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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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在到處尋找漣夏的蹤跡,他開始後悔和她發生爭執。
在這樣的夜晚會去哪裏呢?街道上早已沒有任何行人。
天空有閃電在雲中活躍,暗黑的雲層被亮光照的如同魔鬼一樣的張牙舞爪。它正在凶惡的撲襲過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要趕快找到漣夏。
他在黑夜中尋找著,隱約的看見暗處牆角似乎有人蜷縮著蹲在那裏,他欲上前一看究竟。忽然一聲巨響,一道雷猶如青龍一般的呼嘯著騰空而起,毀壞了不遠處的高大煙囪,寧驚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肆意的景象。
巨雷後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整個城市被大雨淹沒。
寧冒著雨走過去,發現那牆角蹲著的是一個叫花子,披著長長的頭發,穿著破爛的衣服被凍的渾身發抖,寧掏了掏口袋把剩下的零錢都投在了他前麵放著的碗裏。
結果還是沒有找到漣夏,寧心裏非常的後悔,倘若當時沒有爭執的話漣夏也不會跑掉,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既然兩個人相戀就要相信彼此寬容彼此才對。
寧在雨中邊走邊想著,也許她已經回家了吧,她隻是一時生氣不理我才關機離開的,明天打個電話道個歉應該就沒事了。
雨瘋狂的下著,滲透到了寧的心中……
寧按了門鈴,沒人應答,看來母親還沒有回來。
他摸到鑰匙開了門,脫下了濕漉漉的上衣扔在了一邊,洗了一個澡迅速的上了床。他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明天一切事情都會好轉。
第二天寧反複的撥打漣夏的電話可是還是一直關機,發去的短信也沒有回,她究竟去哪了呢?隻是自己一時的錯,難道就這樣彼此間了杳無音信?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漣夏也沒有主動聯係自己。
寧把手機開著,就連睡覺也放在枕頭邊,但終究音訊全無。
天氣也一直不好,陰雨連綿,像在蓄意一次秘密的謀殺一樣的晦澀,潮濕而粘稠。
後來寧假扮成漣夏的同班同學,去了她家才知道她就在那一晚以後失蹤了,報了110也無濟於事,她爸媽哭的死去活來,一直抱著自己女兒的相片不放。
寧看著這樣慘烈的現實黯然的離開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在她的角度思考,是我害了他,我想我必須找到她。
自那以後寧從沒有放棄過尋找漣夏的去向。
他四處打聽,四處尋找,無意中自己已大學畢業踏入了社會。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希望越來越渺茫了。他想起當時兩人遇見時的美好,他們也曾經有過那般絢爛的愛戀,可是事隔多年了,他開始相信命運的多變,並不是自己想象的美好就可以實現的。他放棄了尋找,他了解再這樣尋找下去也隻是徒增傷悲,他要忘記那些想念的夜晚,那些傷感的寂靜世界。
太色漸深,落日夕陽輕撒在這個無聲的城市,寂寞又美好。寧坐在公車最後一排的右邊,看窗外掠過的城市,紅輝映照在他的臉上,靜靜的歎息。
經過陰暗穿過光明,閉上眼睛忽明忽暗的光線在不停的敲擊著眼皮。忽然他好象看見有什麼東西飄落了下來,她朝那個方向望去,是一個女孩正轉身跑去,他楞了一下,他認識那個背影,他想那就是他的漣夏。還沒等他反映過來,車早就將那女孩拋棄在遙遠的地方。
寧的頭伸出窗外一直向後探著,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興奮,她相信自己一定不會看錯的,那就是自己的漣夏。
寧固執的要求司機讓他下車。當他趕到那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了蹤跡。
也許她不認的我了,也許她不認得家了,但隻要她活著一切都變得美好。
深夜寧睡在自己的床上隱約聽見有人在他的房間裏麵呢喃,不知道說些什麼,腳步聲一點一點靠近“咯吱~~咯吱~~”。感覺心髒就如同被針刺到一樣。
他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的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一雙血淋淋的腳就站在他床前。
“啊……啊……”他不禁嚇的爬了起來,向後退向後退。
就在這時他聽見一個幹枯一般的聲音喊道:放開我……放開我……寧……
他不敢睜眼看,害怕的蜷縮在那裏……
過了好久似乎沒有了動靜,好像一切都過去,恐懼感也消失了。他鬆開緊握的毯子,長抒了一口氣。
房間裏麵安靜極了,隻有窗外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
“嗒……”一個圓狀的類似乒乓球一樣的物體滾落下來,他爬下床走過去,想要伸手去拿,忽然旁邊又掉下一顆,寧不明白為什上麵會有這種東西掉下來。
他看見地板上有長長的一縷一縷的黑色陰影。
