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寒霜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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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小雨不絕,新綠遍野,和風搖曳。
無根山,衝雲峰。
石亭內。
須老道正手端玉樽,傾聽著美妙宛如天籟的一曲琴蕭合奏。吹蕭者一襲白色儒衫,束冠於頂,迎風立於崖邊。細看,唇紅齒白,眸中盈水,竟是位比女人還美的翩翩美少年。而撫琴的是一位姑娘,身著桃色紗衣,雪膚吹彈可破,鳳眼靈動中隱約幾絲笑意,美麗不可方物。好一對金童玉女。這一幕印在天地間好似一幅美妙的畫卷,隻可惜也有被打破的時候。
遠遠走來一人,漸行漸進,手持一把折扇,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轉眼來到了亭前。
好香啊,好茶!”這人徑直坐到長須老道麵前自斟自飲起來,“不錯不錯,這霧都峰的金芒果然是天下最好的茶!”
“哦?好在哪裏?”長須老道問。
“觀其葉,金中帶綠;嗅其香,清馨中略帶甘意;品其味,唇齒留香,久久不息。更妙的是,入腹之後能使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這人答道。
“嗬嗬……,難得啊,後生中竟有人對金芒如此了解,又如此會品,真乃老夫知己啊!”
“哪裏哪裏,無根道人過獎了,晚輩也是隨口胡諏的,讓前輩見笑了。”
原來這位長須老道竟然就是已在江湖中隱逸了五十多年的無根道人。五十多年前,江湖是三分天下,由冰魄神宮、幽冥天和逸門三足鼎立。冰魄神宮和幽冥天雖亦正亦邪,但逸門卻是江湖上威名遠揚的正派。這無根道人便是當時逸門的掌門。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使無根道人性情大變,正是風華正茂之季卻獨自歸隱山林了。而今,又是何事讓這位歸隱了五十多年的老者從容現身了呢?他麵前這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六、七,他又怎麼知道麵前這人便是無根道人的呢?他又是誰呢?
且回歸正題,聽罷這話無根道人笑了笑,說道;“難道就隻有茶好麼?”
“當然!”
“哦?莫非這琴蕭之聲不夠動聽?”
“曲子本是難得一見的清麗,但不知為何琴聲中有絲絲金戈之聲充斥其間呢?”
剛說完,樂聲便戛然而止。
“好耳力!”桃色姑娘說道,“如果你還能說出原因來,我就服了你了。”
“這個…在下實在猜不出來,還望姑娘賜教。”
“我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白衣少年接過話來。
“嗬嗬……這個好說,在下邱雲楓。”
聽罷這話,白衣少年同桃色姑娘對了一下眼色。
“到這裏來幹什麼?”白衣少年繼續問。
“賞劍。”
“什麼劍?”
“寒霜劍。”
“你怎麼知道這裏有寒霜劍?”白衣少年並不否認。
邱雲楓但笑不語。
這時,無根老人輕聲說道:“她來了。”
頓時,四人的目光投向一個方向。
來人是位女子,容貌不凡,卻稍嫌冷淡。
“劍呢?”她冷冷地問。
“條件呢?”桃色姑娘問。
“答應。”
“好。”話音一落,桃色姑娘一掌揮出,麵前的琴應聲而碎,一柄銀色的劍頓時顯現。白鯊鞘,白熊皮包裹的劍柄,銀色的穗。
桃色姑娘卻並沒立即給那女子。隻見白衣少年走向那女子,拿出一粒白色的藥丸來,“吃下,劍就是你的了。”
那女子沒動。
“現在它是無毒的,但是如果以後你不履行你的諾言,它就會變成有毒的了。”白衣少年說道。
那女子接過,吞下。
“你就這麼相信我們?“白衣少年問。
“我是相信無根道人。”
“好。”桃色姑娘拋劍相授。
那女子一把接住,拔劍出鞘。隻見銀亮劍身絲絲寒氣環繞。一抖劍,龍吟。果然寶劍!
收好劍,女子轉身欲走。
“小姑娘。”無根老道喚住她,眼神中竟有無限期盼。
“她已經去世了。”說完便徑直離去了。
這邊,無根道人仿佛晴天霹靂,顫抖著,“什…什麼?就…就這麼走了?不……不!”無根道人刹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神情癲狂起來。
“道長!”桃色姑娘驚呼。
“冤孽啊!”無根道人大呼一聲竟轉身絕塵而去,身影幾起幾落,忽而已無影無蹤……餘下三人無不詫異。
良久,回過神來。
“你還不走?”白衣少年對邱雲楓問道。
“這……”
“嗬嗬……邱公子劍也賞完了,難道還留戀這裏的風景?”桃色姑娘笑道。
“在下心中太多問題想請教兩位。”
“我叫梅楚,他叫白韻悠,我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了,後會有期。”桃色姑娘說罷便與白衣少年雙雙一躍,再落下已是幾丈遠了。
隻剩下邱雲楓獨自對著這滿山雲霧,心事沉重……
渭城,是夜。
西城牆根下,一群黑衣人圍住一白衣女子。
“交出寒霜劍來就放你走。”
“休想。”
“哼,你的冰魄神功根本不到家,對付你,我們輕而易舉。”
“是嗎?那你試試!”說著白衣女子拔劍一揮,一股凜寒之氣隨劍身蕩開來,儼然正是那寒霜劍!
“想想清楚,別自找苦吃!”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言語中的輕蔑表露無遺。
“找死!”白衣女子一聲怒斥!手中劍花一挑,凜冽的寒光涼徹夜晚,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劍已然刺進對方的胸口。
“你!”帶頭的黑衣人驚呼。
“怎麼?你也想死?”
“哼,鹿死誰手還沒有定數呢,給你點甜頭吃!”帶頭的黑衣人扔出一個磷光閃閃的球後迅速四圍裏散開。
“砰!”一聲巨響,火光閃爍,五色煙霧冒出,夜色下煞是好看。白衣女子本就被圍在中間,這下避無可避,竟吸進不少這煙霧。一時間體內氣血翻騰,知是中毒了。
“卑鄙!”
“哈哈哈哈,哥兒幾個隻是讓你知道,我們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手!”話音剛落,白衣女子業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