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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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顧喉嚨像從未流水的幹裂水管一樣的難受,一反手就扣住了陸閻接近他的右手了。
「我的孩子,孩子呢……」
「別想太多了,我的愛妃,孩子…咱們還會有的…你要…好好休息…」
慕容羽眼淚滾滾落下,不言不語,任由淚水滑過蒼白的麵龐。
關於這個的原因,或許陸閻不懂,但慕晴風一定懂,他很明白的,這孩子,慕容羽想了一世了,兩個孩子的死,慕容羽能接受嗎?
隻怕是不能了。
被陸閻帶回王府的慕容羽就這樣被安置在前院裏,所以即便是在處理工務,陸閻也都能陪在慕容羽身邊,半刻不離。
陸閻原以為,慕容羽隻是一個王妃罷了,兩人不可能有感情,但經過這事後,陸閻知道,他錯了,沒有感情的話,自己又怎會如此緊張呢?
失去期盼不已的孩子固然讓他難受,但看到慕容羽要死不活的模樣,更是讓他心如刀割……
過了五六日,慕容羽終於醒來,或者說,他終於願意麵對事實了。
他摸著自己已經平下去的肚子,他知道那可憐的孩兒終究還是沒能保住的。
但慕容羽心裏泛酸卻哭不出來,棉花在一旁的溫言勸說,卻未能讓慕容羽振作起來。
很快慕容羽就出了月子,隻還見不得風,仍躺著休養,而陸閻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就怕他想不開。
其實中途,慕晴風是有來看過慕容羽一回。為人把了脈,開了點補身的藥方。
雖然慕晴風更想開解開解他,但卻無能為力。
其實,慕晴風真沒有想如此之多,隻覺得慕容羽可憐不已。
兩人相見無言,慕晴風隻好吩咐慕容羽好生休養,因為除此之外,他無能為力。
而陸閻看著慕容羽漸漸地不再麵如死灰,他心裏也寬慰了不少。
可是慕容羽真的恢複了嗎?
不,現在支撐著他的隻是仇恨和不舍。
對慕容馨和陸風的恨,對好友慕晴風和陸閻的念。
「讓人忘記失去孩子的痛,難道不是再有一個孩子嗎?」
「真的可行?」
「真的。」
聽到慕晴風的話,陸閻就去準備了,而慕晴風也不在意,因為他是真心把慕容羽當成朋友,好朋友的。
刻晚,即成了良宵美影,冬去春來。
接下來,慕容羽在床榻上整整養了一個月,陸閻才舍得放他出門稍作行走。
而就像轉眼間般,初春已經錯過,整個北地都彌漫著春日正濃的氣息。
慕容羽開始在花園中逗留,而三個侍從也都跟得緊緊的。
慕容羽大部時間都在發呆,而小部分時間則是在寫歌,寫一首專給兩個未出生的孩子,隻想道一句「對不起」,是母親無為力保護你,眼淚已經不停再落下了,但隻有他知道,一切都是因慕容馨,陸皇其實有查過,但最後頂罪的隻是那莫哥兒,不知是戶部真的查不到,還是戶部不敢告訴陸皇……
曆時一個月,曲已經寫好了。
慕容羽特意叫陸閻看自己的表演。
歌詞中包裹了慕容羽給孩子的愛。是那動人心弦的詞。
「梧桐更兼細雨黃昏點點滴滴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為之而已
寒雪紛飛的冬天不為人知的真相
四月卻成為悲哀以無緣作為理由
該受懲罰的那人卻躲在他的懷裏
誰說不怨是假的誰願意承受這痛
你說的承諾是否已不會實現
梧桐更兼細雨黃昏點點滴滴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為之而已
寒雪紛飛的冬天不為人知的真相
四月卻成為悲哀以無緣作為理由
醒醒吧再不願也要醒來
別睡了他們的仇還未報
梧桐更兼細雨黃昏點點滴滴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為之而已
寒雪紛飛的冬天不為人知的真相
四月卻成為悲哀以無緣作為理由」
梧桐樹下是躲不了雨,就看著黃昏的點滴。
在暖意中感受到寒意,那如何繼續做自己?
在雪花紛飛的冬天中,才看見了不為人知。
而孩子因為隻有四個月的原因不能早產,隻被以無緣作理由。
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距離又遠了呢?
