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章《偷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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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偷天蔽日》
“赫琴,少了你老爸的嘮叨,好不‘舒服’啊。“黑發少年拔出隨身的匕首,在樹上隨意刻畫著。
“是嗎?那明天我就派風探隊把老爸請過來,兩天後,你的耳根就舒服了。”旁邊俊秀的金發少年笑答。
索文森看了看崖下的部隊,說道:“老人家還是在家休養比較好,我耳朵‘苦’一陣沒問題。”
他拉起赫琴,“看來我們來得太早了,無聊的任務啊。唉。。”
三線主軍帳,後勤七隊隊長進來報告:“索文森團長,最後一批補給已經到了。沿途插哨的吉爾多隊長也回來了。”
“。。。”索文森。
赫琴笑了起來:“比利,人家現在是三線總指揮,不要把這當黑石城,要叫少帥。”後勤隊長怔了怔,“呃。。。是的,總參,少帥。”
索文森一邊擺弄著沙盤,說道:“算了,你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把吉爾多給我叫來。”
“是!團。。。少帥。”
“現在,彩楓團人最多的就我們這三線了。”索文森說道。
“恩,好想那幾個家夥,還有‘小鬼頭’科薩博,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我老爸也一點套不到情況,估計他也不會知道。”
“哈哈。。。老大,我回來啦。”一個粗壯的少年推帳入內,不過還沒和索文森寒暄幾句,就朝牆上的酒壺伸出大手去,在椅子上灌了起來。
赫琴和索文森對視了下,一起歎了口氣,“還是老樣子。”
吉爾多這才發現赫琴的存在:“恩?娘娘腔也在。。。哈哈。。。不錯。”話未完又繼續灌了。
“你這莽漢,一邊涼快。”赫琴隻是笑了笑,沒怎麼計較。
“老大,你到這兩天了,有鬼城的小鬼來玩不?我悶得慌啊。”
“連個給你解渴的偵察也沒有。”索文森顯得也很鬱悶。赫琴看著這對兄弟,不由得笑道:“國王就是怕薩多把這裏劃進去,最好的情況就是永恒的寂靜。你們兩個倒嫌事不多。”
“算了,我也知道黑石老大哥也不會突然變得這麼開明。”索文森點著沙盤說道。
“上回的事沒跟你算帳就不錯了,還撤下桑格爾,讓你來三線。”赫琴轉身泡了一杯花茶。
“嘿嘿。。。桑格爾麼,我總會取代他,成為擎天將的。”
蔽日森林縱深四十裏,索文森帶著吉爾多偽裝成銷金客,進去打發無聊,順便探探風聲。
蔽日森林常年不見陽光,除了耐濕昆蟲和毒蛇,沒有什麼巨型獸出沒。但據赫琴說,森林中部有一處專供銷金客娛樂的銷金場所,聲色酒賭,一應具全,一般人很難找到,往往不是被“小東西”送上西天,就是迷失在其中,再沒見到太陽。
“老大,給我個蘋果。”
“豬,現在才剛過中午,午餐吃了那麼多,還他媽沒飽?”索文森看了看時鑒,給了吉爾多一袋,“留著點,沒了你就給我吞地下這些玩意。”
過了四個時辰,一路上除了幾具或枯或新鮮的骷髏,司南和火把依然沒有給索文森什麼好兆頭。
“墓地?這鬼地方還有墓地?”吉爾多摸著腦袋。
“我們就是來找有活口的地方的,有幾個墓希奇什麼?”索文森把火把插在一棵矮枯樹上,從口袋裏掏出了瑩石。
“老大,老實說,找銷金窟。。。是不是大嫂虧待你了?”吉爾多從未學會擇時而言。
“別廢話,我煩著呢!”每當提起薩弗娜,總是讓索文森愁緒萬千。這樁婚事讓他和父親鬥爭了兩年,結果是渴望榮耀的誓言被壓製。他自己也不明白右清丞如此謹慎睿智的人是如何會願意讓千金給自己這個野小子。
索文森摸索著把螢石在墓碑上摩擦,字隱隱約約地現了出來——“留給生的也隻有死亡”,字體鐫刻得有點扭曲,似乎滿帶仇恨。
