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回來了，我這幾天快急死我了，你手機還關機，我還以你想不開出事了呢？就差報警了。”唐一哲跟在他屁股後邊轉來轉去。顧念看到廚房碗池裏的碗已經快溢出來了，就卷袖子開始幹活。
    “我不是跟你說了去看我爸了嗎？”顧念一邊幹活一邊說。
    “我說你怎麼有時間去陪你老爸啊，原來你是被炒了呀，也不知道誰那麼缺德，竟然上傳那種視頻，我咒他生個孩子沒屁眼，想做mb都不夠格。”唐一哲的嘴極損極賤，顧念一笑置之。
    起初他還沒在意，後來發現去麵試的時候人們的眼神才發現，這個時代原來網絡暴力比現實中的暴力還殘酷，人們不辯是非不分黑白先入為主，根本就不管當事人是否冤屈。
    葉謹言幫顧誌強辦理入院手續時押了五萬塊，當初說好的顧念每月還3000，自己的住宿夥食費最少1500。顧念盤算著自己的存款大概能夠應付三個月的，找工作成為目前的燃眉之急。
    “要不然你去我們店試試吧，賣酒不賣身，你認識周宇，讓他罩著你點，每個月也能掙不少錢呢，再加上客人給點小費，一個下來足夠你應付的，不說別人就你那幾個同學沒事過來捧捧場就夠了。”
    “我不適合在那種地方，性子直也不會說話。”顧念婉轉拒絕。
    “要不我幫你找葉謹言幫幫忙？”唐一哲小聲提醒著。
    “不，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小唐你的意思我明白，好意我心領了，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顧念看了唐一哲一眼，他有心告誡他離葉謹言也遠一點，卻沒說出口。被顧念這麼一盯，唐一哲自然也心領神會，慌忙找了其他話題叉開了。
    唐一哲回到自己屋給葉謹言打了電話，說出實情。
    “葉總，我是真想幫你，但真無能為力。如果再提顧念肯定會懷疑了，他哪都好就是脾氣太倔。但你可以主動點呀，你倆再這樣僵下去，什麼都涼涼了，這人心要是冷了再想暖過來可就難了。”
    “我知道了，麻煩你了。”掛掉電話的葉謹言真有點坐不住了。
    一個月了，他使手段讓顧念丟了工作，壞了名聲，四處碰壁，又讓小唐沒事敲打引導，招招陰狠，就是為了逼他服軟，哪怕一個電話他就立馬出麵接他回來，恩寵並施直接搞定。
    他怕錯過顧念的電話特意調成了音樂+顫動，可沒一次如願。
    顧念如石沉大海聲息皆無，倒是黎晨按捺不住借道歉之名找上門來，痛哭流涕悔過之心可表天地，又極盡所能的服侍了他兩回，又怕他心生煩感，不敢在他眼前晃的太頻繁，而且最近變的相當乖巧，行為言語也不那麼輕狂了，也懂得從細節處入手討他歡心了。
    葉謹言對他的改變稍稍覺得有些寬慰，畢竟是跟了他三年的人了，就算沒了當初的激情但感情還是有的。可能是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卻是顧念，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發現，他和顧念嗨休的時候，顧念很少主動，卻能激發他的原始本能，讓他有想把對方融進骨子裏的衝動與激情。但和黎晨在一起似乎就少了這種感覺，即使開始之初也沒有，顧念是他遇到唯一讓他動了心的人。
    身體上的依賴和精神上的依靠很難描述誰先誰後，誰主誰輔，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隻想把顧念留在身邊，一直留在身邊。
    嚐試短暫遺忘了幾天後，他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因為根本不是想忘就能忘，於是他又搬回那套公寓，懊悔對那套房子做的保潔，還好臥室似乎還殘留了一些痕跡。
    “小唐說的不錯，再呆下去恐怕人就生分了，既然他不理我，我也就別端著了。”葉謹言決定主動出擊。
    下班後開車到顧念家卻吃了閉門羹，等到十二點多才碰到回家的唐一哲，唐一哲看到他倒不意外，熱絡的跟他打著招呼。
    “他人呢？”
    “他每天都早出晚歸的，有時候幫人打打臨工什麼的，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害的他丟了工作，因為視頻的事找工作四處碰壁。”唐一哲罵著，葉謹言心虛。
    “打臨工？”葉謹言覺得這一步走的太淩厲了。
    “是呀，我讓他跟我混，他死活不肯，其實就是拉下不臉，他手頭沒多少錢了，說不定回頭急眼了就豁出去了。”唐一哲故意危言聳聽，果然看到葉謹言的臉變了色，心裏暗笑。