歌詞中有多動人,陸閻的心就有多疼,因為即使忽略慕容羽眼眶中的濕潤,也能從歌詞中,找到那一絲的恨。
到最後,兩人的雙目也紅腫了。
陸閻知道他恨什麼,可是自己也無能為力,那慕容馨是太子妃,而陸閻自己不過是一個王爺……
坐在人對麵的慕容羽任由淚水的滑落,也不理自己的聲音已成哭腔,仍然把演出完成。
他的樣子何嚐不是令陸閻心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二人已經不再疑心著對方了。
一曲終,兩人也沒有說話。
打斷這沉默氣氛的是管家。
「王爺,王妃,皇上有旨,讓王爺進宮一躺,有事商確。」
「備馬車。」說著說著,陸閻就轉身離開了,離開前,陸閻還是轉身看了眼低著頭的慕容羽,眼裏滿是心疼。
他不是不在乎,而是……想給慕容羽一個靜靜的空間。
不說慕容羽正沉醉在悲痛的空氣中,就說陸閻一進宮中,那沉重的氣氛。
在禦書房中,站在陸皇麵前的是兩個皇子,一個太子。
「朕相信你們都知道了吧。」
「臣想要……」
「阿鑫,這很危險。」皇後在一旁勸阻,誰知他知不知道,如果鳳國被滅了,他也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後了。
而陸風低著頭,就這樣地看著地下,明顯是不想去冒險的樣子。
意識到一切的陸閻自薦了,「父皇,臣願意一試。」
不知為什麼,陸閻想去,不是說他願意放下慕容羽,而是希望慕容羽有一個地方能令他想通。
在意料之內,陸皇準了,而陸風也抬起了頭,看向陸閻。
原來,陸風是想要去的,他低著頭是想等陸皇的問話,豈料,等到的卻是陸閻的自薦。
這,隻能說是一切來得太突然了,讓他呆了。
也許陸風是忘了,陸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人物。
而陸皇是高興的,有一個勇敢於承擔的兒子,總比那想讓自己叫他的兒子好。
而另一邊,陸閻回府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後院了。
入目的是慕容羽那憂傷的背影,那靜寂的表情和那迷離的雙眼。
而似乎是感受到背後的目光,慕容羽轉過頭了,正好與陸閻四目相投。
「怎麼了?」先開口的是慕容羽,而回答的是陸閻(不然還有別人?),「阿羽,我要去邊境。」
「為什麼?」
「我……」
「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好,帶上我的軍隊去。」
「你的軍隊?」
「對。」
「不行,他們去了,誰保護你?」
「我不會有事的……你要平安歸來。」最後一句,慕容羽說得十分輕,卻也還是被陸閻聽見了。
他知道,也明白,他,想通了。
翌日一早,陸閻就帶著慕家軍,在慕容羽睡夢中離開了。
慕容羽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了暖氣,他知道這代表什麼,這代表著,陸閻離開很久了。
喚來棉花為自己穿戴整齊後,他就接到了曲家的邀請了。
帖子是竹做的,用竹片連在了一起,上麵寫著,「敬王妃:
適此豔陽高照之際,人在寒舍舉辦賞宴,定於午時開宴。若蒙賜教,實乃三生有幸萬望晤麵。
曲家」
「答應了吧。」慕容羽知道,他不能給陸閻麻煩。
「好的,娘娘。」管家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午時,慕容羽帶著三個小侍從,棉花、冰糖和葫蘆。
身穿著的淺紫色宮服,裙邊是用粉色絲線繡著細碎的櫻花瓣,勾上一層金絲,仿佛給這櫻花鍍上了一層金邊,在陽光底下,璀璨耀眼。外罩水藍色紗衣,用翡翠色絲線在上繡著藤紋。
無可否認,現在的慕容羽是耀眼的。
忽然慕容羽聽到身後有人輕輕一笑,他轉過頭去,隻見一個哥兒長發披肩,全身白衣,頭發上束了條金帶,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他見這哥兒一身裝束猶如仙子一般,而且方當韶齡,看上去不過十九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
這人正是之前站在慕晴風身旁的那人。
「王妃果然是動人心弦。」
「你是?」
「我是慕晴風的夫郎上官晴天,如果願意,叫我一聲晴天吧。」
「你好,你也可以叫我阿羽。」
「好,阿羽。」
「晴天,你和那慕晴風是怎麼認識的?」
「我…阿羽,你怎麼在這?」果然,上官晴天一聽慕容羽問及他的夫君,兩扶紅霞就漸漸在他的臉上出來了,慕容羽隻覺得說樣的上官晴天很可愛,還會轉移話題。
不過,慕容羽也沒有過多的刁難就是了,「曲家邀請我了,也邀請你了嗎?」
「對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兵來將擋吧。」
「也唯有如此了。」
上席後,上官晴天很自然地坐在了慕容羽的身旁。
而這時的他,也發現了對方有點不對勁,便提出了為其把脈的要求,而慕容羽也沒有反對。
不一會,上官晴天就知道,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