吉爾多湊了上來,但這種銘文肯定是不入他的“法眼”的。他隻能乖巧地找了張供台,盤腿消食。
不遠處突然傳來咳嗽夾雜的人聲,索文森立刻朝吉爾多打了個手勢,吉爾多將火把裝進用軟化的碔石做成的滅袋,紮緊了,免留煙氣之類的痕跡。兩個人各自埋伏。
火光近了,動靜聲卻越來越小,直至消失。這讓索文森知道來者非善。他撿了根枯樹枝朝一棵灌木叢扔了過去。灌木叢十分無辜地遭到了死炎的毀滅性的打擊,虛力地在火中“掙紮”著。
光線不夠,但吉爾多還是看在眼裏,聽在耳裏。對手在哪裏摸得差不多。一個閃身,很快欺身到了作惡者的身旁。這時火把突然滅了,吉爾多熊抱中的家夥很滑溜地掙脫了。索文森早已準備好了手盾,甩手朝夥計的方向扔了出去。吉爾多聽音辯位,接到後,馬上起身,擋住了一個死炎的攻擊,躲到了一棵樹後。
這批對手毫無聲息,形同鬼魅。索文森猜測是此地的常住人口,由於習慣了黑暗中行走,不僅已經能夠在昏天暗地裏穿梭自如,視物如常,而且聽力也極其敏銳。這聽力和吉爾多靠長期訓練出來的有的一拚。
“老大,爽快!”數次求戰未果,隻能在老爸的僧院修行的吉爾多有點開始興奮。一個死炎很快打到了他的藏身處。索文森並不作答,心中暗罵著笨豬笨豬。
突然的一聲巨響打破了沉寂的戰鬥,有人在呻吟。火把又亮了起來,索文森站起身,不遠處,一個富態十分的人癱坐在地,旁邊的兩個膚色奇白的人倒在地上,身上壓著一棵粗大的樹,樹根被拔出來了一半。吉爾多踩在樹上麵,眼中的煞氣還未完全褪去。
主軍帳中,赫琴喝著花茶,一邊聽著卡嘉的部署簡報。
“三團,四團和藍魂探險隊已經到位,根據總參的要求,並未搭建軍帳,三人一組,點點分開。”
“恩,很好。把一團的九隊召集起來,帶上三天的幹糧,你帶隊,在森林的‘玄關‘附近埋伏。”
“是!還有一件事。”
“恩?說。”
卡嘉開始有點麵露晦色,說道:“今日據報,靠近森林玄關的偵查隊員有部分開始出現不正常的狀況。隨軍的醫務人員也搞不大清楚是什麼病症。”
“什麼症狀?”隊伍裏麵的傷病肉痛總能讓赫琴感到揪心。
“並不造成傷亡,但受事人員部分虛脫無力,有一部分卻呈現狂暴的狀態,令人費解。”
“我會帶紫竹苑的人親自去看的,你先下去吧。”
“遵命!有總參去,我就放心了。”卡嘉理了理手套,行了個紮步禮,退出了中軍帳。
蔽日森林的昏暗氣完全將這裏的喧囂和繁華升華了。難言材質的材料將這裏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使得陰濕不能侵襲進來。主人的穿著倒是十分考究,一副紳士打扮,但模樣總不讓人自在。和侍從一樣的白得出奇的膚色,外加一副三尺三寸的獠牙。
別致的屏風,圍起了一個雅間。圓桌上擺滿了不知名堂的美味。
“多有冒犯,來者皆是客,隻要不是砸場的,就算是李維修斯親來,我也會歡迎,何況是‘黑楓’索文森.塔克。”主人另叫人送剛才受驚的客人回去,他的好客帶著不能窺探的動機。旁邊酒醇賭酣,索文森現在卻是百分百地警惕著。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前年在阿什庫伊戰場出盡風頭的索文森,怎麼能逃過我的情報網?哈哈。。。“主人的兩顆獠牙透著青氣,有點讓人頭皮發麻。
“蔽日森林自兩百三十年前卡紮王朝覆滅後便無人問津,以前也沒有什麼部族居住,你們是哪裏人士?”雖然滿腹狐疑,索文森還是故作輕鬆地呷了口侍從遞上的無名酒漿。
“嘿嘿。。。我們是榮耀的麗亞人。”
這一句仿佛是驚雷,索文森的緊張一下子到了頂點,一直在食物裏“埋頭苦幹“的吉爾多也猛地把手伸到了劍把上。但主人不為所動,隻是提起了酒杯,?帶嘲諷的口氣說道:“也是有點可笑的麗亞人。。。”
索文森笑了笑:“原來是麗亞王的後裔,失敬。”
“自古成王敗寇,不必取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拉利倫.麗亞。”
“你在這裏久居,隻是在這裏做個‘正經商人’麼?”索文森笑道,“看你的情報網,未必是想在這個鬼地方長久蝸居吧?”
