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章《灼熱的蒲公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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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萊揚起了“熾花”,螢石碎片映出的影子隨之舞動。
    “熾花”是阿魯納的名劍,劍身烈紅,著膚灼骨。雅聖名器了然不過二十七把,當首為“鎮世之言”,共七把,三劍二刀,不過隻能算是沒人見過的傳說罷了。“奇絕”,“澈神”各五把,“元素低語”十把。“熾花”列於“元素低語”的第三,被視為是熾神--方爾的右手。
    弗萊是阿魯納方爾神廟大祭司的繼承者,但從小展現的卻是陣前的曉勇善戰,對法術咒言毫無興趣。結果,阿魯納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事發生了--方爾神廟的大祭司,隻能恨恨地從國王的兒子中挑選繼承者,轉身還要滿帶虔誠地給兒子做賜劍儀式。要知道,在阿魯納,熾神祭司相比國王,要更有權力和威勢。在兒子接受了賜劍後,大祭司還要燃燒自己所剩不多的壽命的一半,來為兒子求取“焦影之能”,為新任的“火怒者”增加戰鬥的勝算。
    作為綺絲爾的繼承者,塔絲琪手中的就是“撕夜”,是“澈神”中的最後一把,四刃啞黑。無論是桑雷國開國初期,還是滅亡卡紮王朝,綺絲爾首座用此劍取下的人命恐怕不比一個師的戰績遜色。傳言是劍鑄自深山怪匠——穀斯,劍染邪氣,使用者如無經過令人難以忍受的煉心過程,必定嗜殺,無法自拔,因此此劍被稱為大邪劍。繼承“撕夜”,必定就是綺絲爾的首席戰將,被稱為“撕夜人”,但這稱號已經絕跡近十年了。原因由此劍的邪性也可以得知。
    “我不會手下留情,請務必全力為之。”塔絲琪睜開眼睛的第一句竟然是這一句,左眼已然仿佛是漆黑無盡的黑洞。
    弗萊早冷笑了兩聲,“那小心了。”
    弗萊展了展身子骨,地上的碎散的影子開始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意識。“朦——碎花”,人根本無法琢磨出“蕊”的所在的一招。塔絲琪依然是老樣子等待著弗萊的出招。但這時,在場的所有人才發現,塔絲琪的劍其實一直沒有出鞘。。。劍鞘原來也是啞黑的!這回,塔絲琪終於拔出了“撕夜”。但似乎有另外一股力量的存在,塔絲琪執劍的雙手一直在微微地顫抖。“熾花”和“撕夜”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交鋒,在很短的時間內結束了,隻擊出沉悶的一聲震響。“熾花”在弗萊的舞動下,“朦——飄散”很快向塔絲琪襲來。
    兩人的打鬥終於能夠看出是兩位擊劍士的戰鬥,攻招守式的變幻如此有節奏,有條不紊。再加上弗萊劍法和步法的飄忽,塔絲琪也開始展示“夜來香”的進訣劍法,令人眼花繚亂。
    弗萊不時從地下招出“焦影”來擾亂塔絲琪的步法,儼然是以多敵一。菲奧一直在旁邊叫著不公平。
    弗萊忽然大笑了一聲,眾人驚覺不妙。弗萊已然使了一招“朧——瞬逝”,佯裝要發力,騙得塔絲琪也發力迎擊“熾花”,其實馬上將鋒轉回,依靠速度,終於將先前試過的殺招“朧——糾纏”使出,塔絲琪的“撕夜”一時完全陷入了“熾花”的糾纏,無法動彈。弗萊揮了揮左手,地下的碎影中劃出三把“熾花”劍,直刺塔絲琪!
    弗萊似乎完全是勝券在握了,隻等塔絲琪的倒下。他知道,一個鬥劍士的忌諱,除了不能忍受被對手用劍背砍傷外,另一個就是永遠不可能讓劍離開自己的手。想到這裏,弗萊不禁嘴角上揚。
    塔絲琪的表情仍然沒有變化,似乎是在輕微地念叨著什麼,但很快就明朗起來,是一首歌!
