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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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流行擁戴新君,墨氏家族的長老們也趕趟兒一直催我回去接任“家主”。本來身為墨家長孫,接任家主之位是責任更是光榮,我年少時認主呂飛霜也便是為此做準備,可是——
接任家主,接管墨家的財富,就要接受家族安排的婚事。
我不能說服墨家接納一個男人,也不能要求朱朱另謀幸福,更不能放棄他,絕對不能。為了這件事,我失眠了好久,每夜看著朱朱睡得很甜,我就在想,如果他也生在名門望族,或者哪怕是個中產人家,會不會長老們就能同意聯姻交易?我又嘲笑自己,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會遇見這個可愛的火爆的真實的小家夥,也不會有這樣的幸福。
然而,我的壓力終於還是表現在對墨家來信毀滅性的摧殘和日益加重的墨黑眼眶上,朱朱很擔心,扭送我去找鍾小兮看病,鍾小兮大致了解了我的情況之後對我說:
“有時候,我羨慕竇華和阿水,沒有地位,沒有枷鎖,可以自由的愛恨,但是他們的心病,比起我們任何人的都要痛苦。
有時候,我也羨慕呂飛霜那一對,逍遙無羈,和美喜樂,但是他們經曆的磨難,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坎坷。
有時候,我更羨慕你和小朱……嗬嗬,也許你也會羨慕我,這就是人生,永遠不能盡善盡美,即便是神仙,也有煩惱的時候。可能在所有朋友裏,我最能理解你的辛苦,江山美人,何去何從,可我比你幸運,有個離經叛道的爹爹,還有個張狂霸道的兄長(羞澀的笑)……二選一總是兩難,隻為了心裏唯一的追求去努力吧,尤其不要擔心背棄墨家,因為家永遠是家。”
聽了鍾小兮的話,我思考了很久,始終覺得他好像說了一堆廢話,但是聊聊天,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喝了朱朱給熬的安神茶,窩在他懷裏眼皮打架。
“墨……你會離開我麼?”
“不會。”
“那太好了,我本來還想用呂飛霜教的辦法,用身體留住你呢。”
呃,我虧了。
“不過既然你為我放棄墨家家主,那咱們家的就你當好了。”
我聽了還亂感動一把,這小沒良心的終於能了解我的苦了,“咱們家”三個字在心頭繞,每繞一圈,就溫暖一點,直到千回百繞,我在暖意中睡去,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卻是——
朱朱提前聽鍾小兮提起,戶部要大大整頓,開展全民普查,建立國民檔案,每家都要有一個家主,不僅要向組織上報家庭情況,還要經常開會參加培訓,我到民政部門去填寫家庭成員資料,雖然隻寫了我和朱朱兩個人的,還是用了小半天的工夫,回家向朱朱抱怨,這小沒良心的卻說:
“虧了你不當墨家的家主,不然上千份資料表你要填到哪輩子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