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樂一把奪過李林的手機。
    屏幕上，秦頌明豔的臉蛋直直對著鏡頭，不過比他的臉蛋更讓人收到衝擊的是他平常用來擺放快遞的桌上那個用透明塑料袋包起來的表情猙獰的頭顱。
    -哇，我蹲到了什麼？我頌今天都不是來拆快遞玩嗎？那個頭是什麼啊，看起來有點惡心啊。
    -雕塑嗎？頌你不會是收到了哪個坑爹快遞，特地開了個直播想來吐槽吧？
    -這個塑料袋很眼熟啊，這個人頭不會是真的吧！
    -這個人頭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像小黃鴨的大boss啊？
    -不會吧？
    秦頌的直播剛開了沒多久，不過手機屏幕上飄過的彈幕已經遮得孟新樂快看不清直播內容。
    “師傅，這個直播間一直有人在不斷進來，剛剛我還被卡出去了。”
    “信息科呢？”孟新樂的臉色不好看，他這幾天不斷重複看著案情資料，蘇斯仁那張臉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腦子裏了，就算隔著塑料袋，他也能認出來。
    “信息科原本想直接屏蔽掉這個直播間的，但是不知道這個秦頌用了什麼方法，信息科一直沒有辦法關掉他的直播間。”
    “知道他在哪裏嗎？”薑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下了驗屍台。
    “知道的，林副隊已經帶著人趕過去了。”
    “那還等什麼，走啊。”孟新樂快步走出法醫科。
    “師傅，這個秦頌真的就是凶手嗎？”
    “不是。”
    “？”李林嚇了一跳，這冰渣子一樣的聲音和他師傅的可不一樣。
    “薑所長，不在法醫科幫忙了嗎？”孟新樂看了眼跟著他一起出來的刑科所三人組。
    “已經好了。”
    “好了？”孟新樂疑惑，他記得剛剛看過去那個驗屍台上的人體應該還是四分五裂的。
    “恩。”薑時點頭。
    “薑所長現在還認為，這個秦頌不是凶手？”
    “可，可不是凶手他哪來的頭啊。”李林拿著手機插話。
    “他不是說了嗎人家給的。”薑時盯著李林的手機，“把彈幕關掉。”
    “什麼？”
    “小兄弟，現在重要的是這個叫秦頌的直播啊，你不把彈幕關掉怎麼看得清。”宋磊看對方傻愣愣的樣子，無奈說道。
    “這個直播間有點奇怪啊。”一直沒有出聲的龍凱發出來疑問。
    “有什麼問題。”孟新樂轉頭看他，手裏的鑰匙丟給李林，“你來開車。”
    “這個直播間這都擠進來上百萬人了吧，到現在一點沒卡。”龍凱拿著他的手機。
    一般這種小型的直播平台，能承受二三十萬的就已經不錯了，但是秦頌現在直播，除了一開始有人被卡出去之外，一直很穩定。
    “薑所，我們之前就推測這次的罪犯可能是電腦方麵的高手，現在這個情況來看，秦頌就算不是凶手，也難脫幹係啊。”
    來之前所裏就有不少人覺得這個名叫秦頌的主播的嫌疑很大，不過他們僵屍一早就否定了這個猜想，雖然說起來不太專業，但是他們還是挺想看僵屍分析出錯，翻車的樣子的。
    “……”龍凱的疑問，薑時沒有回答，他隻是看了龍凱一眼。
    龍凱立刻閉嘴，他從僵屍的眼神裏感受到了一種濃濃的鄙夷。
    秦頌還在直播，那顆被他嫌棄的要死的頭，被他挪到了距離鏡頭稍微近一點的位置，他麵無表情的把之前方誌學告訴他的故事，沒有一絲潤色的告訴了直播間的所有人。
    直播間沸騰了。
    -所以這是一場複仇？
    -複尼瑪仇，腦子是不是有病，現在法製社會，報/警就完事了。
    -怎麼現在是所有人都相信song說的這個小故事？這明顯就是為了賺流量瞎編的啊。這麼誇張的事情都說的出來。還強迫殺人，女孩子的屍/體呢？因為收到一個快遞，給自己加了這麼誇張一場戲也是醉了。
    -路人經過聽不下去了，故事個鬼，song旁邊的頭沒有看見嗎。你眼瞎的話，需不需要眾籌給你重新裝一對眼珠子。
    -隻想知道，我頌現在開這個直播，是在承認犯罪？
    -承認什麼啊，我頌沒有說過那個女生和他有關好嗎？
    -我想說我懷疑我頌被人控製住了。
    -有沒有xjm發現我頌背後好像站著一個人。
    -別說了突然有點害怕，沒有人報/警嗎？
    -已經報了，頌寶貝啊，如果你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秦頌一邊說著故事，一邊看著彈幕，他覺得有趣於是靠近鏡頭，“眨眨眼。”
    “……”
    彈幕靜止了一秒，然後瘋狂的滾動了起來。
    路人，秦頌的粉絲開始瘋狂的@網/警@警/察。
    然後還不等網友們瘋完，秦頌就突然之間下線，斷了直播。
    “警/察叔叔已經到門口羅。”秦頌拿著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他家大門口的影像。
    數個警/察埋伏在那裏，秦頌看著高清畫麵裏，略顯年長的警察嘴巴開開合合，顯然是在說什麼。
    “他們已經打算要進來了，三，二……”秦頌話還沒有說完，方誌學已經走到門前，他打開了秦頌家的大門。
    一字還沒有出口，先孟新樂一步出發的林前看到打開門的方誌學愣了愣。
    他們一直關注直播，早就發現了秦頌身後的異樣，原本打算偽裝成鄰居或者其他人員敲門，可是沒想到秦頌突然間斷線，擔心事態有變化，正打斷強行突破，沒想到門卻突然打開了。
    “警/察同誌，人都是我殺的，你們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