    “死到臨頭,還如此悠閑,不愧是索文森手下的人,哈哈。。。”
    “你錯了。。。”
    “錯什麼?錯什麼?錯什麼啊?哈哈。。。”
    塔絲琪繼續唱著,“歡樂是什麼,是我的腳步;痛苦是什麼,不管,它留在我的劍尖。。。”節奏歡快,洛斯其拚湊著字句,從記憶裏終於搜索出了些什麼,“這是綺絲爾首座“撕夜人”的歸營勝利歌。。。”
    索文森急忙叫道,“塔絲琪,劍下留人!”話音未落,曲折的“撕夜”已經刺穿了弗萊德胸膛。
    塔絲琪還劍入鞘,立刻從呆坐的吉爾多那裏搶來酒壺,瘋狂地灌著。
    “啊。。。我果然,是錯了,她,她已經達到這樣的境界了麼?”弗萊躺在地上,大口地吐著血。
    “我不知道,”索文森邊拿出“鎖心丸”,邊想著辦法幫弗萊止血,“在這樣的年紀,就能夠和‘撕夜’徹底化為一體的,在綺絲爾史上隻有上屆‘撕夜人’做到。”
    弗萊看著索文森慌手慌腳地為自己止血,艱難地笑道:“你忘了,被‘撕夜’劍尖殺傷的人,是無救的。不必如此假仁假意。”
    “菲奧!洛斯其!”索文森喊著,“有辦法留住這個人麼?”
    洛斯其搖了搖頭,菲奧看了傷情,說道,“看流出來的血就知道了。”弗萊的傷口開始流出黑紅相間的血。
    “未能勝你,此生遺憾,哈哈。。。”弗萊笑了起來,“我的劍,我的盔,我的影子,勞煩索文森團長代管,等有機會就返給我的父母。”
    “為什麼,相信我?”
    “憑我和你在阿什庫伊交手半年,嘿嘿。。。”弗萊深深地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看來快了,最後告訴你,原來被‘撕夜’是沒有傷痛的,隻是心髒會慢慢停歇。”
    塔絲琪把酒扔給索文森,索文森看了她一眼,給弗萊喝了一口,“是啊,綺絲爾人讓不該有的痛苦都留在了‘撕夜’的劍尖。。。”
    “三苦,無感於身,無情於心,無鋒於劍。。。第二條我依然沒有做到。。。”弗萊看著天空,眼睛一直停在了天空。。。伴隨他站有十年的“焦影”消失地無影無蹤。
    索文森歎了一口氣,“阿魯納的蒲公英原來是這樣飄散的。”
    楊格站了起來,走到索文森身邊,索文森朝他點了點頭。楊格從最裏層的衣袋裏掏出一把種子,在弗萊的身旁撒下。藤蔓像蛇一樣,開始慢慢爬上弗萊的身軀,他的身下探出綠色的嫩芽。綠色的灌木很快長成,安睡的弗萊慢慢地沉入到了地下,開始前往阿魯納人所夢想的三苦界的旅途。
    
    “母親,你會為我驕傲的!”小孩子的臉上帶著自信的表情,用劍向母親行了收劍禮。
    “是嗎?我更喜歡我的小子將來能夠繼承他父親的事業,做一名能夠幫助阿魯納人穿越三苦界的偉人。”
    小孩子的臉上滿帶脾氣地說道:“整天和無聊的經文在一起,用嘴巴催眠其他人麼?”
    “啊,口無遮攔,讓你父親知道就要打你了。”母親笑著揚手做了一個威脅的手勢。
    “哼,就知道讓我背那些長篇大論和繞口的東西。”
    “那將來你想幹什麼?”
    “一個劍士,在戰場上為國效力,還要能夠像阿魯納的--蒲公英一樣,一樣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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