生活。”我喃喃道,漸漸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