    “我就不信你能看著自己的小情人往火坑裏跳。”他心裏想著，嘴上卻說的很輕鬆。“其實啊有一就有二，他就是沒邁出那一步，一旦被逼急了什麼麵子裏子的，掙錢才是活下的唯一保障，葉總，你說是嗎？”唐一哲回過頭望向雙眉緊鎖的葉謹言，他今天外邊穿著修身的小西裝，裏邊卻是透視裝，下身的褲子也緊密的包裹在身，曲線畢露讓人有點不忍直視，反正葉謹言是欣賞不來這種美感，他喜歡顧念也正是因為他有種天然去雕飾的清新氣息。
    “幸虧顧念固執，否則讓他天天這樣鼓動也早就清純不保了。”葉謹言感歎著有些擔心。
    “葉總，要不你包了我，我再把錢花在顧念身上？”唐一哲故意逗著葉謹言，“不過他眼下都不肯跟我合夥吃飯了，天天就是饅頭青菜，吃的臉都綠了。”
    “有那麼拮據嗎？”
    “當然有啦，每個月給你打3000，房租1000，飯費500，以前還能有單位混兩頓工作餐，現在一天三頓都要自己解決，我看他那吃法，一天的飯費也就十幾塊錢，還不夠吃個早餐的呢，我說借他點錢，他還死活不要。”唐一哲最見不得顧念這種軸勁兒。
    葉謹言無語了，想是因為自己顧念才把日子越過越慘，越想越愧疚。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顧念是一心一意想跟他過日子的，也下定決心要和他認真相處的。可他放浪不羈慣了，一時半會兒還收不回來心，所以就想把顧念圈在家裏，然後外邊也偶爾兼得。
    “這張卡你拿著，如果可以就以你的名義接濟他一下吧。”
    “爺，你別逗了，我是開玩笑的，要讓顧念知道我拿你的錢給他花，他指定半夜就得把我給閹嘍。”唐一哲就是為了刺激他。
    “你要是誠心誠意想對顧念好，就別太傷他的心，哪怕你在外邊還有其他人，好歹也把他照顧周全些，他是奔著一輩子去的，雖然不可能一輩子。”唐一哲默然的歎息著。
    “人和人哪那麼容易就守一輩子啊，何況還是男人和男人，你又這麼……高大尚，我們這些底層的人哪能高攀的起呀，就算你青眼有加對他一心一意，但誰又能擔保你的家人不出來擺他一道呢？你的社會地位在那擺著呢，將來結婚生子家庭幸福事業有成那都是妥妥的，可顧念呢？他除了你什麼都得不到。”唐一哲說的自己有點想哭，他吸了下鼻子。
    “葉總，顧念跟我不一樣，我就是出來賣的，順眼就伺候著點，不對眼就劃劃水。顧念他玩不起，你傷他一次他就得在自己心裏刻個疤。”
    葉謹言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顧念玩不起，否則也輪不到他了。
    門開了，顧念看到他倆微微一怔，隨後就當沒看到一樣走回自己屋，一身一臉的塵土，看起來十分疲憊。
    “顧念你這是幹嘛去了，怎麼弄的這麼髒啊？”唐一哲瞟了葉謹言一眼，示意了他一下就跟進臥室。
    “路過工地剛好找人卸建材。”
    “你沒事吧，那種活哪是你能幹的。”
    “沒什麼不能幹的。”顧念拿了換洗衣服準備衝澡，他是有點潔癖的人，可眼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顧念，葉總等你半天了，飯都沒吃，你洗洗一起去吃宵夜吧？”唐一哲瞟了一眼葉謹言。
    “不用了，我吃過了。”顧念走進浴室洗澡看都沒看葉謹言一眼。
    唐一哲走到葉謹言旁邊，朝他使了個眼色。“顧念快一個月沒開火了，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搞定他這個人，俗話說的好一炮解千愁，專治各種苦情鬱悶相思病及後遺症，多餘的我不說了，您是老江湖了但悠著點，老娘我免費提供潤滑油和TT。”
    “哼。”葉謹言一笑，“你還挺懂的男人心理啊？套就算了，我不喜歡用那個。”
    “靠，你家小顧真是慣著你，換我可不願意，第一不安全，第二那玩意兒弄的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累呼呼的還得起來洗太麻煩。”
    “每次都是我幫他洗。”
    “靠，權當我沒說，今天我就成全你們一回，去我朋友那湊合一宿，省的他覺得有人在拉不下臉，心裏不自在。”唐一哲從房間拿了一瓶潤滑油扔給他，又隔著門跟顧念說要出去見客戶就出門了。
    葉謹言發現唐一哲也有他的閃光點，心裏也稍稍對他改變了些態度，畢竟這件事上他還是幫了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