主人若有所思,擊掌三聲,一個高大的人走了進來。
看到此人,索文森劍已出鞘,揚起一片劍花,“沒想到,你這麼多年藏在了這個地方。”
來人麵無表情,不為所動,隻是說了聲:“好久不見,索文森。”拉利倫站起身起來,低吟道:“索文森,別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就算是在麗亞的屠獅營,我也要宰了洛普這叛徒!作為麗亞王的後代,我想你也知道他所違背的誓言是不可毀辱的。”
拉利倫和來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愧是‘黑楓’--彩楓團第一勇士。膽色果真不一般,哈哈。。。”
“哈哈。。。我早和你說過。”洛普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儼然不顧索文森的劍鋒相向。
拉利倫坐了下來,說道:“塔克少帥,等我把話說完,再斬了他也不晚。我以麗亞人的榮耀擔保,他不會胡來。”
索文森餘氣未消地按耐著坐了下來。吉爾多也隻好把屁股挪到了椅子上。
拉利倫叫貼身侍從拿過來一張地圖,把左右的侍衛都摒退了,隻剩下了洛普和兩位客人。
“索文森,薩多的部隊,你碰過沒有?”
“我碰到的至多隻有偵查部隊和小股的遊散的補充兵。聽說,黑石老大哥聯合了巴森頓,加其等鄰國和庫特部族才打退了薩多的那次兼並戰爭。”索文森回答道。
“黑石老鬼是不是一直不肯和你談起那次戰爭的經曆?”聽了索文森的回答,拉利倫笑了起來,又問道。
對李維修斯的不敬引起了索文森的反感,“你想說什麼?”
“讓我的火足隊長來給你解釋吧。”拉利倫示意洛普。
索文森冷笑了兩聲:“好樣的,都做了火足隊長了。”
洛普並未介意,把地圖擺正了,說道:“大約在半月前,我帶隊前往清水城的附近購置物資。。。”
“回來了。”赫琴把書卷放了下來,看著索文森略帶疲倦的神情,“莽漢呢?“
“已經到我的營帳趴窩了,今天他算是吃飽喝足了。”索文森坐了下來。
“有什麼收獲?”赫琴問道。
“那個銷金所,我們找到了,主人是麗亞王的後裔。”
“麗亞人?想不到他們竟然一直就在我們的邊境上居住。”
安.哥克起兵攻打卡紮王朝的時候,卡紮王--德亞文的統治根基就早已不穩固,並且受讒人誤導,國內秩序混亂,和鄰國摩擦不斷,國內的皇室都同床異夢。其中最有實力的當屬麗亞皇族,由麗亞王--古德曼統帥,旗下的屠獅營精英無數,在整個雅聖大陸都享有威名。他籠絡了侍政廳的一些官僚,並和安。哥克聯合,耗時半年就將德亞文推下了皇座,並殘酷地掃清了殘餘的德亞文嫡係皇族。黑石城主的黑石城和麗亞王的屠獅營都於此次戰爭震撼了整個雅聖大陸。
但麗亞王並不滿足於掌控卡紮這片多山少土的地方,第二年就向安.哥克揮劍。
安。哥克派遣年輕的外交官薩維多方交涉,得到了巴森頓和加其這些好朋友的支持。在古德曼推進到加其的婉轉草原時,暗中埋伏的黑石城在加其草原烈騎的配合下直接打到了屠獅營的側身後,從而一擊製勝,全殲了大名鼎鼎的麗亞主力--屠獅營,古德曼身死於此戰。前鋒兼支柱的落敗,讓後來的進軍輕鬆許多。其他麗亞皇室,在安。哥克達到卡紮時就已經不知去向。
這場戰役一直在桑雷聯盟的土地上流傳,並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他們沒有為難你?”赫琴心中一動。
“為難?除非他們想連蔽日森林這個庇身之所都沒有。”這時索文森像忽然活過來了一樣。
“你跟他們有了什麼協議?”赫琴皺了皺眉頭。
索文森狡黠地眨著眼睛,說道:“絕對是筆合算買賣。”
索文森的自作主張讓赫琴不高興了,“又要不通報麗亞人的所在?就算你的協定能把薩多打垮,我想也不可取。我行我素的做法該收收了。”
“好,好,好,通報就通報。不過,不久,可能就有薩多的一支不明目的的部隊在我們對麵下榻。我想他們打了照麵再說通報的事。”
“你是三線總指揮,你可以說了算,我隻是總參謀。但以朋友的身份說,你要多行考慮。”
“明白明白。”索文森聽到赫琴說到這裏,知道差不多已經成了,開始嬉皮笑臉地隨聲應和。
赫琴歎了口氣,“我回我的營帳了。”
“等下,把這個藥劑發給你帶來的紫竹苑的人,去醫療‘玄關‘附近的士兵。再讓他們照方子多配製一些,以後要派大用場。”索文森把用一張羊皮包裹的東西拋給了赫琴,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思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