他漸漸的向天花板望去,“啊…………”寧嚇的一屁股做在了地上,眼前這一幕差點讓寧窒息,天花板上布滿了眼球,一個個直盯盯的看著他。
此時寧身體無法動彈,忽然從床的下麵伸出一雙黑手從下至上的在他的身體上纏繞,然後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猜我是誰啊?”耳邊響起能夠把人帶入地獄一般的聲音。他從那雙黑手的縫隙看過去,一個穿白色衣服的人正爬在天花板上,怔怔的看著她,皎潔月光透過它長長的頭發投射在地板上,時而搖晃時而靜止,可是分明是被著光卻能清晰的看見臉上的血肉模糊。
忽然那女子向他撲過來……
“啊…………”寧嚇的慘叫一聲。
所有的眼球如同下雨一般砸下來,四周響起眼球落地四散的聲音……
寧大口的喘著氣,他不明白剛才的是夢境還是真實,他不敢入睡,他害怕同樣的夢再次上演。可是漸漸有莫名的困意向他襲來,眼皮開始下垂。
還沒有數到三就睡著了,窗外的有流星劃過黑暗,伴著眼球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就這樣安靜的睡去。
天亮了,他整理好一切,和往常一樣的去上班。他噴了好一段時間沒有用的香水,他要去繼續尋找漣夏,就在那個夕陽映照的轉角,他正期待一次華麗的相聚。
寧畢業了以後找了一家在當地比較知名的廣告公司,他在裏麵擔任攝影師,因為比較優秀所以公司一直很器重他。
這天他來到公司,公司領導給他安排了一個助理。他早就想有一個助手,這次終於如願了,所以萬分的期待見到對方。
等了半天終於那個助理來報到了,本來還以為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沒有想到進來的是一個個頭有一米八的帥氣男孩,一臉陽光的微笑。他的名字叫均澤,是一名日本留學生,寧看的愣了一下,他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叫均澤的人,很熟悉的麵孔,但是就是無法想起是在哪裏見過。這樣出眾的臉孔應該不會忘記的,沒有來由的擔心起什麼。
時間不停的流轉,終於混到了下班時間。寧要乘最後這道陽光去追隨那一個熟悉的背影,他興奮的衝上公交車。
寧從小就喜歡做公車,莫名的喜歡,他還要固執的要坐在後座最右的位置。也許正是因這個視角能看見完美餘輝,那夕陽落沒前的最燦爛時節。
他期待能夠再次遇見那個讓他如同孩子一樣安靜的人。於是他不停的把頭探出窗外,在人群中用視線搜尋著他,就怕一時的疏漏遺憾終生。
忽然一輛車瘋一樣的駛來,寧嚇的立馬把頭縮了回來,那車嗚的一聲呼嘯而過。
還算幸運,寧逃過了一劫。。
心情還沒有穩定下來,突然一雙手鬼一樣的拍在寧的右肩上。
寧抬頭看見了一張模糊的臉浮現在眼前,空氣胡亂的流動著,拉扯著臉肆意的變形。
“你……你還好吧?”
寧搖晃著腦袋直直的看過去。
“哦!是均澤啊!”他邊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邊說“你怎麼也坐這輛車?”
“我家就在前輩你家附近啊,以後還得多多指教啊!”均澤露出孩子般陽光的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在哪裏?”寧有些懷疑。
“是總監告訴我的。”
“哦,這樣啊……”
寧看著均澤的微笑,忽然間出現一個幻覺,好像在瞬間時間被凝聚了,就在這一刻,好像知覺被填入了無盡的旋渦。在眼前勾勒的是一張蒼白的臉的輪廓,他一直對自己微笑著……
“前輩……前輩……”均澤搖了搖寧的肩。
寧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夠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他向窗外望去,早以遠離那盼望相逢的街角。
心想大概就這樣又和她再次擦身而過了。
事情總是來的那麼突然,突然的在瞬間讓自己忘記了堅持的東西,讓自己無望與這個世界,交錯扭曲的伸展開彼此的命運,無端……
“終點站到了,請乘客下車”
寧聽著車內煩躁的聲音,一臉漠然的忘向窗外,。
天真的黑了,傷感湧上心頭,鼻子開始酸酸的,有什麼東西開始在眼眶裏打轉。是因為自己的一無是處麼?寧開始不斷的想起以前那些做錯的事和一些不明的憂傷。
他抹掉快要湧出的淚,低頭看著腳尖。
漸漸昏睡過去,車不停的開著,穿梭在無盡的黑夜中。
寂靜到喧囂,喧囂到寂靜,車裏的人不斷的增加又減少。他仿佛死過去一般,任憑顛簸,也隻是淡淡的有一些呼吸。
這是他感覺到隱約有歌聲從窗外的某處傳來,不斷的哼著,細綿悠長,穿透骨質的纖細,又好象從喉嚨聲出卡出來的呻吟,這聲音將寧從昏睡中強行鉤了出來。寧向窗外望去,就在不遠處的一條破舊深巷裏,隱約的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手上拿著刀,正在看著他,一種仇恨絕望的眼神。
那眼神直直的戳到她的心裏,那些渺小的罪惡都漂浮上來。
雖然是一閃而過但足以讓他看清這不尋常的一幕,這讓他想起昨天做的夢,寧頭皮一陣發麻,……
“前輩……前輩……”一個聲音呼喚了他,他從自己的思考中漸漸走出來。
他看見均澤坐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一直看著他,再看看外麵已經燈火闌珊。
兩個人在車上不知道坐了多少個來回,起點到終點,終點到起點,來來回回。
寧瞄了一眼前麵的司機然後問均澤:“為什麼不叫我?”
