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七魂之殤 第十一章:奇軒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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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幾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席方平的心裏倒有了一些準備,所以他也並不是很害怕,隻是許多事情不太明白而已,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牆麵上突然出現了兩隻鉤子的鉤頭,發著藍色的光。下麵的情景更加可怕,那兩個鉤頭將這堵牆壁活生生地拽出了一個大洞來,磚土飛濺,房屋傾斜,眼前一片灰塵。
席方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有些發呆,靜靜地看著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席方平雖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但他心裏很清楚,破牆而入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不是好人的人來了,那就意味著正如姬飛峰那個瘋老道所說的危險來了。
但席方平沒有跑,因為他也很清楚,自己根本跑不了,能夠一下子將厚厚的牆壁鉤塌的人一定也會輕而易舉地要了他的命,他跑是沒有用的,何況自己並不是一個能跑的人。
席方平有些後悔,他非常羨慕南宮小子,自己為什麼沒有做過小偷,至少也可以練就一身逃跑的本領。
塵土落了下去,牆洞的外麵在夜色中站著那兩個黑衣人,頭戴鬥笠,他們一前一後地邁進了屋裏。他們當然就是惡龍侍者,冷血與無情。
冷血與無情異口同聲,用一種冷酷得幾乎人們永遠也不願聽到的聲音在問:“席方平?”
席方平不知如何回答,他向後退去,他並不想跑,隻是想離兩個黑衣人更遠一些,至少那兩隻可怕的鉤子揮舞不到他的身上,但後麵是床,他沒有退路。
冷血向前一步,席方平感到一種強大的冰冷感覺,仿佛自己就要死了一樣,他突然問道:“姬道長是你們的朋友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這是毫無置疑的事情,席方平心裏也明白,他之所以這麼問,希望江湖中人能夠知道這個姬飛峰,能夠用姬道長的名號緩一緩當前的危險。
但席方平錯了,他錯在並不清楚麵前這兩個黑衣人並不是江湖中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人。席方平當然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兩個黑衣人的右手同時動了起來,惡龍侍者不願意跟一個死人廢再多的話。兩道藍光刺向席方平的眼睛,席方平急忙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死了,那兩隻鉤子太過鋒利了,沒有人能夠躲過去,即使是南宮小子恐怕也不行。
在武學中有一個常識,對方的招術如果躲不過去,那就接過來。席方平並不會武功,但有人替他做了這樣的事情。
兵器相交的聲音清脆得有些悅耳,從旁邊平伸過來一柄劍架住了冷血與無情的兩隻鉤子。拿劍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是怎麼進到了屋裏的,他救了席方平。
這個人站在了惡龍侍者與席方平之間,一身青衣披風,他正是荒蕪道觀中的那個名叫路奇軒的青衣劍客。
路奇軒沒有回頭:“到外麵等我。”
席方平是個識趣的人,他知道在這裏他隻是一個包袱,所以他要出去,一把從桌上抓過父親的靈位與行李跑了出去。奇怪的是那兩個黑衣人的鉤子搭在路奇軒的劍上,竟然沒有半點要出手阻擋他的意思。
席方平幾乎是沒有知覺地逃了出來,他跑到了院子裏,站在那裏向屋裏看著,屋裏很靜,沒有一點聲音,席方平仿佛感到自己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但那一定不是錯覺,房屋倒塌了一邊,自己的懷裏有父親的靈位,手中是那個行李包,而屋子裏還隱隱地可以看見燭光,輕輕地晃動的燭光。席方平很想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那個青衣人能不能對付兩個黑衣人。
席方平不覺向前走了幾步,而就在這個時候,屋裏的燭火滅了,那裏變成了漆黑一片,而席方平卻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從牆頭跳了進來,落地無聲,他上前伸手抓住了席方平的胳膊,嚇得席方平渾身一哆嗦。
席方平轉臉一看,原來是南宮小子:“你?”
南宮小子急切地說道:“公子,快走啊。”
席方平有些發愣:“我得等我的救命恩人。”
南宮小子拽著席方平就跑:“你不要命了?”