均澤有些拘謹的說:“剛才明明是你說不下車的,所以我就陪你了……”
“恩?我有說麼?……”寧心裏很納悶。
車上就隻剩下司機和他們兩個人,一片的死寂,一個喘息都仿佛嚇到別人。
“……剛才你睡著了,幹嗎很高興的樣子?做了什麼好的夢啊?說來聽聽。”均澤想打破這個死寂。
“……”寧吱吱嗚嗚的說了些什麼,而均澤完全沒有聽清,就這樣又陷入了那片死寂。
車到站了,漸漸的停了下來,他們對司機打了一聲招呼就從前門下車了。寧看了一眼那個司機,那司機表情僵硬一臉蒼白。
下了車他們還需要走一段的時間才能到家,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寧一直不發話,他在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寧看見離家不遠了,便要回頭和均澤說話,他一回頭卻看不到均澤的蹤影。
也許是他從別的路走了吧,真是的!兩個人一起走不挺好的,幹嗎分開啊!
深夜,居民們都睡著了,隻有路燈還亮著,他走到一盞燈下停了下來。
他仿佛聽到了什麼,遠遠的傳來些許動靜,一個聲音漸漸的向自己逼近。
忽然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寧膽戰心驚的把頭漸漸轉過去。
“哎……是你啊……”他看見寧的手裏拿著兩罐咖啡。
“你怎麼了,這樣害怕鬼啊!其實正真讓人恐懼的是人類自己吧!”
“被你嚇死了,還這麼說……”
喝著咖啡兩人慢慢走到了均澤的樓下,寧看著均澤上了樓。
寧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剛要開門,門就自己打開了。
為寧開門的是一位很有氣質的女士,卷起的頭發,帶兩顆綠寶石的耳釘。
“媽……我今天回來晚了……”寧脫了鞋子走進房間。
“今天公司為我找了個助理,他就住在我們家前麵,是個帥氣小夥。”
“是麼?看來你在公司幹的不錯。”寧的母親不怎麼愛說話,她的聲音是那種很低的仿佛經曆萬千滄桑的聲音。
“他是一個日本的留學生……”
寧的母親仿佛怔了一下,接著對寧說:“食物在廚房裏,要吃的話自己去拿,我今天不太舒服,我先回房了。”接著她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哦……”
寧脫掉外套,走到房間裏,從冰箱裏拿出麵包和牛奶。
回到房間,他看著自己桌子上和漣夏的合照,溫馨湧上心頭,微笑的對著相片說:“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跑到哪裏!”
然後他又看了看時間,12點了,該睡覺了。
還是要繼續去尋找,在茫茫的人海中。
寧來到均澤的樓下麵,他叫了兩聲,均澤從窗子探了探頭,拿了外套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了下來。
陽光透過樹葉投射到地麵,每一個細小的縫隙都在閃耀著光芒,隨風的吹奏律動著。兩人走在樹下,寧不時的走神,他想著漣夏的事,同時對那些無來由的異想耿耿於懷。
“前輩,明天你帶我到周圍逛逛怎麼樣?”均澤打斷了寧的思考。
“哦……好啊!”寧完全沒有考慮就答應了均澤。
“是麼?太好了……”均澤孩子一樣的微笑著看著寧。
寧依然隻是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看車到了,回頭看了一下均澤。
他無意識的朝均澤身後瞟了一眼,忽然看到均澤的後麵那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當再想尋找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早已上了車……
“前輩你還不上車愣在那裏幹什麼?”均澤朝車下的寧大聲的喊。
“哦!”寧回過神來上了車。
難道是我想的太多出現了幻覺?
寧一直那樣的看著窗外,人潮洶湧的步行街,稀疏的小道,點滴的陽光透過葉片的滋潤,點點的在眼睛上下左右跳躍。聞聞這清新的空氣,也許是該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了。
“明天一定要去哦!”均澤忽然冒出一句話,寧顯然沒有聽清,隨即微笑著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他知道自己是太累了,太寂寞了。