這時,那個房子仿佛是一下子塌下了,路奇軒與兩個惡龍侍者似乎都埋到了裏麵沒有一點的動靜。席方平一邊回頭看著一邊跟著南宮小子踉踉蹌蹌地跑出了院子。
路奇軒救了席方平的命,他用劍擋住了兩柄索命鉤,但他犯了一個錯誤,他太輕敵了。
路奇軒是一個賞金劍客,從出道到現在一共進行了七七四十九戰,這四十九役中共殺死五十八人,其中有十個人被稱作南海十郎。這南海十郎從來是一起作戰的,所以當時是十個人對付路奇軒一個人,他們在南海邊的沙灘中戰了三天三夜,路奇軒終於讓十個人同時斃命。但這並不是路奇軒所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
有一次有人出錢讓他殺武林泰鬥少林門的空智大師,空智憑著一雙肉掌與路奇軒在少林寺前隻交手了一招,旁邊的草木沒有一葉傷損,地上的螻蟻沒有一隻被踩到,空智被路奇軒一劍從後背刺中了心髒,而路奇軒的後背也被空智大師擊了一掌,那一掌將路奇軒的衣服擊碎卻沒有傷到他半分。
路奇軒很清楚,實際上是自己輸了,空智想死所以才死的,但空智不甘心這樣死去,於是在兩個人動手之時先轉到了路奇軒的身後留下點記號,再去受那奪命的一劍。
這是路奇軒唯一的一次失敗,事後出錢的人親自帶著一百零八名武林高手要伏擊他,路奇軒共出劍一百零九下,將這一百零九人武功全廢。
空智死後,據說武林中再沒有一個人的武功能夠超越路奇軒,但路奇軒清楚,姬飛峰的師父陳摶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閉關多年,其武功早已入了化境。
除了陳摶以外,路奇軒再也沒把任何武林中人放在眼裏,所以他與人交手時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輕敵,這一次也不例外,即使對方是兩個人。
當路奇軒用劍搭住了兩柄索命鉤,救下了席方平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犯了錯誤,因為三件兵器粘在了一起。這是路奇軒平生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能夠將他的寶劍粘住,至少證明對方的內力十分了得。但這內力中透出一種陰森恐怖的力量,似乎是一種在武林中不可能煉就的邪功。
冷血與無情比路奇軒還要驚訝,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人界會出現這樣的高手,在他們眼裏,人就是一種可以被任意屠戮的動物,龍人國的將軍,具有妖族的血緣,在魔澤數千年,又兼聚了陰屠的力量,那必然是不可戰勝的,但眼前這個人卻同時擋住了他們的兩柄索命鉤,而且從那柄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寶劍中傳遞過來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力量,這力量現在還沒有爆發,但它卻是非常可怕的,非常巨大,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令他們說不出來。
冷血與無情都很清楚,麵前這個人是一位超出人界所能達到境界的絕頂高手,他們並不是不想攔住逃走的席方平,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兵器被這個青衣人的寶劍所牽牽地粘住了。
三件兵器慢慢地絞在了一起,同時爆發,席方平的家也就此而毀掉。
在那個廢墟中,路奇軒與那兩個惡龍侍者各摯兵器一下子衝了出來,三條影子仿佛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中,兩條黑影混於夜色之中,一條青影反而顯得十分明顯。
路奇軒的劍與惡龍侍者的鉤在半空中相交,形成三道厲閃。藍色的雙鉤與銀色的劍。但這一次他們的動作都很快,沒有讓兵器再粘到一起。
路奇軒的劍勢沉穩,惡龍侍者的兩柄鉤則十分地詭異。
路奇軒的劍法果然是當今武林中最好的,眼見著他將兩個惡龍侍者製於劍網之中了,這是冷血與無情難以想象的事情。但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現象出現了。兩個惡龍侍者形如鬼魅地合二為一了,雙手裏的雙鉤一上一下地向著路奇軒橫掃過來。
路奇軒愣了一下,急向後退,但還是晚了一些,雙鉤從胸前劃過留下兩道劃痕。
路奇軒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對手,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一切都還在繼續著,來不及他半點多想,於是他很快地就再發起了進攻。
冷血與無情一會分開,一會又合在一起,行動疾速,招勢更加怪異,一會是雙鉤左右襲來,一會卻是來自同一個方向,令人防不勝防。
終於,路奇軒抓住時機,就在兩個惡龍侍者合體的瞬間,他從惡龍侍者的腋下而過,手中的劍卻撤開了手,那柄寶劍從這個合體的惡龍侍者胸口處貫入,從後背貫出。
這一劍是路奇軒的絕活,名叫撒手劍,他幾乎從來沒有用過,但這一次,他必須用,因為他知道與鬼魅動手,體力是永遠耗不起的。這一劍所刺的正是惡龍侍者的心髒,時機,位置及力道都恰到好處。
惡龍侍者倒地,冷血與無情的兩個身體卻沒有分開,雙鉤落在了一邊。
路奇軒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手中的劍,劍身上卻沒有一點血跡,而是罩著一團黑氣,久久地無法散去。
路奇軒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惡龍侍者,這時他才發現這黑衣人都沒有眼睛,與這樣的敵人交手,即使是路奇軒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此時才想起姬飛峰所說的話,護送席方平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願再多看一眼,路奇軒大聲喊道:“席方平?”
沒有答言,路奇軒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江邊早已沒了人影。
院子裏隻剩下不太明亮的月色和那廢墟前的惡龍侍者。這時,那個惡龍侍者突然直挺挺地從地上立了起來,仿佛是一具幹屍一樣。在站穩的同時,兩個惡龍侍者分開了,他們同時地張開了右手,那兩柄鉤就象認得自己的主人,一下子又回到了兩個人的手裏。
冷血與無情什麼也沒有說,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隻見他們身前的那個並沒有流血的傷口慢慢地自動愈合了,他們整齊地站在廢墟前。
天空不是沒有月亮,而是月光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